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欣子!咱俩今天第一次见面情绪都有些失控了!都先缓缓吧,安心吃饭。”赵煜缓缓站起来,拿起欣子的碗。又帮她盛了些米饭……
还是温和细语的,就是这温文尔雅的性格脾气,让李欣子怎么也恨不起他来。
她慢慢悠悠地坐好,低下脑袋。倒也默不作声,安心吃饭。气氛开始渐渐没刚刚那么喧闹热烈了。
赵煜让安心吃饭,她就不闹腾了,还是乖乖听话,好好把饭一口一口吃完,把鱼片和汤也吃的干干净净……
餐厅里的人,也渐渐把目光收回了。不再把视线和注意力定格在他俩身上了。
“欣子,吃完饭,我就先送你回去吧。今天见面,我其实都明白,你不太想见我。这么些年,我也从未敢奢求有你的联系方式,你的任何消息,我都不敢打听……一句也不敢。既然,跟我吃一顿饭吃的你如此心情不佳。那,我一会儿送你回去吧。”
李欣子还是只字未言,默不作声。低着脑袋,双手不停地在衣服拉链上摸来摸去。更不想也不敢抬眼面对他。
又过了十几分钟,她才张张嘴巴“走吧!我回学校!”
“好……”赵煜也干脆利落地答一句。
两人起身,离开这家水煮鱼店。往校园门口走,要过一条特别宽阔的大马路,只是由于是周六晚上,马路上人还挺多。
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走在她旁边,轻微微地拽着她的衣袖。她的脑袋,从赵煜在餐厅说完那句“吃完饭,送你回学校”之后,就再也没有抬起来了……
一直都沉默,沉默着,心神恍惚,若有所思。
赵煜自然认识到欣子心情不佳,回学校的一小段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敢说。一直默默拉着她的衣袖。
事故人情,她和他都变了吧。
只是李欣子恨不起来赵煜,却也放不下他。这样贸然的见面,本想当不成情侣,当个发小,好朋友也行。本来计划着见到赵煜一定要装的高冷,却都因为太在乎,从一开始就露了马脚,再后来就愈发离谱了………因为在乎,一口气把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情绪失控,闹了笑话。
就像一个没名没分还乱吃醋的疯女人一样,没有什么资格还瞎胡闹一通!
丢人都丢到哪了?
她越想越乱,越想越烦。不能恨,不能爱,放不下,忘不了。李欣子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见面会是这个样子。
再没加赵煜的联系方式之前,她一直都觉得,并且深信:赵煜当年不辞而别事出有因,等到一切解决了,春暖花开再相见。
后来,满心欢喜,有多欢喜就有多失落。
从她得知她有了女朋友之后,她就不再对他有任何期待了。本已经做好当好朋友的打算,一见面,全搞砸了。
不知不觉还是晃到了校门口。
“欣子,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人多了,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李欣子弱弱抬起脑袋,眼眶湿润,眉心紧锁。
“误会,你是我女朋友!误会我们两个是情侣关系……”赵煜把声音放的很低很低,这话说不说,他都觉得错。
现在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又是什么关系?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果然,李欣子还是怒了,心中悲愤意难平,张口就是“赵煜,那你说,我们这算什么关系?同学?朋友?兄妹?还是前任?”李欣子眼中含着泪珠,悲伤难过全写在了脸上。
她又望着他的眼睛,补充了句“对,算是前任吧!这还是你认为我有资格的情况下,若你觉得,我连你前任的资格都没有的话,我们就当是陌生人吧,何必又有这些瓜葛……瓜葛太深了,便做不回朋友,懂吗?”
秋意正浓,校门口,李欣子和赵煜尴尬地处在那。瑟瑟秋风,吹的人浑身冷。
那枯黄的落叶竟也飘的到处都是,凄凉至极。
原来,秋天相见,本就不是什么好的意味。
李欣子发泄完内心的情绪,抬脚就要走。失落失望积攒够了,对他再没任何期待。无论他有何种理由,当初不告而别的理由,他至今都没给她解释清楚。
“行了……我回学校,我累了!晚上住宿问题,你自己想办法吧?或者,你想连夜赶火车回去,也都行。你随意吧!”
李欣子说完最后一番话,忧愁,沮丧,失落,失望,失魂落魄地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走进校园……
赵煜犹豫不决,心情不安。表情也是极度狰狞,拳头紧紧攥着,捏了一把汗。
如果,他再不说点什么。就真的无挽回了吧,至少这段关系……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陌生人也迟早要变成吧?
他狠狠敲打自己的胸口,一度挣扎后,他朝欣子高喊了声“李欣子!我知道我赵煜配不上你,可,如果你还是不能释怀,我们至少也算青梅竹马吧?情况没那么糟对不对?你肯定也没那么讨厌我,对不对?我们怎么……怎么可能会变成陌生人呐!这不可能的,对吧?”
赵煜眼眶也湿润了,傻乎乎地看向校园里走了很慢很慢的那个身影。鼓起多大勇气,才终于说出了这些话……
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着,一个男孩子,他也难得哭过。眼神坚定不移地,还有一些小期待。
李欣子缓缓转过脑袋,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泪珠子顺着眼角,一滴滴滑落。
她的情绪很不好,脸色也极度不佳。赵煜的一番话,彻底让李欣子控制不住了,本来就忘不了也放不下,如今更是泣不成声……
她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还嘟囔着“那刚刚为什么不说?谁要和你当陌生人!”
“啊?”赵煜瞬间又傻了,瞪大眼睛尴尬地看着李欣子,还有些紧张到不知所措。
“我说,我们不做陌生人!”李欣子又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贝,重复一遍。
傻乎乎的盯着赵煜看。
“嗯,我们不会是陌生人!”赵煜也发笑了。俩人隔着校门傻乎乎的笑着。
赵煜也没走过去,把欣子再往里送送。
他笑眯眯地“那欣子,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你只要不和我做陌生人就好,明早我再来找你。”
“那……你今晚不回去啊?不赶连夜的火车?”欣子惊讶着,盯着赵煜。
“嗯,不用管我。明早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