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没有,走吧,答案就在眼前了,去了就知道了,师父总不至于要害人性命吧?”
东轻尘缓缓起身,来到东春秋面前,蹲下来,抬头望着东春秋,“父亲,您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东春秋淡然说道:“尘儿,放心,你去吧。”
东轻尘起身,拉着空青的手往外走去。
在出门的一刹那,东春秋叫住了东轻尘:“尘儿!”
东轻尘回头,“父亲。”
东春秋本来已经略显浑浊的双眸此刻却光闪如星,慈爱满溢,“尘儿,为父一生征战,为国为君,无悔。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可是竟然有重逢的一日。这二十几天的相处,为父知足、满足,老天还是眷顾为父的……”
东轻尘微微一笑,“父亲,儿子还没有尽孝呢,您怎能就此满足了,我们父子往后不分开,我就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弦月国的天下就还给钟离均吧。”
东春秋的眼中越来越亮,稍不注意眨了一下眼睛,竟有晶莹剔透的东西从眼中滑落,他对着空青说道:“南宫姑娘,尘儿就交给你了,劳烦姑娘照顾了。”
空青柔美一笑,一口应承下来,“老王爷放心,空青照顾王爷定不遗余力。”
东春秋欣慰,轻轻摆手,“去吧,去吧……”
蝉衣留下来照顾老王爷。
东轻尘牵手空青走出了毡帐。
当他们来到冰洞的时候,南宫黑芝已经在洞内等候多时了。
洞内的情景俨然与上次大相径庭,挂满了白布,冰棺已经不见了,想来是黑芝用白帘遮了起来。
洞内摆放着几张原木色的桌子,桌子上全是药材和瓶瓶罐罐,旁边放着两个小火炉,上面的药罐里正煮着什么,‘噗呲噗呲’冒着热气。
师姐和三位师兄都在各自忙碌着。
黑芝看到空青并不显得惊讶,也并没有表现出丝丝的惊喜,只看了一眼,淡淡说道:“青儿,你来了。”
空青走到南宫黑芝的面前,红着眼睛问道:“父亲,女儿有些事情想不通,不知父亲能否告诉女儿真相?”
黑芝仍旧摆弄着自己的草药,对空青的情绪视而不见。只喃喃道:“好了,好了,就快成功了……”
空青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神神叨叨的模样,真的很令人气恼。空青朝着宛童喊道:“师姐!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可是,师姐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还是自顾自地在煎着药。
空青本想冲向前去,问问清楚,但被东轻尘一把抓住,“他们怕是都被喂了药,被控制了。”
此言一出,彻底惊呆了空青,空青惊恐地看向季青,他刚刚还去毡帐传话,也没见过他吃什么药,此刻季青已经开始在烧水了,不是单纯的喝的开水,而是在一个大铁锅内煮水,上面还漂浮着厚厚的草药,这么多的热水,泡澡都绰绰有余。
泡澡?
空青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多年前,自己贪玩,跑到药源县一个屠户家里看热闹,他当时在杀猪,将一头刚刚杀死的猪放进热水锅里的煮,然后给它刮毛……
空青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十八年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般景象,从来没有见过被控制的师姐和师兄,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叨和神秘的父亲。
突然间,一个雪白的小东西从里面窜了出来,跑到空青的脚下,呜呜叫着。
空青蹲下里,将绒绒抱在怀里,想不到,它居然跑到洞里来了。
小雪豹用自己的脑袋蹭了一下空青的手臂,就‘嗖’地一下,跳了下来,看了一眼空青,就又跑了,消失在白布的后面。
空青清楚,小雪豹这是在给自己领路。
于是也朝着小雪豹的方向走去,当她掀开白布的一瞬间,整个人完全震惊了!这简直动摇了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母亲的冰棺大开着,遗体被移到了一个大浴桶里。大浴桶里装满了热水,正袅袅飘散着热气。
空青瞬间明白了什么,季青烧水就是为了保持浴桶内水的温度,她们这是要融化母亲!她怒不可遏,立刻跑出去,揪住被控制的季青,“别烧了!听到没有!我让你别烧了!”
但是季青依然像个木偶一般,继续加材、扇风,完全不听空青说的话。
东轻尘也觉得好奇,他来到白布后面看到遗体在大木桶里,瞬间也猜到一些。
空青拉住父亲的手,哭喊着:“父亲,您知不知道您这是逆天而为,您烧这些水干什么?母亲已经死了,不要这样折腾一个已经故去的人,何况她是我的母亲,是您最爱的妻子啊!您是一位医者,人死不能复生,您难道不知道吗?”
南宫黑芝转头看向空青,眼睛里露出狂热的令人害怕的眼神,对空青说道:“孩子,马上就成功了,你要相信父亲,我为了这件事情筹谋了六年,你的血,还有东轻尘的血,合起来就可以复活你的母亲。稍待片刻,等为父配好这些草药,一并放在锅里煮,做成了起死回生药汤,等你的母亲在药汤里泡够二十四个时辰,再与东轻尘换血,我们就可以见到你母亲了,活生生的柔儿,不再是活在梦中的柔儿。柔儿,我终于做到了……”
此时的南宫黑芝已经疯了,空青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因为爱,因为思念,癫狂到这种地步!
空青不可置信眼前的景象,她咬了咬唇,问道:“父亲,都到了这个地步,能不能告诉我真相,王爷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南宫黑芝:“千蛊烈焰是我费尽千辛万苦研制出来的,我只想用它治好柔儿。但是药没有用完,只用了一半,柔儿就康复了。后来柔儿怀了你,我曾经劝她不要生,因为她的身体已经被冰蝉的毒侵蚀了一年有余,破坏了根基,根本不能生育。但是她不听,还是十分执拗地生下了你。我找遍天下最好的药给柔儿补身体,才又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南宫黑芝情绪激动,说着开始露出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东轻尘,“就是因为东春秋,是他带兵围攻长修国,柔儿得到了消息,整日整夜忧心顾虑,才导致病重,一发不可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