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个兜帽男站在用几个堆起来的蓝箱子上面,“神明已经下达了神谕——赎罪的时候到了!”
麦克尔没有着急离开,反而对眼前的这一场骚乱产生了兴趣。这些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了解过安许教的样子,但却一呼百应跟着这些教徒起着哄。
如果你没有去见主教,你会跟着他们一起把这里搞得一团乱吗?由远及近的警鸣声让麦克尔不禁考虑到这个问题。
虽然他深知自己并没有参与到这起骚乱活动中,但是麦克尔在听到警鸣声时还是有些紧张,就像是听到猎人枪声的野兽,本能地想要逃离到听不见那枪声的地方去。
管他说些什么呢,麦克尔顿时没了观摩下去的意思。但转念一想,刚才的那个问题忽然有了答案。
我一定会的。
如果不是为了在郡府里获得更高的地位,夕就不会产生这种想法;而如果夕没有这种想法,就不会抛下队友离开。
为了任务?鬼才相信。麦克尔一定要让夕受到惩罚——正因为夕曾是自己非常敬佩的队长,是自己以往最信赖的人。
我要惩罚她,麦克尔从一旁的小路离开了现场。
这就是他们运作的方式?麦克尔一路小跑着,脑海里还在寻思着那群教徒的事情——在公共场合制造混乱,然后再用花言巧语拉拢那些缺乏理性的人?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可单纯是拉拢教徒的话,为什么要冒着被警局逮捕的风险呢?麦克尔觉得他们大可像那些正统教派一样,举办餐会或是分发小册子之类的。
他们的举动,会让多少人没法顺利接种疫苗啊。麦克尔庆幸自己捡到了一支没有摔碎的疫苗,而且这种疫苗完全可以自行注射。
如果真像那个人所说的......虽然那个兜帽男是安许教的人,但是他好像说的正是实话。麦克尔相信这疫苗就是用来抵御那块陨石所携带的病毒的。
单说这一点,麦克尔倒是觉得郡府有时候也很靠谱——短短几天就把疫苗给制作了出来。但是这并没有打消麦克尔一直以来的念头。
一想到政府,他就会联想到夕。
回到家,麦克尔熟练的给自己注射了疫苗。在当兵的时候,免不了因任务而受到枪伤。在身边没有医疗人员的时候,注射玛卡则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
疫苗的注射器设计的和马卡注射器一样。
当注射器里的液体进入到麦克尔的血管里时,他感到了一种陌生的痛感。就仿佛里边的液体想要把自己的血管充爆一般,和里边的血液发生着激烈的冲击。
为了让这种感觉尽快消失,麦克尔用稍快一点的速度把药物全部注射殆尽。然后用一张纸巾轻捂住胳膊上的针孔处。
尽管注射过疫苗的整个右臂一时没了直觉,但是麦克尔还是坚持用用右手打开了电视遥控器上的红色开关——他对医院那的事态很感兴趣。
但出乎以外的是,新闻里并没有报道关于疫苗注射现场的那起骚乱。此时的新闻节目正在采访一位医学专家。
说的正是关于这个疫苗的事情。
“城外的陨石上附带着一种罕见的病毒,虽然那些病毒还处于潜伏期,但我们一直决定率先为市民们注射疫苗。”
对于主持人提到的物资保障问题,医学专家旁边穿着笔直西装的男人说道:“郡府会保障超市的物品供应充足,请市民们放心。”
我们缺的可不是什么物资,麦克尔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去超市购买物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交完房租还能剩多少钱。
本来麦克尔打算把枕头底下的余钱先应付了房东。毕竟住处是一定要有的,肚子则可以忍受几天的饿。
但一想到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病毒(介于今天那么多人没能注射疫苗,麦克尔预感事情很可能没有电视上医学专家说的那么轻松),麦克尔又觉得还是先买点存粮比较好。
但也许房东也是这么想的啊,他很有可能今天就来催房租。
麦克尔从主教给的佣金里拿出一点钱,他打算先用这些钱买点方便面——那是唯一比罐头便宜的食品了。
而剩下的钱就用来应付房东。
今天麦克尔睡得比平时要早很多。才不到九点,他就已经洗漱好准备睡觉了。
去买方便的时候,他意外发现商店里竟然没有什么人。估计很大一部分人今晚都在“笼子”里度过了吧,麦克尔没有在街上久留——他总感觉人们似乎开始有意躲在家里,为的就是不让自己感染陨石病毒。
......
“砰砰——”自从麦克尔当兵以后,睡觉时总是睡得很浅。哪怕只是轻微的脚步声,都可以把麦克尔从谁梦里惊醒——
更何况这个声音听上去简直就是有人在砸门。
麦克尔从床上一跃而起,他甚至没有顺手打开卧室的灯。房间的简单结构可以让光线毫无遮拦的到达任何角落。
“砰——刺——”在一声更加沉闷的响声之后,门外又传来了那种让人恨不得割下耳朵的噪音。
有人在用某种锋利的东西刮划自家的金属门。如果这是哪个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混混,麦克尔发誓自己会把他拉进来狠狠揍一顿。
如果卧室的灯一亮,那么外边的人就可以从门缝里看到亮光。麦克尔刚想打开开光,他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虽然麦克尔也感到这样做未免有些过于敏感,但能有谁会这么晚了过来敲门——现在是凌晨三点,难道是房东赌博完了来找我不成?
也有可能是关于今天下午的事儿,麦克尔觉得这么敲门的倒很像是警察的风格——没准他们正在试图撬开门锁。该不会认为我也参与了那场骚乱吧?要是被他们看见我手腕上的烙印......
麦克尔瞬间觉得自己的谨慎一点都不过头。
不管是房东也好,是警察也好,麦克尔凭借着自己以往对房间结构布局的记忆,慢慢摸索着来到门口。外边楼道里没有可以根据脚步声自动亮起的照明灯,门两侧的黑暗使得他在门上摸了好一会才找到猫眼所在的位置。
麦克尔感觉猫眼的高度仿佛在黑暗里悄悄挪动了位置。也许是我平时很少用它的缘故吧,他一边用手摁着抵着门,谨慎地把眼睛凑上去——
虽然外边很黑,但是麦克尔隐约能判断出门口的人不是警察——他能隔着门听到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那是房东喝醉酒后经常发出的声音。至少麦克尔是这样认为的,他也因此放松了警惕。麦克尔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平日里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放松对危险的警惕心。
还好我留了一点钱,麦克尔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被困意席卷了的大脑所发出的信号:只是房东赌博又输光了钞票而已,你只需要打开门,然后把零钱递给他。
可就在门打开一道缝的那一瞬间,麦克尔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等他反应过来这是种什么感觉的时候,门已经被房东那肥硕的躯体撞了开来。
没错,吵醒自己的正是房东——但他看上去却和以往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