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想起来,那次回来之后小托马斯又发烧了。父亲因此被母亲数落了好久好久。难道就是这次吗?照片上的小托马斯露出了和平常一样阳光的大笑,露出了缺了一颗的门牙。他主动拉着女人被改造的手出门玩儿雪。看起来就是父亲抓拍的一个镜头。
女人看着这张照片,原本紧张的面容立刻舒展,“他很可爱,也很大胆,一点都不会因为我的奇怪而害怕,这么可爱的孩子唉。”她接着告诉布鲁斯,自己也不知道雨果对小托马斯做过什么,更加不知道雨果医生给小托马斯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印第安山医院虽然倒闭了,但是旧址还没有拆。我可以带你们去,离这里不远。”
面对女人发出的邀请,布鲁斯和阿福都犹豫了。他们看向沙发,小托马斯熟睡的面容美好的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天使。
女人恳切地说:“医院距离这里只有20分钟的车程,来回很方便。我们可以先去医院一趟,再回来找他。”
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而且布鲁斯来的时候,发现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如此偏远的地方,的确可以暂时将小托马斯留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布鲁斯回头询问:“阿福,我们去吧。”
阿尔弗雷德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布鲁斯少爷,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将小托马斯少爷送回去,另约时间去印第安山医院查看。”
“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女人忽然焦急起来,“印第安山医院明天就会被拆除,我们只有今天的机会。”
突然爆出的消息让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都有些震惊。犹豫之后,他决定还是按照布鲁斯的想法先去印第安山医院。他们三人出发后,却没想到在先印第安山遇到了杀手,后在门外遇到了警察。戈登一愣,抓着布鲁斯问:“你怎么在这里?有人举报这里有人擅自闯入私人领域。”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的对视。戈登立马明白了,但他还是选择多一句,“不会,就是你们吧?”
布鲁斯尴尬一笑,“能帮我个忙吗?我们将小汤米落在松岭农场的小木屋中了。能先去接他吗?”
戈登疑惑点头,将现场交给哈维负责后,自己带着布鲁斯和阿福去找小托马斯。下车的一瞬间,布鲁斯立刻慌了。原本紧缩的木屋门此刻是打开的。很明显有人闯入过。布鲁斯立刻冲过去,就算摔倒也立刻爬起。他的不安在内心疯狂放大。
果不其然,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沙发上的小托马斯不见了。他崩溃的抱着阿福,这次他没有哭,只是紧紧的抱着阿福。阿福可以他颤抖的身体中感受到少爷此刻的愤怒与绝望。布鲁斯跟着戈登回警局。他看到那个女人就迫不及待的冲过去质问她:“我弟弟在哪里?”
女人只顾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他们让我这么做的,他们说一定要带走小托马斯的。”
“这是一个骗局,你骗了我。我早该想到,你如果是真的想要逃离印第安山医院,就不可能住在离废弃医院那么近的地方。”布鲁斯说的很平静,此刻他的眼中并没有决绝的狠厉,只有失望与懊悔。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轻易的相信别人。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吗?”
女人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都带着白鸮面具。”
布鲁斯意外的平静,“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如实相告,如果我弟弟出了任何事情,你就准备承受韦恩家的怒火吧。”
他的话,让阿尔弗雷德和戈登心里都咯噔一下。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冷酷的布鲁斯。但他们此刻并没有过多的心思来考虑这个问题,先要找到小托马斯少爷。布鲁斯说的没错,这个被改造的女人的确是一个诱饵。当她带着他们离开松林农场的小屋之后,一个带着白鸮面具的人从屋后悄然进入,带走了小托马斯。
小托马斯感觉到颠簸,从睡意中醒来。车厢内的陌生布置让他惊讶。他刚想抬头观察自己的处境,就被对方伸过来的毛巾捂住嘴,弄晕了。毛巾沾过乙醚,是常见的麻醉药。他们的目的地是阿卡姆精神病院。阿卡姆疯人院的铁扇门又高又大,黑色油漆门,阴森森的让人害怕。汽车开过大门,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停车场。
小托马斯此刻依然没有从麻醉中醒过来。
带着面具的男人将他抱下车,交给在那里等待着的雨果医生。对方的神情藏在厚厚的镜片下面。他用让人发毛的笑容迎接他的天使,“小托马斯小天使,我们又见面了。”
戴面具的男人吩咐他不要把事情搞砸了,便完成任务式的离开了。雨果将麻醉昏迷中的小托马斯放到轮椅上,盖上病人专用的衣服后,才将其推进医院的主楼。
小托马斯完毫无意识的被请进去。主楼中关着的都是穿着黑白条的疯子。他们被关在厚重的铁笼子后面。或痴呆,或狞笑的看着他。他们趴在铁笼前,对着小托马斯指指点点,仿佛动物园里的动物看着人一般。这其中,就有和小托马斯见过几面的奥斯沃德。他头发凌乱,身材娇小,在一群壮汉的包围下被欺负。他远远的看到了小托马斯。开始察觉到这家医院背后可能有比帮派斗争更阴险的阴谋。
这是在哥谭,谁都要给韦恩家面子。还会有谁敢对哥谭首富的儿子下手呢?
雨果医生一边推着轮椅一边说对麻醉中的小托马斯说话:“少爷不用怕,这些都是我们院的病人,他们将在这里受到最好治疗,变成好市民。而你,将是他们转换的重要因素。”他说着,就将小托马斯带到一间密室中。狭小的房间如同牢房一样,只留下一张床。床的上方是被封死的玻璃窗。在窗户的顶上留有一个通风口,距离地面大约有3米高。是小托马斯站在床上也够不到的高度。房间内早就摆好了移动的医疗推车。雨果教授在住手的帮助下,将小托马斯侧放到床上。助手熟练地套上无菌手套,取出消毒棉球均匀的涂抹在他的脊椎皮肤上,最后再铺上消毒同纸。
“能不能将邪恶基因从坏人身上抹除,就看小天使你的本事了。”
局部麻醉之后。雨果握着穿刺针插入小托马斯的脊椎中,左右旋转,抽取骨髓。整个过程很简单,十几分就结束了。他和助手回到地下研究室,对着自己手上的髓液兴奋不已。玻璃的反光,露出了他阴森的微笑。他的小天使居然没有死,还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了。
助手好奇,“这真的管用吗?”
雨果得意的将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告诉她:“我当时偶然得到了一管血液。那里面有令人变得躁动和残暴的基因。我给老鼠注射过,它们都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狂躁,并在不久之后都暴毙了。于是我开始偷偷做实验,还给我的小天使偷偷打了一管。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产生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在高烧之后,他似乎就痊愈了。他仿佛一直那么善良、没有暴力,就像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可惜,实验后来被韦恩夫妇发现,他们抢走了我的天使。”
他越说越兴奋,“所以,他的基因内,一定是有什么因素抑制了邪恶。只要我们能找出来,就能让世界再也没有犯罪了。”
助理感叹:“你真是个疯子。”
雨果不以为意,“推动人类进步向来都伴随着巨大的牺牲。”
助手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手里的一小瓶髓液,同样开始自我感动。
麻醉剂的药效逐渐褪去,小托马斯从冗长的黑暗中醒来。他发现自己并不在那栋诡异的小屋之中,反而来到更诡异又熟悉的单人房。房间简陋,仅有一张床和一方洗手池。抬头看向窗户,他发现这窗户几乎没有缝。他试图坐起来,腰部传来的隐隐作痛让他感到奇怪。伸手去摸。纱布类似的触感让他惊慌失措。他之前也抽过骨髓,自然是知道自己身后的纱布是怎么来的。不安感萦绕在他的心头。他不知道是谁会对自己下手。并且,这间病房,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般的医院病房。
毕竟,没有谁家的医院会无缘无故的将病房的窗户锁死。
正思考着是怎么回事,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雨果带着他的助手一前一后走进屋子中。“很好,你醒了,我的小天使。”雨果展开双臂,做出了欢迎的姿态,“你这一觉睡的可够久。”
熟悉的面容让小托马斯感到害怕。但他还在努力保持镇定:“有多久?”
“你睡了两天,今天我来检查你背后的伤口好了没有。”雨果和助手正说着话,他们就自顾自的走进来。丝毫不在乎小托马斯无用的反抗。助手是个胖夫人,力气不小。她反手就按住了小托马斯的后颈,牢牢固定住,让他无法反抗。雨果掀起了小托马斯背后的病号服,查看上次取髓的伤口,“恢复的不错,过几天还能再取一次。”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居然还要听他们如何分解自己。小托马斯此刻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待感受到按住自己的人松了手,他立刻甩开对方的手,缩到床边。他无助的质问,试图用虚张声势的叫嚣吓退他们,“你们是谁?知道我是谁吗?”
雨果医生和助手相视一笑,“我们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我们的目标。”
小托马斯愣在床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针对自己的情况。明明,平时他们平时的目标都是哥哥布鲁斯。他才是掌握韦恩集团实权的人,自己则是一个光拿分红吃白饭的。为什么他们会说自己才是目标。他试图冷静,一只手背到身后去摸那节纱布。纱布下面会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雨果医生鼓掌,“聪明的孩子,你就是我们取髓的目标。”
小托马斯吓得手一抖,身体倒向墙壁,蹭破一层皮。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内侧,不让自己的软弱展示出来。透过雨果的眼睛,小托马斯感受到了他让人恶心的关怀。背后钻心的疼,但他不会说出来,尤其是在这恶心的疯子面前。他质问道:“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关心。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