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背叛者

在周驰残暴的淫威之下，百姓不得已放弃了抗争，玄壅城中高呼南宫巘退位的呼声也逐渐消失。

“陛下！”

周驰嬉皮笑脸的来到南宫巘行宫，自认为自己镇压百姓暴动有功，特意来找南宫巘领赏。

“周将军！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了！”

“不知陛下找我所为何事？”

周驰一脸得意，自认为南宫巘要嘉奖自己。

“当然是为了镇压百姓暴乱一事！”

南宫巘站起来，慢慢来到周驰跟前。

“末将想知陛下要如何嘉奖末将啊！”

“嘉奖？”

南宫巘愤怒地抓起周驰的衣领。

“你居然还想要嘉奖！你看看你干得那些好事，你要我如何嘉奖你！”

他愤怒地直接将周驰推开，周驰摔在地上。

“陛下！末将，末将可是按照陛下所说的去办的啊！”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叫你不要杀人，不要杀人！你为何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陛下！虽然末将杀了人，但是末将的任务完成了啊，陛下请看，现在城中再也没有任何反对陛下的声音了！”

“你！……”

南宫巘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么做，只会让百姓更加憎恨我。你以为他们真的顺从了吗？他们心里啊，指不定想将我杀多少次啊！”

“陛下！末将…末将……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镇压他们的暴动，一时心急就…就……”

“罢了罢了！既如此，只能这样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可千万不要再随便杀人了！”

“是！末将知错了！”

周驰离开南宫巘行宫后，气得半死。他没想到南宫巘不仅没有嘉奖他，居然还将他给狠狠呵斥一般。

大京城，皇宫。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事启奏！”

群臣中，徐大人出列。

“徐大人有何事要奏，旦奏无妨！”

“启禀陛下！如今虽然穆亲王已经伏法，但是其亲信南宫巘已经控制了玄壅城，他与东离国勾结，占据玄壅城，自立称帝了！”

“什么！”

皇帝听到直接气不打一处来，脸都绿了。

“好一个南宫巘！此前参与穆亲王谋反朕本没打算再追究，如今他可倒好，居然还敢勾结东离国在玄壅城拥兵自重，自立称帝！”

“陛下！依微臣之见，应当早日派遣王师，出兵剿灭此等叛贼！”

“徐大人所言极是！此等叛贼实在是留他不得，若是不剿灭，日后必成祸患！”

“陛下圣明！”

“北将军！这次还等劳烦你亲自带兵前往玄壅城，尽早剿灭南宫巘叛军！”

“末将，定不辱使命！”

“北将军办事朕自然放心！”

皇帝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来。

“朕这倒是有一事，还想请诸位爱卿帮朕拿拿主意！朕此前的禁卫军统领韩峻将军在保卫皇宫时不幸牺牲，禁卫军统领一职自然是不能空虚。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不妨说来听听！”

语罢，群臣哑口无声，大殿鸦雀无声。

“陛下！末将倒是有一人可以推荐！必能胜任！”

“北将军有何人推荐，但说无妨！”

“回陛下！末将斗胆，向陛下举荐今象城太守秦子羽秦将军，他必能胜任禁卫军统领一职。”

“秦将军？此前他在象城驻守边疆多年，抗敌多年也立下了不少功劳，想来他的能力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既然北将军极力举荐，那朕便即刻下旨，提拔秦子羽将军担任禁卫军统领，朕会派遣新的将领接替秦将军上任象城太守！”

“陛下圣明！”

“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内，群臣下跪。

不日，我率军五万，直奔玄壅城而去。

玄壅城，南宫巘行宫。

“报！”

一士兵火急火燎的来到行宫。

“启禀陛下！北长忆领兵五万，现在正直奔玄壅城而来！”

“什么？北长忆来了？”

南宫巘很慌张，不停地来回踱步，很是无措。

“你，赶紧去把周驰给我叫来！”

“是！”

不久，周驰便赶到了行宫。

“周将军！你可知，北长忆已经领兵五万，直奔玄壅城而来！”

“末将略有耳闻，末将斗胆，想问陛下接下来作何打算！”

“依周将军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依末将之见，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么说，周将军的意思是？……”

“北长忆若是来了，我们便与其战斗便是，玄壅城想来也没那么容易会被攻陷！”

“可是真若是开战，我们恐怕也没有任何胜算！”

“没有胜算我们也要打啊，若是不打，难不成开城门向他投降吗？陛下可不要忘了，在贵朝皇帝眼里，陛下可是谋逆之臣，陛下即使投降，贵朝皇帝也不会放过陛下的！现在只有打，才有一线生机！”

“也罢，也罢！既如此，那我们打便是！……”

南宫巘瘫软在地，不禁落泪了。

我率军来到玄壅城下，抬头看，城楼上走出来一个我没见过的人。

“不知阁下是哪位！”

我抬头看着城楼上的周驰，陌生的面孔不禁让我发问。

“想必阁下便是北长忆将军了吧！鼎鼎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万分荣幸！”

他在城楼上，恭敬客气地对我行了个礼。

“末将，周驰！在此拜见将军！”

“原来是周将军！想必周将军很清楚我这次来此的目的吧！”

“在下不知，还请将军明细！”

“我特意奉陛下旨意，前来捉拿叛贼南宫巘，周将军若是不想徒增事端的话，还请给我军让路！”

“北将军，在下若是不让了？”

“那就对不住了，在下只能得罪了！”

“将军若是想攻城，只管动手便是，在下必当奉陪！”

“对不住了，周将军！”

“全军将士，给我攻城！一定要抓住叛贼南宫巘！”

“杀！——”

一声令下，全军将士士气异常高涨。

“放箭！”

我军将士冒着迎面而来的箭雨直冲城池。

一番激烈的厮杀过后，周驰只觉着情况不对，赶紧摔着士兵们撤离。

人去楼空。

偌大的玄壅城，城楼上顿时空无一人。

周驰眼见情况不对，带着自己的部下从玄壅城北城门出门，一路向北，狼狈逃回玄陵城。

“大将军！叛军都撤离了，看来是不想再与我们交锋了！”

“可是，我们要怎么进城了？”

正当我绞尽脑汁想办法事，城门突然缓缓打开了。

“大将军！我们再此恭迎大将军入城！”

抬头看，发现是几个士兵给我们来了城楼，我想，他们应该是南宫巘此前的部下。

“大军进城！”

“大将军！会不会有诈？”

“有诈我们也得进城，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南宫巘，剿灭城中叛军！”

“是！大将军！”

大军刚进城不久，南宫巘的叛军便来了很多人，挡在我们面前，挡住我们去路。

“你们可要想好！给南宫巘卖命，可是死路一条。你们若是投降，跟着我北长忆，我保你们不死！”

面前的叛军们面面相觑，似乎是有所动摇。

“诸位，我北长忆说话一向算话。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你们不仅不会因谋逆罪而死，还能继续留在军中报效国家！”

叛军们面面相觑后，纷纷放下武器，跪地举起双手投降。

“大将军！您说得可是真的？我们真的还能继续留在军中吗？我们本就不想跟随南宫巘谋逆，只是我们实在没办法！本来还在担心投降之后也会被定谋逆之罪，如今有了大将军的话，我们也就可以放心了！”

“好！接下来，还请诸位随我一同前去捉拿叛贼南宫巘，诸位也可戴罪立功！”

“好！”

叛军们无不振臂高呼。他们一个个热情高涨，一路跟着我来到南宫巘行宫。

行宫内，南宫巘无助地坐在地上，头顶的皇冠仅仅带了几天便匆匆摘下。

听到传来一阵阵声音，他无助地抬头，眼神里充斥着绝望和无能为力，看着眼前一个个拿着武器指着他，将他团团包围的大军，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丝害怕。

“南宫巘！我奉陛下旨意，特意来捉拿你归案！”

大军中，我缓缓走出来。

南宫巘没有说话，只是无助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依旧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无能为力。

“罢了！罢了！……”

他突然站起来，一旁的士兵以为他想干什么，赶紧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动手。

“南宫巘！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要反抗吗？”

他依旧没有说话，突然跪在我面前，放声痛哭。

“南宫巘！你这是干什么？在向我求饶吗？”

他这行为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大将军！我的确有一事相求，不过不是为我自己！”

“不为你自己？那你是为何人？”

“我恳请大将军！放过我夫人还有我女儿好不好？”

他向我磕了一个极度虔诚的头。这时，我相信他是真诚的。

“好！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及无辜的！”

“多谢，多谢大将军！”

南宫巘直起身，痛哭流涕。

“走吧，南宫巘！”

南宫巘起身，跟我走出了行宫，大军紧随其后。

空荡荡的行宫内，只剩下一个放在龙椅前的皇冠。

走出行宫不远，正好遇到一对焦急的母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年幼的小女孩已经哭着来到南宫巘面前。

“阿爹！——”

小女孩哭着，紧紧抱住自己父亲的双腿。

“你欺负我阿爹！你是坏人！”

说罢，那个小女孩又冲过来抱住我双腿，用她最大的力气捶打我的双腿。

“漓儿别闹！乖，听话！”

南宫巘将她拉了回去，蹲下来温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傻孩子！还哭，哭成小花猫就不漂亮了知道吗？”

“阿爹！漓儿不想阿爹走！漓儿不要变漂亮了，漓儿只想要阿爹，阿爹，你不要走好不好？”

这个年幼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旁观者无不心痛，背过身去时，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漓儿乖！你眼前这位是你阿叔，是阿爹我的朋友，他今天来找阿爹啊，就是来送阿爹出去办事的！阿爹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南宫巘紧紧拥抱了自己的女儿，给了女儿最后一个父亲温暖的拥抱。

“阿…阿爹说的是真的吗？……”

年幼的小女孩慢慢抹去眼角的眼泪，哽咽着，不停地哽咽着。

“当然！阿爹我呀，什么时候骗过漓儿啊！”

“那阿爹什么时候能回来？漓儿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阿爹？”

“这个嘛，阿爹也不知道，反正要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是有多久？”

小女孩看着南宫巘，天真的她眼神里全是期待，全是不喑世事的稚嫩。

“很久有…有…反正就是很久很久，要等可爱的漓儿长大，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阿爹才能回来！”

“好！阿爹，那漓儿要快快长大，争取让阿爹早一点回来，这样阿爹就能早一点看到长大的漓儿了！”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阿爹可不许骗我！”

稚嫩的小女孩，声音也同样稚嫩，让人难免心疼。

“傻女儿，阿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漓儿要阿爹和漓儿拉钩！”

“好！那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好！阿爹听漓儿的，谁变谁就是小狗！”

最后，南宫巘最后拥抱了自己的女儿，父女俩，紧紧相拥，相拥而泣。

旁观者，无不热泪盈眶。

“好了！漓儿，阿爹要走了。你快回阿娘那里去！”

“好！阿爹再见！”

小女孩满脸笑容的跟南宫巘道别，然后蹦蹦跳跳的回到了母亲那里。

年幼的女儿，根本就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一别意味着什么。

她拉着母亲的手蹦蹦跳跳，她的母亲却掩面哭泣，偷偷的抹眼泪。

“大将军！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

身后，痛哭的南宫巘扑通跪地。

“你说！”

“我走了以后，你能不能以漓儿阿叔的身份将她接去京城照顾，日后她若是问起我的行踪，还请大将军替我隐瞒！”

“好！”

此时此刻，全军将士早已哭成泪人。

看着她们母子远去，我们才重新出发。

监牢里，暗无天日，只有一扇很小很小的铁窗可以透进来一点光亮。监牢的墙壁上，狠狠盯着五个巨大的铁钉，每个铁钉上都绑有铁链。随着铁链慢慢看过去，铁链的另一端，竟然连接着一个人，五根厚重的铁链都连接着同一个人。定睛看时，这个人正是南宫巘，他的手腕，脚踝，脖子上，都有锁链绑着，将他死死固定在监牢里，他的活动范围，不过短短的前后几步。

牢门打开，我提着一壶酒走进来。

“罪臣，南宫巘！拜见大将军！”

他跪在地上，想向我行礼，但是身体却被锁链给牢牢束缚住。他的上半身前倾着，双手却被锁链拼命的向后拽。

这已经是他此时此刻行礼的极限了。

“南宫将军！我来送送你！”

他站起身来，看着我倒了一碗酒端到他面前，他愣住了，或许觉着这就是送他上路的那一杯酒吧。

“将军不用担心。这碗酒，没毒！”

说罢，我便将手中的那碗酒一饮而尽。

“将军！我都说了没有毒！”

说罢，我再次将这个碗倒满酒，然后将另一个碗也倒满酒，一手端一碗，送到他面前。

“干杯将军！我敬你一碗！”

我自己将两碗酒轻轻相碰，顺手喝掉右手的那一碗，然后将左手的那一碗送到他面前。

“南宫将军！我敬你一碗！”

南宫巘被锁链吊在墙上，他张开口，我将碗送进他嘴里，他一边喝一边抬头，我也一边将碗抬高。

“好酒！真是好酒啊！”

喝过酒的南宫巘一脸享受。

“多好的酒啊，只可惜我再也喝不到了！”

南宫巘抬起头，看着暗无天日的监牢，眼神里透露着绝望。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再倒了满满一大碗酒，再次送到他面前。

他愣住了，看向我，好像有点不敢相信。

随即他便张开口开始喝酒，满满的一大碗，又被他一饮而尽。

“大将军这么晚来，不会只是为了给罪臣送好酒吧！”

“南宫将军说得没错，我今天来啊，没什么事，就是为了给南宫将军喝酒。”

“那罪臣南宫巘就多谢大将军了！在生命的最后还能喝到这么好的酒，我也值了。”

我依旧没有说话，再次倒了满满一大碗，让他一饮而尽。

“好了，酒喝尽了，我也该走了！”

我抱起空酒坛子准备离开。

“罪臣，多谢大将军赐酒！”

我没有回答，抱着空酒坛子离开了。

“大将军！你答应在下的事情可一定要办到啊！”

“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北长忆一定说到做到！”

我背着他说了这句话，没有回头看他。

当天深夜，南宫巘夫人悲痛的在房间内上吊自尽，独自留下了她和南宫巘的女儿，南宫漓。

第二天，监牢内。

“南宫巘！时辰到了，请跟我们走吧！”

几个狱卒慢慢解开禁锢着他的锁链，给他戴上新的镣铐，带着他走出了监牢。

南宫巘双手，双脚上都带着镣铐，他走得很沉重，他知道他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但是他没有一丝丝的害怕，反而看上去无比轻松。

他上了囚车，他被禁锢在囚车里，街道两旁的百姓不停地将菜叶，鸡蛋砸向他。

南宫巘身体被绳子绑住，背上绑着一块监斩牌，用朱砂写着一个刺眼的斩字。双手被绑在身后，刽子手拿着大刀站在他身后，刀身，泛着寒意。刑场周围聚集了众多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大将军！午时已到！”

“行刑吧！……”

这句话，我说得格外沉重。明明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仿佛有千斤。

“大将军有令，行刑！”

语罢，刽子手起身，拿走南宫巘后背上绑着的监斩牌，将其丢在一边，喝了一大口酒含在嘴里，随即举起手中的大刀，将嘴里的一口酒涂在刀上。他将南宫巘的脑袋按在木桩上，南宫巘闭上了眼睛，刀起刀落，南宫巘人头落地，鲜血喷溅而出，顿时尸首异处。

围观的百姓被吓得不轻，不少百姓都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看到行刑场上南宫巘的尸体，先是愣了几秒，随即振臂高呼。

“好！杀得好！”

围观百姓无不振臂高呼。

行刑过后，百姓四处散去，我独自来到了南宫府，轻轻推门进去，曾经偌大的盛极一时的南宫府，如今却人去楼空，空无一人。我只见得南宫巘的女儿独自在庭院里开心地玩着泥巴。

“阿叔！阿叔！——”

方才还在开心玩着泥巴的小女孩，仅仅扭头看见了我，便开心地朝我跑来，紧紧抱住我的双腿。

“阿叔！府里的人跟我说，我阿娘也走了！是不是真的啊？”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水汪汪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世俗之气。

“你阿娘去哪了？他们是怎么和你说得？”

我蹲下来，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他们都说，我阿娘去找我阿爹了，是不是真的啊！我今天早上起来就没有看见阿娘，她去哪里了？她真的去找我阿爹了吗？”

稚嫩的声音里，满是真诚。我实在不忍心骗她，但是更不忍心告诉她真相，我不知道我要如何告诉她的父母再也不会回来了，也再也回不来了，这对于她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知不觉，眼角已然湿润了，一滴眼泪从我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流下。

“阿叔！你怎么哭了？你也舍不得我阿爹阿娘吗？”

“是啊！这一别要很久很久才能再见到他们了，阿叔我啊，也很想念你阿爹阿娘，也很舍不得你阿爹阿娘。”

我笑着抹去眼角的泪水。

“阿叔！你知不知道阿爹他们到底去干什么啊？为什么要去那么久才能回来啊？”

“傻孩子，你阿爹阿娘他们去了天上，他们啊去给我们最可爱的漓儿摘星星去了。”

“那为什么要去那么久？”

“因为星星很烫，路很远。”

“路很远？很远是多远呢？”

“很远很远！远到你阿爹阿娘要走很多年才能走到！”

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再次顺着脸颊流下。

“阿叔！你不哭！阿爹说哭成小花猫的话就不漂亮了，阿叔你看，我没哭，你看我乖不乖！”

“乖！我们的漓儿，最乖了！”

我哭着和她紧紧相拥。

“走！漓儿！我们回家！”

我站起身来，牵起她的手便朝着府外走。

“阿叔要带漓儿回阿叔的家吗？”

“对，你阿爹说了，在他回来之前，你就住在阿叔家，阿叔会照顾你的！”

“那阿爹什么时候回来？”

“傻孩子，你阿爹不是告诉你了吗，等你长大了，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那时候，你阿爹就会带着你阿娘一起回来了！”

“好！好耶！那漓儿一定要快快长大，争取让阿爹早一点回来，这样我就能早一点见到阿爹阿娘了！”

我牵着她弱小的手，时不时看向她，她的脸上，始终都是阳光而开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