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道宗地处凉州境内,位于整个北境的最北端,而举办五宗排位大会的镜台宗却是在整个北境的最南端,二宗相隔足有万里之遥。
陈雪寒独自在黑炎峰的甲座丁室之中,借着从莫神官那里要来的发光晶石看着木易送来的北境地图。
这并非是寻常市井中的地图,这图上所标都是北境中的各个宗门所在,包括五大宗门和众多小型的修行门派。
“这离的可真够远的……难怪大哥很少回族,这么远也太麻烦了……”
“从不知道原来北境竟然有这么多修行门派,这名字听着都挺好玩的……诶?血煞门?”
陈雪寒在地图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暗自咋舌。
“不是说他们只是一个为官府办事的组织吗?原来也算是一个门派了……”
正边看地图边收拾行装,明日便是出发的日子,昨日与凤羽会做了临行前的最后一次聚会,今日又与陈家的弟子一起聚了聚,大家为他打气送了行。
笃笃!
“雪寒,你睡了吗?”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柔和的音色,陈雪寒微微奇异但也马上应声开门。
“雪凝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门外正是白天才刚刚见过的陈雪凝,作为北陵道宗当前雪陈会的会长,陈雪凝是那次聚会的组织者。
陈雪寒让过门口,让陈雪凝进屋来。
自从家族变故发生之后,陈雪寒能明显的感觉到,雪凝姐似乎有些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看起来是度过了那伤心的阶段,但毕竟雪凝姐对家族的感情与自己是不一样的,更何况那被陈雪名当场杀死二伯陈霄的正是雪凝姐的父亲。
“我来帮你收拾东西啊……你这次可是出远门,我来帮你总比你自己要细致许多……”
陈雪凝柔声说着走进屋子,先到陈雪寒的桌子旁边检查了一下他收拾出来的不少物件,之后瞥见那铺在桌子上的地图,微微愣了愣之后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嗨……我也可以的……”
陈雪寒正要说自己收拾也没问题,却忽然被陈雪凝打断。
“雪寒,这个血煞门……是不是在家族的时候来找过你的那个门派?”陈雪凝声音柔和带着一丝好奇。
“哦……是啊!我在涪城的时候认识的他们,是一个小组织,也算不得门派吧,但里面的人都还挺好的,热心肠行侠仗义的,在金圣宗把事情闹大之前,一直都是他们在与金圣宗邪教斗争。”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可能得往后退退了,金圣宗不知道为什么多出了那么多炼魂境界的高手,而血煞门应该就只有三名炼魂境界的长老,现在的金圣宗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陈雪寒把对于血煞门的了解都告诉了陈雪凝,一直以来陈雪寒对于血煞门的感官都是很好的,那是一群真正能舍己为人的勇士,只是修为有限却管不了太大的事。
“这血煞门这么厉害呢!”陈雪凝也有些惊讶道:“那也就是说他们对于那邪教的事十分了解了?”
“没错!”陈雪寒点点头,“我把他们推荐给道宗了,想必道宗也会联系他们了解一些金圣宗的事情,我想对于金圣宗从前的发迹史,没人会比血煞门了解的更多。”
“嗯……”陈雪凝仔细看了看那地图忽然道:“雪寒,你这地图哪来的?挺好玩的,上面不少没听说过的门派呢。”
“哦,这个啊,是宗门中的一位执事朋友给我的,好像宗中的执事都有的吧……也没见他多宝贝……”
陈雪寒想了想木易将这地图丢给自己的随意样子道:“雪凝姐你喜欢就拿走吧,回头我在问他要一个。”
“真的吗?”陈雪凝惊喜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便将那地图收起,宝贝似的揣进兜里道:“雪寒,我看你这收拾的还挺全面的,我又给你放了些银钱,你记得放进包裹就行。”
“早点休息,我就先回了……”
陈雪凝放下一个袋子,随后就要出门离开,搞得陈雪寒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怎么刚来就走……不是还要帮我收拾吗?’
腹诽着,陈雪寒将雪凝姐送出门外,陈雪凝变了,陈雪寒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家族中发生的事给了她太大的影响。
同族相残,长弑父,侄杀伯,孙杀爷,陈氏族中发生的事情所造成的影响远不止那点家族生意那么简单,陈家每个人心中都被狠狠的捅了一刀,而伤的最惨的,陈雪凝无疑排在首位。
“雪寒。”走出几步的陈雪凝忽然回过身来,月光下青丝飘荡,好一个窈窕美人!只是美人眼神温柔但却没有暖意。
“你要保重呀。”
“啊?哦!”
留下陈雪寒独自在门口愣神,陈雪凝轻飘飘转身离开,圆月之下青衫飘荡,清冷孤寂若仙子背影。
“雪凝姐……”
陈雪寒忽然茫然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轻声唤了这么一声,便看着那家族中对自己最好的族姐飘然远去,只空留一地月华。
……
次日下午。
北陵道宗的外山门之外,一支不算太大看起来极为低调的车队即将出发,经过了晌午热闹的送行仪式,北陵道宗这只前往浩茫州镜台宗的队伍最终出发时却只是冷冷清清。
“不是说一月之后镜台宗的五宗排位就要开始了吗?我们就这么坐着马车走,怎么想也不可能赶得上吧?”
车队之前,不少弟子心中都有这个疑问,那嘴快的曹根直接便把问题问了出来,却只惹的一旁的执事十人队一阵轻笑,陈雪寒看到站在执事十人队中的木易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全没有一点道宗第一执事的风范。
甚至都不是骑马出发,北陵道宗的这支队伍只有四辆宽大马车,马车装饰简朴,北陵道宗的整体风格也并非华丽,而是一向以简朴肃穆为主,四辆马车都是玄黑色,看着极重,车轮侧轴上印有北陵道宗的独有石碑标志。
马车宽大,每个车厢都能坐得下八九人之多,如今四辆马车,除了四名担任马夫的弟子或执事之外,每个车里也就四五个人。
没有仆人,没有跟随弟子,云流长老直接自己坐在了一辆马车的驾驶位上,之后示意身后的弟子们上车。
凤羽会几人对视一眼,都一起上了云流长老的马车,而另外六人则一起上了另一辆。
四辆车,两车五人,两车六人,自然没有弟子愿意跟长老一辆车,那太拘束了,而陈雪寒几人却是知道云流长老一直都是月晴长老的好友,对凤羽会也都是友善的态度,所以才愿意与她同车。
马车行的极慢,凤羽会的车更是在车队的最后,云流长老虽然一开始就上了驾驶位,但却驾车技术极烂,偏偏却又一脸的兴奋,让车中的凤羽会几人都满心无奈,谁让人家是长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