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皎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被抽离。她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尖锐的疼痛让她勉强维持着清醒。舞厅里闪烁的灯光在她眼中变成了模糊的光晕，耳边嘈杂的音乐声忽远忽近。
“辰皎，你真的没事吗？“戚非非担忧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辰皎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她必须保持清醒。那个穿貂袄的男人——她记得他递来的那杯香槟，金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现在想来，那抹微笑里藏着多少算计？
“快走！“辰皎猛地推开戚非非，力道大得让闺蜜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她听到走廊尽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那不是普通人的步伐，每一步都像计算好的，带着训练有素的节奏感。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时，辰皎已经感觉到膝盖发软。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将戚非非推进电梯，在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闺蜜惊恐的眼神和无声呼唤的嘴唇。辰皎在心里默默道歉——如果今晚注定要有人留在这里，那只能是她。
当电梯数字开始跳动，辰皎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她的视野开始出现黑点，呼吸变得急促。就在这时，三个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为首的正是那个貂袄男子，此刻他摘下了舞会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边两个戴着恶魔面具的男人——一个银发如雪，一个西装笔挺。他们走路时几乎没有声音，像三只准备捕食的猎豹。
“竟然没有逃走？“貂袄男子——现在辰皎知道他叫“小六“了——蹲下身，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的手套上有种奇怪的金属气味，辰皎敏锐地注意到指关节处有细微的凸起。
银发男子——“二哥“——警惕地站在两步之外：“小六，资料上说她很不简单。“
辰皎扯了扯嘴角。不简单？她想起训练场上流过的血和汗，想起那些被她放倒的彪形大汉。如果没被下药，这三个人未必是她的对手。但现在，她连抬起手臂都困难。
“不简单？我倒是想试试看。“小六的声音里带着轻佻，但辰皎看到他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的拳头带着风声袭来时，辰皎勉强侧身，却还是被击中了肩膀。
剧痛像电流般传遍全身，但奇异的是，眩晕感反而减轻了。辰皎突然明白了什么——疼痛能抵消药效！这个发现让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不错嘛，即使被下了药还能接招？“小六歪着头，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辰皎没有回答。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单手撑地，修长的腿如鞭子般甩出，精准地踢中小六胸口。这一击她用上了全身力气，小六闷哼一声后退几步，嘴角渗出血丝。
“妈的！“小六抹去血迹，眼中燃起怒火。与此同时，银发男子和西装男——“老五“——同时出手。辰皎看到他们袖中滑出的匕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接下来的打斗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之舞。辰皎在狭窄的走廊里腾挪闪避，每一次移动都精确到毫米。当她踢中老五下巴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嗒“声。但药效再次袭来，她的动作慢了半拍。
银发男子抓住机会，匕首在她左脸留下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脸颊滑下，滴在她雪白的礼服上，像绽开的红梅。
“五哥，这么漂亮的脸，你怎么忍心？“小六假惺惺地说。
“少特么废话！“老五的匕首再次袭来。
辰皎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当银发男子的匕首刺向她掌心时，她没有躲闪。锋利的刀刃穿透手掌的瞬间，她咬紧牙关没有出声。剧痛让她眼前一黑，但随即意识变得异常清晰。
借着这股清醒，辰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动作——她抓住银发男子的手腕，借着墙壁的力量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侧翻。“咯嗒“一声，银发男子的手腕被她生生折断。
“啊！“银发男子终于发出一声痛呼，但令辰皎心惊的是，他面无表情地自己接回了脱臼的手腕，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撕拉“一声，辰皎将匕首从掌心拔出。鲜血喷涌而出，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匕首在她手中灵活地旋转，像有了生命一般。
电梯的“叮“声在此时响起。辰皎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匕首如闪电般飞出，逼得三人不得不后退。她趁机一个滑铲进入电梯，在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三人脸上诡异的笑容。
电梯开始下降，辰皎靠在墙上大口喘息。她的礼服已经被血和汗浸透，左脸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右手的血顺着指尖滴落。但更让她不安的是那三个人最后的笑容——那不像失败者的表情，反而像是...计划得逞？
就在这时，辰皎突然意识到电梯里还有别人。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一记手刀精准地击中她的颈部。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气。
“...三哥，这女人可真是厉害，要不是你有先见之明，提前给她下了药，我、五哥和二哥未必是她的对手。“小六的声音忽远忽近。
辰皎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她感觉自己被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有人正在解开她的礼服。
“说起来，她也是狠人，为了让自己清醒，不惜用疼来代替，真是不知道她是聪明还是蠢。“这是老五的声音。
“老三，你打算怎么处理？“银发男子问道。
一阵沉默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她回T国。“
这个声音让辰皎浑身发冷。就是这个人——“三哥“——在电梯里击晕了她。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在讨论天气而不是一个人的命运。
“那...她的那帮手下怎么处置？“老五问。
“一并带走，要想真正控制她，这帮人说不定是她最大的软肋。“三哥的话让辰皎心如刀绞。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她誓死保护的同伴，都将成为要挟她的筹码。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的确是值得我们征服的。“银发男子的话让辰皎胃部一阵绞痛。
“老规矩，抽签决定谁是第一个？“小六轻佻的声音近在咫尺，辰皎感觉有手指划过她的锁骨。
“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吵死了！“一个新的声音突然插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辰皎听到耳机被摘下的细微声响，然后是脚步声靠近。
“老四，这事与你无关。“三哥的声音冷了几分。
“在我睡觉的地方吵吵嚷嚷，还说与我无关？“被称作老四的人似乎走到了辰皎身边，“这就是你们忙活一晚上的猎物？“
有手指拨开辰皎额前的碎发，她能感觉到对方在仔细打量她。那只手冰凉得像蛇的皮肤。
“有意思，“老四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兴趣，“她醒着呢。“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辰皎头上。她感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空气仿佛凝固。他们知道她醒了？会怎么做？继续加大药量还是...
“我知道你听得见，“老四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热气喷在她耳廓上，“别担心，游戏才刚刚开始。“
辰皎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不是结束，而是一场漫长噩梦的开端。她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从今晚起，她的人生将彻底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