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归途

——前景提要。

昨晚深夜。

不知石上有没有睡着，反正上原侧坐在床上，于昏暗的灯光下调试角度比出了一个拿下的剪刀手的姿势。

咔嚓。

获得了一张自拍，【图片.jpg】。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有伪装成事后的样子。

——清晨

“抱歉……”

上原她无意识地起身，不小心肘上了睡眼惺忪的石上。一整晚都是側着睡的，被压着的手传来麻痹感。

她看着石上的眼睛，大抵在充血。

“怎么，没睡好？”

“昨晚有人没让我睡。”

“是你自己在兴奋个不停吧？”，结果反而是石上那边诡异的一阵坏笑，“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不过是睡在旁边而言。”

上原惊愕着哑住了口。

“大概是风吧！沙沙地吹着，我也觉得有些骚乱！”

“诶——，是风啊。”

石上故意用着一种——“原来是这样啊”的语气拉长尾音，上原梨花见不得一把抓起枕头扔了过去。

“是风啦！”

“……笨蛋，要准备回去咯，少tm犯蠢。”

上原边这么说着，边愤愤地走去了换衣间。

…………

从上原洗漱到整理别的花了半个小时。

主要是由于需要化妆，外衣隔换气扇旁晾了一宿，用吹风机捋一捋也就能穿了。

借此机会，石上好好的在床上撑开躺了一会，但余光也同时扫到了散落在枕边的银丝。

——头发！？

说起来，上原梨花是银发，而且头发留着很长。

不由得回忆起昨晚那飘逸的长发。

但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好奇的玩法。

石上试着将头发绕着一根食指缠住，然后绕起圈，一圈、两圈……总之，也不知道缠了多少圈，就只是一时觉得有趣。

“诶，看着很有趣呢！”

“……”

太过于专注，忘了她已经收拾完了的事，等到意识过来，正被身后的上原梨花死死盯着……

石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啊、嗯——，男生嘛，像是偶尔无意中、无聊就会产生些奇怪的想法，所以说，男人嘛至死都是少年。”

说完，石上露出苦笑，想着至少不要被她贬得太难看。

“是挺奇怪的呢！”

“原来你喜欢这种……”

上原用清爽的表情拨了拨搭在肩上的长发，投来疑惑的视线。

“诶！？”

“你在说什么啊？”

“不，没什么。”

隐约地，感觉谈话的方向有些微妙，石上抬起视线看过她的眼神，结果上原却有些害羞地外移开视线。

上原的脸，眼看着越来越红。

“我知道了，用不着这么一直看着吧！下次，下次，就考虑考虑这个方向的剧情好了。”

留下这句话之后，上原梨花保持着不耐烦地气势走出了房间。

“……哈！？”

——话说，她知道了什么？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石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刚才还缠在手上的发丝自然地滑落。

之后就是办理退房。

上原提前几分钟下到了楼下大厅，服务人员还误以为姐弟吵架训斥了石上一翻……

而后在热情的迎送下走了出去。

两人都没有穿制服，不巧的是被当地的女学生撞见了，她们一脸吃惊地掩嘴，似乎在讨论他们是不是那种关系……

毕竟，上原在女生眼里也很有魅力。

上原撇了一眼她们，然后规避着移开视线，很有女生之间才会懂的那种感觉。

——搞什么鬼！？

“那个女生好漂亮。”

“在她旁边的是……？”

“是有点帅，但会不会太痞里痞气了！”

“……”

一大早，恋爱脑女生就好吵！

好烦！

没看惯的街道，待再久也不会让人怀恋，石上故作苦恼地绕了绕头，回给了她们一个凶狠的眼神，一个人走上前去。

“你在磨蹭什么，笨蛋老姐！？”，并没打算等上原的意思，但嘴上依然不屑地提醒了一句：

“不走的话，要丢下你咯！”

“啊啊，等等。”

上原这才脚步追上去，走在他身边。

“为什么要那么说？”

被这样问道。

石上放慢了脚步，理所应当似的说着：

“不是那么的设定吗？”

“出了旅店应该就作废了才是吧……”

“那不是姐姐了？”

“…别一副那么高兴的样子啊！”

说着，重重地踩了一脚。

似乎无论石上怎么说，都无法让上原梨花满意，不过在远处的女学生眼里，很像是正常的姐弟。

…………

清晨的海风散发着潮露的气息。

上原梨花的状态正常，临时活动也有顺利完成。

一切任务list清理完毕，也就是说今天并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接下来是乘上与来时相同的环海电车，不过是相反的移动路线。

在那之后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走到电车月台，上原不经意的抓住石上的手往外沿走去，但也没感觉到多大的力气，石上也只是顺应着她的牵引方向走。

这个站台是终点，同时也是起点。

所以大概能猜到上原想要干嘛，刚看到电车抵达的身影，她脸上的表情就早已期待个不停……

终于，上原与石上抢到了最前端车厢靠近观景车窗的位置。

作为环海交通线上的人气观赏线，坐在首节车厢有种慢悠悠的过山车的感觉。但这种悠啦悠啦的感觉，却莫名地加深了石上的困意。

边上的小孩倒是激动的向着电车的透明挡风前窗扑着，兴奋得看着窗外的风景，天与海就像融入进一片水蓝色之中一样……

“不可视境界线呢？”

“小朋友，见到不可视境界线的时间是晚上喔！”，上原变成了闹别扭的小孩似的语气。

真亏她能接住小孩的话。

“呜哇——，大便一样的云。”

“…翔太，大众场合说大便是不行的哦！”

果然，熊孩子被说教了，上原“噗呲”一下笑了出来，舒心地向着石上道了一句：

“……很幼稚吧！？抱歉，特地拉着你陪我一程！”

“漫画家保持童心很重要。”

因为无力，石上这句话说得很轻。

电车在途径一个转角时，忽然太阳很刺眼，加上眼皮沉重的缘故而睁不开眼睛。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途旅行便习惯了睡着，慢慢的变得无法阻止困意了，摇晃着的脑袋沉了下去。

“也是呢。”

上原浅笑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我的内心早就不再小孩了吧……”

“石上你啊…总是莫名其妙的会说些好话，看得太透了也不是很好哦，会失去想要的东西。”

“嘛，不过你要真有那个想法，考虑一下也还是挺简……”

这么说着的上原，注意到了睡着摇头晃脑的石上，然后直到他整个身子往己側摇摇欲坠的样子。

看来是真的累了。

上原伸手绕过肩膀微微将石上的脑袋往自己肩上一靠，就这样看着他沉静的睡颜。

…………

“喂…喂，要到站了哦。”

毕竟再过一站就要到站了，虽然有点不忍心打扰到他，上原还是出声叫醒了石上君寻。

石上轻轻眨眯着眼，从迷糊中醒来。

“你醒了。”

身体先感受到了上原梨花的意思。

有种淡淡的清香，顺着声音的方向斜视了一下，看到的是上原的身肩和侧颜，于是石上慌张地抬头起身。

“是梦？”

“你是刚做了个好梦吧！”

上原平淡地说道。

“的确，梦到了女仆侍奉！”

“真遗憾，我可不是女仆……”

能否定他的话要多少有多少，但石上却莫名其妙地失落了起来，“……是吗，结果还是没女仆啊！”

——女仆，也叫妹抖，是称呼如形象一样容易让人着迷的角色类型，虽然在上原小的时候，家里倒是有女仆，但不并不是会跟着一起上学的同龄少女。

那种事……

无法只是妄想罢了。

上原的双手紧紧相扣，反复戳合着指尖说道：

“现实中，可没有女孩子会做那种事哦。”，被这么说到的石上，随意调侃似的转过脑袋：

“哪种事？”

“算了，不管你咯。”

正好广播提示了月台到站信息，上原愤着脸匆匆走了出去。石上先是默默目送着她走开的方向，想着就这么捉弄她还挺可爱。

“等等咯。”

然后，跟了上去。

…………

“别跟着我。”

回去的路上，被上原这么说了。

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可以断定她是在说气话。

“欸，没我事了吗？”

石上这么问道。

“啊——，是啊，之后的剧情需要也都想好了，束缚你的已经解开，至少你现在算是自由了。”

她用力点头回答。

上原没有理由说谎，该让他做的事都很好地完成了，不如说也达到了自己的预期目的……

“是吗，那么回见。”

“嗯？”

似乎是没想到石上会那么决绝，上原露出明显吃惊的表情，“你多少争取挽留一下吧。”

“但是，和上原也待了一天了，实话说，不管是身心、还是精神，我现在都有点遭不住……”

石上打着恍惚眼，但上原却不打算放过他。

“……身为助手，是打算逃掉吗？”

“呀——，都说了……”，没等说完，上原将收伸进包里，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带有福泽谕吉的纸钞，“1万円。”

“算是给你的报酬。”

“……我很乐意。”

——大意了。

就算觉得“糟糕”也太迟了，才刚得到石上准确的答复，上原又将纸钞收了回去。

“唉……”

“……”

石上装作被人玩弄似的样子，边哀叹着，边拖着疲惫的脚步踉跄地跟在身后，感觉使不上劲。

身为造成这样的元凶，上原有点不耐烦地开口说道：

“都说了，等到彻底结束之后，会给你的。”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明明知道我很期待，还故意玩弄别人的梦想是不是有点过分？”

“说起来，石上不想工作嘛？”

“主夫也是工作，不如说根据报酬的来源来定，有本质的区别。”说完，石上加重了叹息。

“好了好了，那我再给你加一张！”

在上原温柔的声音的引导下，石上恢复了过来。

“好耶！”

是值得去适应的情况，很有入赘的感觉。

最后，两人去到的地方是宅邸。

“不要乱动。”

“嗯。”

上原把石上留在客房，自己回到房间收拾起来，现在来这边是需要取一些东西回去。

过了有十来分钟。

上原推着拖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虽然看着感受不到差距，但从她拖拽着的动静来看应该很重。

“箱子，是不是比之前要重？”

“是的错觉吧。”

尽管这么说着，但明显能看出推箱朝着一侧的塌陷。女生真是麻烦，出门一次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石上眼前划过一排黑线。

“是呢。”

这种事实在是不好当面揭穿。

总之，石上到最后也就是为她搭把手，充当工具人的角色。

“要走了哦。”

对石上这么一说，便启程踏上归程。

…………

上原梨花目前住在离学校很近的公寓，似乎同样也是独住。她的父母很忙，几乎都在外忙，所以索性自己出来住了。

不过，上原父母在她经济上的援助倒是没有落下。

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只是多了个路上唠嗑的家伙，在上原住的公寓楼下与她道别。

“那么会见。”

“嗯，明天见……”

挥手道别之后，

石上拿着从她那得到的俩张万元纸钞走在回途的路上，——“入赘体验得到的奖励报酬，感觉真不错。”

心底乐开了花。

从上原的家出来，是距离学校最近的一条商店街，即使是周末，在人群之中也可以零星看见几个身着濑户总武高制服的家伙。

然而，穿过窄街的一转角。

“抱、抱歉，你们这样让我很苦恼。”

被不知道突然从哪窜出的两三个人围住，少女微微向后退却了两步。

“真可爱啊，你还是初中生吧？”

“怎么，是要来考这边的高中吗？”

说着，那群家伙步步接近，少女甚至怕地干脆闭上眼睛。

突然，女孩的手被什么人拉住了。

“唯？真是的，别一不小心就玩失踪啊，让人好找……”

——欸，这下让少女有点懵，被如此强硬有力的抓着，直呼着自己的名字出现的人究竟是谁……

接着，石上用像是看被丢弃的垃圾似的眼神看向围着的那几人。

“你们能离她远一点吗？”

混混们的视线转了过来。

“你就是那种吧，随便是谁都可以的，假装解围的家伙”

“听不懂人话？”

石上放弃了一样叹了口气，有含有怒气的眼神看向这群家伙……

“那要来打一架吗？”

“……切，真是扫兴……”

“走咯，回去了。”

……也是呢，谁都不想因为小鬼惹上事，更何况还是一副死鱼眼模样的家伙，那些人无奈地散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