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白带着重伤的陈雪寒一路逃跑,速度并不快但却并没有追兵上来。
根本无暇思考这些原因,裴月白连续走了一夜,期间将之前备用的止血金创药粉都洒到了陈雪寒的胸口之上,但她一路奔走陈雪寒的伤口崩血越多,偏偏她却不能停。
陈雪寒早已失血晕倒过去,撒上的药粉瞬间便被鲜血浸湿流到一旁的衣襟上。
“陈雪寒!你别死!”
“你的命还没拿回来呢!”
晨光中,裴月白双膝跪在一处矮山坡之上,陈雪寒横倒在她身前,灰色的衣衫早已不知被丢到何处露出里面的知贤袍,全黑的袍子已经被凝结的鲜血粘在了一起,连同陈雪寒的内衬一同粘在他的伤口上,其中混杂着大量的金创药粉。
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人,裴月白第一次领会到绝望。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裴月白身边散落着七八个空空如也的药包,所有的药在一夜之间都被用尽,她已经束手无策。
但好在陈雪寒还未死,血已止住,灵药淬炼加上这一年多来锻炼的成果使得陈雪寒的身体强度远超常人,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转醒,足以见得宝宁那一剑的威力。
裴月白失魂落魄的消沉了一段时间,终于重新打起精神,将陈雪寒抱起来继续向某个方向走去。
陈府之中,大堂之上。
“我听说你放走了那入侵的一对男女?”
威严神圣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金色莲花袍的男人立于大堂之上,双目微眯看着跪倒在堂前的青衣女子。
“教主,实是那二人合力要比我强一些,即便如此我还是重伤一人,想必他们跑不远的……”
“住嘴!”
青莲教主厉声喝止了宝宁的辩解,神色凝重怒道:“你当本座是傻子吗!若是你真的要杀那二人,为何不准手下去追?还敢在此狡辩!?”
“限你七日之内,将那二人给我找出来!否则……”
青莲教主双目微眯,看着跪倒在堂下的宝宁身上青衫因宝宁跪倒的姿势紧贴身上勾勒出惊人的曲线,眼中闪过一丝狠利的贪婪。
宝宁似乎感觉到那教主的目光,浑身一颤急忙道:“七日之内,我定然找到他们的下落!”
“哼!去吧!”
“遵命!”
宝宁站起身子,转身走向堂外,眼中闪过一丝阴厉之色!
老东西,少爷回来了,我早晚除掉你!
……
柳州城中,一名灰头土脸乞丐模样的人走在肮脏泥泞的巷子里。
这乞丐正是乔装打扮的裴月白,她曾是幽州城的监察校尉,又是自小在将门长大,与那些大户小姐不同,她每日的玩具都是刀枪剑戟,每日的玩伴也都是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卒,和那些性情火爆的烈马。
所以这足以以假乱真的伪装,对她而言却是小菜一碟。
“该死的,所有药铺都被军队控制了,我这样子根本没法进得去啊!”
裴月白带着陈雪寒逃走已经过了两个夜晚,昨夜陈雪寒终于醒了过来,勉强吃了些碾碎的兽肉又沉沉睡去,裴月白可不敢告诉陈雪寒那些兽肉其实是自己嚼烂的,这实在太让人难堪。
昨夜又下了雨,陈雪寒睡着之后就在没醒来,裴月白发现的时候他全身都烧的厉害。
不能就这么干等下去,裴月白最终决定冒险再进一次城。
正焦急之时,忽见一个药铺之中走出了一个手中提着大包药品秀气侍女。
“买这么多?都是什么药?”
站在药铺之外的军士上前询问。
“大多是金创和退烧的,军爷我是侯爷府上的,这些是侯爷吩咐让买的,我有令牌。”
那秀气侍女声音也一样秀美,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给那军士看,之后缓步离去。
“金创和退烧的?”
裴月白双目放光,“嘿!天助我也!姓陈的不用死了!多余的钱还能再买点吃食!”
快步跟上那侍女,裴月白伺机动手抢夺。
“既然是侯爷府上,那想必就是东郭候吧?哼!给叛军用的药?抢的就是你!”
很快裴月白尾随那侍女进入一条巷子,眼看四下无人直接身体一弓,如一只离弦利箭激射而出!
“啊!”
那侍女低呼一声便直接晕倒在地,而她手中的一串大药包却被一名乞丐接在手中。
“哼!看你只是个侍女,我就留你一条命吧,否则给叛军提供帮助的人我都必杀!”
裴月白看了看扑在地上不动的侍女,露出满意的笑脸。
“恩?这是?”
裴月白低下身子,从那侍女身下拿出一个钱袋与一个水袋。
“哈哈还有意外收获,不过这一袋子都是铜钱,哪有银子好用……”
裴月白颠了颠手中钱袋,随手揣进怀里,又拧开那水袋闻了闻。
“恩!蜜桃酒!柳州特产的好东西啊!嘿!笑纳了!”
水袋跨在腰间,裴月白打量了一下那侍女的窈窕腰肢,啧啧道:“小腰还是不错的,屁.股也够翘,不过比我还差点。”
啪!
裴月白伸手在那侍女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见那侍女要醒便赶紧离开。
片刻后,宝宁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怒色。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在这世道,敢露银子等于自找麻烦……”
“就这种人,少爷怎么会看上她?”
宝宁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小腰,有些懊恼道:“就因为腰细屁.股翘么?我的也不差!”
“而且那家伙还流氓……简直毫无端庄品行,哪里像是个大户小姐……”
暗自埋怨了一阵,宝宁走出巷子,挥手便找来一人,正是先前那药铺门前的军士。
“跟上那家伙,不必出手只管看她最终会去哪里,探明之后不许动手,看好了向我报告。”
“尊圣女命!”
……
裴月白虽然并没有太多心计,但也并不是傻子,一身修为与历年办案积累出来的经验更是毫无虚假。
再次走入一个暗巷,裴月白随手扯掉了身上的褴褛服装,露出里面的一袭华服,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泥灰,将凌乱的头发尽数拢起来,有从腰包里掏出一顶华冠,俨然变成了一名翩翩贵公子。随后身形一闪,跃过一旁矮墙连穿数家庭院最后回到街上。
“呵,这跟踪的技巧未免太差了些。”
入了一家酒肆,裴月白要了不少上好酒菜,尽数打包带走。
不多时,宝宁的身影从酒肆一旁闪出。
“废物,少爷这时候怎么能吃那些东西?流血发烧应该吃些补血清淡的!”
“决不能让少爷与她好了!少爷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