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给男孩一朵云

〔叙利亚〕萨利姆

有个叫沙缪尔的男孩，他仰头看了看天空，见一朵乌云正朝东方跑去，风在后面撵着它。

“风啊，风啊，给我一朵云吧！”沙缪尔大声叫喊着。

“可以，不过你得唱支歌给我听！”

沙缪尔唱起来，唱得又真诚、又优美、又动听。风被感动了，说：“你唱得真好听，我就送你一朵云吧。”

“我想让它住在我的房间里。”沙缪尔低声说。

风微微一笑，把一朵乌云轻轻往下推了推，那朵乌云就从窗户飞进了男孩的房间。

“谢谢你，好心的风！”沙缪尔高兴地说，连忙把自己的窗户关上了。

乌云觉察到自己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不高兴了。它叫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一个喜欢云朵的男孩。”沙缪尔回答说。

乌云不吭声，它悲伤地蜷缩在天花板的一个角落里。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沙缪尔不解地问，“飞吧，变吧，变成一只小小的白帆船！”

“我不能！”

“那就随便变个什么吧！大象、小鱼，或者其他什么稀罕的东西都行。”

“我失去了自由，就什么奇迹都创造不了了。”

“我该怎么办呢？我可不愿意让你这样怏（yàng）怏不乐啊！”

“请打开小窗，放我走吧！”

“可是，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乌云沉默了。

“我有一副好嗓子，我可以为你唱歌。”沙缪尔说着就弹起琴来，“你一定会喜欢我的歌声，我有很好的辨音力，你一定会同意留下来和我玩的。”

乌云听着沙缪尔的歌声，想起它过去看见的一条小河，在田野间粼粼闪着波光。

“不错，你有一副美妙的歌喉，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乌云说。

“这么说，你愿意留下来啦？”

“瞧你说的，我还是请求你放我走。大海生下我，就把我抛向天空，它对我说：‘飞吧，飞到东方去，那里开满咖啡花的田野正干涸得不行，飞到那里去下一阵雨吧！’因此，我才往这边飞的。”

“要是你不飞过去呢？”

“那么那片土地就会缺水，小小的秧苗就会干旱得枯死，农人就没收成了。”

沙缪尔听了乌云的话，好像听到了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秧苗被干旱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呻吟声。他立刻跑到窗前，把窗户哗啦一下打开了。

乌云飞了出去，越飞越高，一头钻进了天空，变成了一只带白帆的小船。沙缪尔高兴地拍起掌来。

乌云笑了，它再一次飞下来。这次，它变成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朝沙缪尔莞尔一笑，挥手告别。

沙缪尔站在那里，不停地挥手，直到乌云在天际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