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这次不是,是中医,以前在宫里给贵人看过疑难杂症的,说来也巧了,这段时间刚好从外地回来探亲,倒叫你碰上了,所以说,宛小五,你真是个有福的人呢。”
我?有福?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有福。
小时候有人说我不详,后来在林家被叫做扫把星,再后来到上海读书又遇上外敌入侵,回到宛家庄又被族里钉上耻辱的标签,我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有福了?
但我依然感激钱满仓如此安慰我。
我收下了衣服,也感谢他带来的希望,只是我没有什么能用来的报恩的了,唯有一颗感激的心。
第二天他就请来了这位神医,神医开了药,全是中药。
看诊加上药材的钱都不需要我出钱,而且也不需要我熬制。一天三顿的汤药,都是由钱满仓差人熬好了之后送到医院。
这年头还有办法搞到鸡肉?我百思不得其解,就连我姐夫田勇也不见得能够吃到鸡肉,钱满仓居然能每日熬了鸡汤送来,真的令人惊讶、费解、佩服、感激。
县医院的医生知道我们开始吃中药就减少了每日西药的计量,只在早上开一些消炎药进行输液。
七天之后,小梧的气色好多了,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神医又来了一次,给小梧把脉,之后又重新开了一个方子,嘱咐道:“可以出院了,回家慢慢养着,按照我给你们开的方子,继续吃一个月的中药,之后就可以停药了。但是切记,以后不能劳累,若劳累过度,必然再范,那时将凶险万分。”
我仔细听着神医的嘱托,不敢漏掉一个字,慎之又慎。
我先到钱满仓的药铺开了一个月的中药,诚然,没有花钱。钱满仓分文也不肯收取,还威胁道:“再如此见外就绝交吧。”
我一时间错愕,稍后便不再坚持,谢过他,带着药,去医院接了小梧出发回家。
离家半个月,再次回到我的小院,恍如隔世的感觉,要不是遇到钱满仓,要不是那位神医,我的生活将陷入万难险阻之中,我庆幸自己有那么一个朋友,总是在我危难时伸出援手。
大姐得到消息将枣儿和桑儿送回来,由此我们一家团聚,继续一家四口的简单而温馨的生活。
我此时并没有将唐昊嘉算在其中,甚至我在此次大难中,竟然没有想到向他求助,没有想到将小梧病重的消息传给他。
固然,他在渐渐远离我的生活。这就是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疏离的原因,也是关系变化的开始。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我完全放弃了田地里的一切活路,只专心照顾我的孩子们,地道里储藏的食物吃完了,我就用剩余的一些钱去县城买粮食。
再后来,家里没有任何东西可吃的时候,我就去找钱满仓借粮。他一如既往地大方慷概,竟然派人黑夜前来,送来了小米和面粉,那是精白面粉,整个唐村只有我们一家能够吃到那样白的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