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无谓道:“也就是说,这个流浪汉进过丁家,偷走了这个书签。”
左小叨百思不解:“凶手是在找个这东西吗?这个也不值啥钱吧?看上去是金的,其实就是镀金。
人文价值倒是有,但我说句实话,丁医生也不是闻名全国的医生,也不是什么网红。
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是个纪念,对别人来说有啥意义?”
郑无谓沉思着:“前几天小蛮回过一趟丁家,她说家里的门没有锁,是不是就是这个流浪汉曾经偷偷进去过呢?
重要的是,这个流浪汉偷走的肯定不止这一件东西,但我们在他的窝棚里什么也没有发现,也就是说,有人把这个流浪汉从丁家偷走的东西全都拿走了。
这个书签被他当掉了,所以幸运地保留了下来。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流浪汉从丁家偷走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对丁家的东西这么在意呢?”
左小叨也纳闷:“丁医生遇害时,我们对他家进行了全面搜查,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啊?
要说值钱的东西,也就是一些电视电脑之类的硬件了。电脑我们拿回局里做分析了,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真没啥可偷的了。”
郑无谓问无花:“这个流浪汉的尸检中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
无花一脸苦笑:“跟丁医生的案子差不多,现场没有脚印,死者身上没有指纹,一切都做得干净利索。”
左小叨眼睛瞪圆了:“职业杀手?”
郑无谓站起来:“没有证据之前不要妄下结论。我们还是接着查吧。”
左小叨问:“跟刘局汇报吗?”
郑无谓干脆地说:“先不要汇报,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上面只会认为这些都是偶然。
既然丁医生遇害上面认为是流窜作案,这个流浪汉更有理由是啊。他们要的是实锤。”
局技术部门把流浪汉活动范围五公里内的监控调出进行分析,费时不少,终于发现了一个疑点。
在流浪汉遇害前几天,他曾在居住地附近的一个街角里与一个男子有过短暂接触。
时间是晚上9点左右,男子戴着帽子和口罩,面目不清。
但很显然他与流浪汉是有过交谈的。技术部门用尽全力,把这个男子的面容与有案底的档案人员进行比对,没有发现基本重合的。
他们对郑无谓表示,在监控如此模糊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尽力了。
卢灵枫这两天很烦躁,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一个小弟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说去一家公司催债的人被打了。
卢灵枫二话没有说,拎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卢灵枫在汉东市地下钱庄小有名气,是程大发的得力助手,就没有他要不回来的钱。
这家公司仗着有点小背景,已经赖了一年多的账了,这次又把卢灵枫派去的人打了。
卢灵枫带着几个小弟冲进那家公司大门,公司保安见来者不善,赶紧用对讲机通知了总经理。
卢灵枫没有坐电梯,带着几个人从楼梯冲了上去。他吃过一次亏的。
有一回从电梯上去,结果被人家堵在电梯里,痛打了一顿。
总经理办公室在五楼,卢灵枫冲上去后,让两个小弟守住通道,自己带着两个人直冲总经理办公室。
一个保安冲上来,挥拳击向卢灵枫。他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拳头,微微伏低了身子,一个扫堂腿过去,保安像一垛草一样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保安也冲上来,想要扑向卢灵枫,抱住他的腰。卢灵枫飞起就是一腿,拦腰把他踢出老远。
剩下的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不敢再轻易上前。
卢灵枫随手把离他最近一个保安的脖子勒住,从腰上拔出一把小刀来,刀锋直抵那人的脖子。
他厉声道:“都他妈的给我闪开,我不要你们的命,要是不信邪,也可以试试。”
他把那个保安抵在身前,闯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他的小弟被打得头破血流,正躺在地上哀吟。
他踢了小弟一脚:“再哭我先办了你!滚!”
小弟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卢灵枫放开了那个保安,坐在了一脸惊惶的总经理面前:“范总,明人不说暗话。
今天你把账结了呢,我小弟的医药费我出。要不是结,”
“嗖”的一声,他把手里的尖刀扔了出去,小叨在空气里划出刺耳的锐响,紧贴着总经理的耳朵掠过,“啪”的一声直插在他身后的书柜门框上。
总经理下意识地摸着耳朵,惊恐得快要晕过去了。他抓起了电话:“财务吗?立刻,转账。”
卢灵枫站起来,满意地拍了拍总经理的脸:“合作愉快。”
他走出门,两个小弟紧跟在他身后:“枫哥,帅啊!”
卢灵枫心烦意乱起来。他知道自己很帅,尤其是打起架来,以一抵十不成问题。
但小蛮从不觉得他帅,她心里唯一的帅哥哥是另一个人。
那天仓库事件过后,目睹了他的“暴行”的小蛮一直不肯接他的电话,也不听他的解释。
他去陈龙的公司找她,去她的公寓堵她,都被她拒而不见。
他15岁开始闯江湖,刀山剑林,人心险恶,他是以血肉之躯拼杀过来的,他没怕过什么,也没怕过谁。
可他唯独不想让小蛮伤心难过。
他揉着自己的手腕,刚才用力过猛,肌肉有点酸痛。走出公司大门,阳光突然照着他的脸,他有点恍惚。
他用手遮住太阳,对几个小弟说:“你们带这个废物去医院,医药费回头找我报销。”
几个小弟走了,他站在原地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还是无人接听。
他叹了口气,挂断电话。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妈的,老子现在谁的电话也不想接。
但电话锲而不舍地响着,一遍又一遍,那个陌生号码响到第9遍的时候,卢灵枫划开了接听键:“你他妈的谁呀,老子认识你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委顿迟疑:“你是卢灵枫吗?”
卢灵枫极不耐烦:“老子就是。”
“我叫何国良。”
“谁?”
“何国良,何春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