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可是小丫儿以后要一直陪着我,我也知道小丫儿这是为我好呢。以前依云经常欺负我的时候,小丫儿就会为我开脱的,有时候她还会因为为我说好话,挨依云的骂的。
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让小丫儿什么也不知道,于是我对小丫儿说:“小丫儿,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想爹爹,爹爹从回来之后,就只去了我们那里两次,而且两次都被依云叫走了,我的青桐娘又不让我找爹爹来,可我想爹爹,又怕依云和夫人,小丫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看着爹爹不到我们家里来吗?我的青桐娘娘也很想爹爹,但她从来不说,从来不表露出来,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叹息一个人流泪呀。青桐娘每每想起爹爹都会流泪哭泣,我心里很难过,我想不明白,昨天依云为何要那样做?那样对待我的青桐娘,而我娘从来没有抗议过,她总是对我说不要随便到夫人这里来。夫人虽然对我好,以前我没感觉到什么,可是自从那次她训斥了你和依云小榄镇之后,我发现夫人是那么陌生,不是之前认识的那个温柔温暖,和蔼可亲的夫人了。小丫儿,你给我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想不明白,我很想爹爹,我希望能和爹爹在一起,能够和爹爹在一起吃饭,说话,玩耍,睡觉,听爹爹讲故事,可是为什么夫人可以而我和我的青桐娘就不能呢?他是我的爹爹,又不是依云和夫人的,小丫儿,你能够给我说清楚这一切吗?”
小丫儿叹息了一声,她蹲下身来,双手拉住我的胳膊,眼睛看着我的脸说:“小丫儿,你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好吗?这是大人们的事情,你要是老想着这些事,你会不开心的知道吗?你不开心,小丫儿就会伤心的,甚至还不止这些,你不开心,菊嫂和你的青桐娘都会不开心,跟着你伤心的,知道吗?为了你的青桐娘,你也不要想这些不好的事情好吗?你要好好儿地读书,学习琴棋书画,一样都不能少,还要学女红,你明白吗?”
我听明白了小丫儿的话:“可是,小丫儿,我很想我的爹爹,我都五岁了,才见到我的爹爹,你明白吗?这五年来我只有在我的青桐娘那里听到关于爹爹的一切,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我的爹爹。可是爹爹今天来了,依云却不让我和爹爹在一起。小丫儿,我讨厌依云,我讨厌她,她为何要夺走我的爹爹,那是我的爹爹,又不是她依云的爹爹。”
依云赶紧用手捂住我的嘴,小声说:“小祖宗,你小声点儿,隔墙有耳啊,这样吧小丫儿,你别想太多了,我会想办法让你的爹爹陪着你的,你放心,你只要一天开开心心的,我会帮你的妞儿。”
“真的吗?小丫儿,你会帮我吗?哦,你会的,以前你在夫人那里的时候,可是经常帮我的,小丫儿我相信你,谢谢你。”
小丫儿说的没错,她是要帮我的,她不但处处护着我,还经常盯着我好好学习。每天早上送我去学堂后,她并不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学堂外不时地从窗户里瞅瞅我,一堂课程结束之后,我跑出学堂去透透气的时候,小丫儿就走过来拉住我的手问道:“妞儿,先生讲的真好,我在窗子外面看到你了,你今天听课很认真的,我要表扬你的,等回家后,我给菊嫂说让你做你爱吃的玫瑰糕好吗?”
“嗯,好的,小丫儿。”每每遇到此时,我都会非常开心非常高兴的,这个时候小丫儿说什么都会是什么,我一点儿都不会反对的。
小丫儿就陪着我和其他玩的好的学生一起玩,她拿着一个插了一些鸡毛的毽子,我们就在学堂外的空地处踢毽子。
先生走了过来,小丫儿就停下来,让我们几个小孩子玩,她走过去对先生行了个礼,然后慢慢地和先生走到旁边,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们踢毽子,一边和先生说着什么。
这是第三天的事情,这三天以来我没有看到爹爹,吃饭睡觉都没有见到。我很想爹爹,小丫儿每次都在吃饭的时候就到夫人那里去一趟,然后回来告诉我,爹爹也不在夫人那里。我就感到很失望,很难过,关于这些事情,我的青桐娘没有问过我,我也没有给她说,菊嫂也一样,她们似乎都很忙碌,而小丫儿的专业职责就是陪着我,包括我想去哪里,玩什么,都是她陪着。
夫人这几天也没有来我们这里,也没有差遣人过来叫我,我也不怎么想她,她不叫我我也就不去她那里。
我上学堂回来,下午没事就练习先生教给我的绘画,什么花,什么草,什么人,所有从我眼中经过的东西,我都一一画出来。有时候菊嫂会在一旁纺线,她总是让我和小丫儿在一旁帮忙。
牡丹园旁边有几棵桑树,小丫儿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了几只蚕儿,刚开始吧非常小,小丫儿把它们放在一个木质的盒子里,每天都要去那里摘几片桑叶喂蚕儿。
生活过的很清净,很顺心,我的青桐娘现在除了缝制衣服之外,似乎还到牡丹园去忙碌。我也不知道她去干啥,但菊嫂一直跟着她,我也想参加青桐娘的活动,可是菊嫂总是让小丫儿陪着我,她们去牡丹园的时候就给我和小丫儿安排活儿,说是在她们回来后就要干完呢,她们要检查的。而且这些活儿呢也基本上都是我感兴趣的,有时候她就让我跟着小丫儿打扫屋里的卫生,还要再屋子里点燃熏香,说是等她们回来后,洗洗手脸,然后坐下来休息的时候闻着淡淡的熏香味,会感到心旷神怡的。而点熏香是我最喜欢的事儿,当三间土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有着花香的味道的时候,我便会在那丝帛上开始画我心中的画,现在我最喜欢画的就是爹爹了,偌大的画布上,爹爹的轮廓已经画的差不多了。
我也不着急,我得慢慢画,我要将心中的爹爹一笔一画地画出来,必须画出来。
青桐娘和菊嫂现在也看到我的兴趣了,所以她们用各种方法,让小丫儿陪着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不想让我参加她和青桐娘要做的事情。
我一问小丫儿,小丫儿就会说:“妞儿,你别多想了,让我来陪你做你喜欢的事情,让菊嫂陪着你的娘亲做大人所做的事情吧,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如果大人不想告诉小孩子关于她们正在进行的事情的时候,那么这个小孩子就不要执着地去询问了。因为即便你知道了,却还是不会明白,这是普遍的现象,可是我们要相信菊嫂和青桐娘,她们一定是为问我们好呢。”
小丫儿的话还没有被证实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青桐念果真有些与往日不同。
这一天我和小丫儿从夫人那里出来,当然了夫人那里依旧没有爹爹的身影,我几次想要问夫人,我的爹爹去了哪里?但又担心得不到真实的回答不说,还会受到依云的一顿呛白,又惹得夫人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就会将怨气迁怒在我的青桐娘和菊嫂身上,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因为她一直想让我喊她娘呢,想到这些,所以我也就没敢再问。
夫人最近似乎有些疲乏的样子,估计是因为天气热了,她那稍微丰满的身子接受不了逐渐变得炽热的天气,所以总是懒洋洋的样子,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对我不理不睬的,到是依云和小丫儿两个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话特别多,她们似乎有很多的话说不完似的。夫人不说话我也觉的没有多大的意思,就想叫上小丫儿出来了,可看到小丫儿和依云两个说的正起劲呢,又不敢叫小丫儿,害怕依云训斥我。所以我就没意思地趴在桌子上想我的爹爹。
小丫儿好像发觉我忽然好安静,就回头看了一眼我,又对依云说:“依云,我走了,下次过来了你再教教我,那朵莲花的花心我就是不会绣呢。总也绣不好啊。”
依云便笑着说:“行,那就下次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就不陪你了,你看那妞儿等得都不耐烦了,你去陪着她去吧。反正我是见不得这个小丫头,就她娘那个德行我就见不得。”
小丫儿急忙说:“依云你别说了,妞儿听了会伤心的。我走了啊,下次我来了你再教我吧,你保证教会我就是了。”
“行,那你走吧,我也要出去一趟。”依云说完后就去夫人跟前说什么事情去了。
小丫儿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出了夫人的房间,我们走出院子,走出圆形的拱门,走过走廊,就看到我的青桐娘和菊嫂在牡丹园里正在忙碌。
我便撒腿向娘和菊嫂跑去。
娘正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棵牡丹苗子,菊嫂拿着铁锹铲土,原来她们在栽种牡丹。小丫儿看了看问道:“二夫人,这么大的牡丹苗能栽活吗?而且现在是五月的天气,是不是有些迟了啊?”
我的青桐娘和菊嫂都忙着顾不上看我们一眼,但很开心地说:“是有点儿迟了呢,但是这是我刚得到的一种牡丹品种,叫白玉丹,还有一种叫翠绿丹,这两种牡丹是牡丹中的极品,所以不敢耽搁,我相信真诚所致金石为开,它一定会活的。”
白玉丹和翠绿丹,不就是白牡丹和绿牡丹吗?
娘和菊嫂把剩下的几苗牡丹栽完后,就收拾工具准备回家。青桐娘看着我不说话的样子,便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去了哪里?妞儿怎么啦?怎么脸子拉的老长呢?你爹爹又不在夫人那里吗?”
这好几天了,我的青桐娘第一次问我问起我的爹爹,看来她也是一直在关系着爹爹呢,可是我的爹爹吆,你到底在哪里呀?
我无不沮丧地说:“嗯,青桐娘,我没有见到爹爹,一连三四天了,也不见爹爹的踪影,娘,你说爹爹是不是也讨厌我呢,不喜欢我呢?”
“谁说我不喜欢我们家的妞儿了呢?”我刚回答完青桐娘的话后,就听到我身后一个熟悉的很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呀我的爹爹回来了。”我开心地大叫了一声,赶紧转过身去,扑到爹爹的怀里,高兴地说:“爹爹抱我。”
爹爹高兴地伸开双臂,弯下腰,一把抱起我,把我举过头顶,哈哈哈大笑着说:“小丫头还在背后说爹爹的坏话,看我怎么惩罚你。”说着又把我抱进怀里,用他的胡子扎了几下我。
“爹爹,你去哪里去了?这三天我天天去夫人那里找你,就是不见你,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喜欢妞儿,不要妞儿了呢?”我流着眼泪,两手放在爹爹的腮帮上,搓揉着说。
“怎么会呢?妞儿是爹爹的心头肉呢?爹爹怎么会不要妞儿呢?好吧,爹爹让妞儿想念了,爹爹自罚吧。”
菊嫂和小丫儿和青桐娘高兴地张开嘴巴瞅着我和我的爹爹,一时间大家都高兴地忘记了大家都在牡丹园里,而且干完了活儿准备回家呢。
菊嫂和青桐娘又问爹爹问这问那的,我在爹爹怀里,扭头向爹爹的身后看去,忽然发现依云在不远处的走廊上,手扶着走廊上的柱子正在向我们这边张望。我狠狠地盯着她,可是我明知道她看不见我脸上的表情的,但还是忍不住狠狠地瞪着她。
“坏女人。”我嘴里嘟囔着说。
“什么?妞儿,你在说什么?”爹爹问我。
“没什么。”
依云似乎发现我看到了她,便转身急匆匆地走了,往夫人的房间走了,想必她正要出门呢,却看到了我们,或者她刚才外面回来,看到了我们,但不管是各种情况,我想她这会一定是去告诉夫人,我的爹爹回来。
这个坏女人。简直太讨厌了,我的爹爹,我徐妞儿的爹爹,她和我抢什么呀?又不是她的爹爹。哼,我迟早是不会放过她的,哼,依云你等着瞧吧。我的心里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