赵赢想干啥。
稀里糊涂又变成人，他有很多话想问。
可以说此刻心里除了兴奋，就是疑问。
之所以扭捏，是因为想知道自己如今的样貌属于什么级别，不过这玩意貌似有些难以启齿。
对一个老头问，我长的帅不？
怎么想怎么怪异。
况且，这人忒喜欢跑。
整不好自己又要费劲去追一趟。
想来想去，决定把这个话题暂时搁置，耽误之急还是先搞清楚眼前状况再说。
“麻烦问下，这是哪，你在这干啥？”
老头神情戒备，浑浊的双目扫他一眼，又往后退两步。
“这是望极山，望极宗后山，我在这参加入门考核，你待怎地？”
通过这几日发生的事，赵赢知道自己是穿越到仙侠世界了。
嗯，这个世界可能还和封神演义有些关系。
望极宗听上去倒像是个修行门派，入门考核，应该就是这个门派要开山收徒的意思。
可是……
他又细细打量起老头。
个头不高，干瘦干瘦的，估计全身肉加起来都没有百斤。
头发胡子，甚至眉毛都是银白色。
眼窝深陷，面皮干瘪，颚骨凸出，嘴巴张阖间清晰可见内里光秃秃的，牙早都掉光了。
都这种情况了，不好好在家养老，还来折腾个啥？
老头被他盯的发毛，身体靠到大树才停下。
伸手又捡个木棍，这次没拄着，而是攥在手里。
赵赢再傻，也知道这是在防备他。
不禁再次为自己的样貌担心。
这是该丑到啥程度，才能把如此高龄的老人家吓成这样。
话说回来，这般岁数都能参加这个所谓的考核，要不我也试试？
说不准以后也能起飞呢。
赵赢心思活络起来，问道：“这个入门考核，是否谁都可以参加？”
老头摇摇脑袋。
赵赢大失所望，以为参加考核需要些严格标准，哪知老头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把他怼懵了。
“要有脑子的人才能参加”
“……”
我没脑子吗？
我看上去很不正常？
赵赢把自己全身上下探究一遍，也没发现有哪不妥。
深吸口气，最终把问题归功于容貌上。
费了好大力气，说的口干舌燥，编造出个无知青年误闯深山的戏码。老头听了半信半疑，不过至少愿意与他正常交流了。
老头名叫年景粮，很实在的名字，今年七十三岁。
家住厄庆城，离此不远。
可不是孤家寡人，家里头有一大帮子孙男弟女，几十口人。
日子本来过得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修道来了。算准望极宗的开山之日，他提前几个月就把东西置办全了。
接着通过打探，赵赢搞明白许多事。
同时也证明了自己没有再次穿越。
之前的猜测没错，这里正是封神演义的世界。
区别在于，如今距离封神已过去万载。
换句话说，武王伐纣是万年前的事了。
商朝与纣王，早已成为历史。
而大周朝廷整整鼎力万年有余。
万年过去，大周依旧国运昌盛，政通人和，可谓是个奇迹。
修士的起源，年景粮没有详细说，但通过他话音，赵伦判断出个大概。
万年前大战，姜子牙下山封神，阐教截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西方教等与一些能人异士，偶尔露个面刷刷存在感。
种种法术，夺天异宝，交错传世，无疑证明凡人之躯仅是蝼蚁这个事实。
封神结束，各路大仙有因的得果，没因的凉凉，总之是消停了。
可是，见过无数匪夷之力的凡人，哪还甘心寂寞。
悠长寿命这个诱惑摆在眼前，有几个想几十年便化捧黄土。
继而修行一途开始风靡。
修行，修的便是道。
道，掩盖天机，窥探奥义，执掌秩序。
继而修行，又称修道。
道分很多种，每个人心中的道，不尽相同。
有人以杀入道，有人求生正道，还有人因情生道等等。
然道法万千，道心归一。
归根结底都是与天争命。
修道一途，灾祸横生，争斗不断，如万千人同闯独木桥，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神魂俱灭。
侥幸活下来的，还要对抗随时而来的滚滚天劫。
扛过去，修为暴增。
挺不住，身陨道消。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可谓残酷。
然而即使这样，仍有数之不清的人，前仆后继的踏上这条不归路。
修行之人多了，各山门宗派恰逢其时，应运而生。
望极宗正是其一。
赵赢想不通。
修道门派如此之多，且修士更是多如牛毛，大周朝廷又是依仗什么掌控天下的。
靠凡人管修士，显然不现实。
莫非，朝廷当官的都要有修为才成？
这个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年景粮就已经走了。
赵赢本打算跟着一道去摸摸行情，可年景粮不同意。
老人家显然还对他存着戒备。
赵赢在树林里转了会儿，找到个避风的角落坐下。
如今对这个世界已然了解出大概，可自身的问题还没有完全捋顺。
“那颗菩提。”
他低声念了句。
穿越到这里，附身到老鼠身上，本就是个糊涂命了。
可自从吞下那颗菩提，接二连三的出现意外。
先是浑身放光，体内形成股莫名气流。
接着还不待整明白，就被丢进了汤锅。
以为是必死结局，意识都已经没了。
可冥冥中他又活了，而且还幻回人形。
匪夷所思。
这个词一直在脑海游荡。
道理和科学依据是找不到的。
穿越这玩意本身就是个玄幻事。
附身成老鼠应该更是史无前例。
是那颗菩提化成了气流么，倘若如此，菩提还在不在？
赵赢想着伸手摸着腹部，这里一直有股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菩提的影响，还是那股神秘气流的作用。
亦或二者兼有？
老鼠，菩提，气流，化人。
这之间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
赵赢突然想到个问题。
以老鼠之躯，幻化成人，那么还能不能变回鼠躯呢？
“恩？”
哪知他这个念头刚生，身体霎时缩小，套着躯体的衣服当即滑落。
仅片刻功夫，一只浑身长着紫毛的老鼠，从散落的衣服中钻出来。
围着衣服转两圈后，心念一动，再次化回人形。
偷偷的扫眼四周，连忙把衣服穿好。
这是？
“人鼠竟可以随意转换？”
赵赢大喜。
转而脸色一收。
那么问题来了。
“我究竟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