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已定,众人分头干办自己的事。
紫煞的职责是探寻翠花的底细,因而她所做的是两件事:一是跟俞家主商量,让可欣姐妹再次入宫,打探担任宫廷侍卫的翠花是否曾经在草山坡出没的那个翠花。二是通过易容改头换面,蹲守在皇宫附近,等到翠花出宫的时候加以尾随,如能悄悄制服翠花、直接从她嘴里套问出相关情报那是最好。
做这样的事,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需要花费水磨工夫,急不得也躁不得。
是以先去跟俞家主进行了适当的沟通之后,紫煞便在皇宫的大门外蹲守。
可欣姐妹奉俞家主俞芳之命,再次来到皇宫,打探翠花的情况,孰料,这个时候,那个所谓的翠花已经离开皇宫,四处云游去了。
“姐姐,翠花身为宫廷侍卫,本当一直在皇宫里头待着,怎么还能外出云游呢?”
可欣很是不解,于是开口询问眄巧莹。
眄巧莹笑道:“妹妹,不瞒你说,翠花是因为救人有功才被任命为宫廷侍卫的,其实并没有多少事可干,寻常也只是待在我跟莲儿身边。她来自乡野,一向闲散惯了,受不得皇室各项规矩的约束,一直在这里待着应该憋闷得很,外出云游一番,说不定能使自己的心情畅快一些呢。”
可欣奉命而来,没有见到扩廓,却不肯就此离去,而是打算通过眄巧莹辗转打听扩廓是否来自草山坡,于是问道:“姐姐,这个翠花,看起来着实有些古怪,你就没认真查探一番她的来历?倘若来历不明,对你们来说岂不是蕴藏着一些危险?”
眄巧莹笑道:“妹妹,你为人一向大度,怎么突然小肚鸡肠起来了呢?那个翠花,无论她是什么来历,终究不过是个乡野女人,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何况,她能够拯救阖城的患者,解了众人之危厄,这就说明她起码不是坏人,不然的话,皇室又如何能够留用她?”
眄巧莹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得了亲皇眄香侬的嘱咐。上一次见过可欣姐妹之后,眄巧莹向眄香侬提及此事,眄香侬稍加沉吟,认为可欣姐妹来皇宫探望两位公主之目的或许不那么单纯,于是嘱咐两位公主不得泄露有关翠花的情况。眄巧莹虽然不知道眄香侬为何这么说,却料到其中必有因由,是以将自己的口风收得很紧。
可欣姐妹没有打探出有关翠花的任何情况,只好怏怏而去。
在门外蹲守的紫煞,经过十数天的守候,也是一无所获。
她们哪里知道,在她们开始行动之前,扩廓已经离开皇宫,径自去了一个名叫芳华宗的武林宗门。
俞家的附属宗门,名字之中都带着一个芳字,芳华宗便是其中之一。扩廓揣测,其所以如此,大概就是因为俞家主名叫俞芳的缘故。
扩廓经过再三思考,认为这些附属宗门在非常时期可能会给朝廷添乱,于是打算先对它们动一番手脚。这些宗门的图谱,他是从侍卫长陈三愿那里得到的。通过阅读图谱,他知道芳华宗的宗主叫做俞华,乃是俞芳的九妹。
芳华宗处于扶余山脉,这里群山环绕,山峰上常年云雾缭绕,带给人一种神秘、朦胧的感觉,是个不错的修炼佳地。
扩廓降落在其中一个山峰上,环视四周,继而俯视山下,不由啧啧叹道:“乖乖,好一派旖旎风光啊!”
话音方落,却听旁边有人说道:“这里的风光当然不错,却不是你应该来的,识相的话还是滚吧!”
嗯?
山水留人而人却不留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并且,此人说话如此败兴,又到底是什么人?
错愕之中,扩廓扭头看去,发现一个中年武者站在十丈开外,那武者竟然满脸的怒意。
“喂,我说这里的风光好,你却说这里我不该来,这驴唇不对马嘴的煞风景之语,你是如何拐着脑筋说出来的?”
扩廓怒怼道。
他跟对面那人素未谋面,而那人却跟他怒目相对。尤其关键的是,他正欲好好抒发一番自己畅快的情感,那人却说出那样败兴的话,遽尔打断了他的兴致,弄得他不想动怒都不成。
那人却对他的怒意全然不在意,说道:“这是俞家的武林宗门所在地,你未必不晓得俞家吧?我让你滚,其实是为你好。不识相的话,那就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了,人头都会落地。”
这个家伙老神在在地拉大旗作虎皮,大言不惭、恬不知耻的样子让扩廓越看越恶心。对付这样的家伙,在他看来只有一招,那就是重力猛捶。
于是,他当即施展出隐身术,向那个可恶的家伙发起暴击。
那个家伙眼见扩廓的身影突然消失,不由吓了一跳,正自愣怔,身上却感到了钻心般的疼痛。
扩廓这一击委实太狠,一下子打断了那个家伙好几条肋骨。
紧接着,扩廓掐住他的脖颈,对他控魂兼搜魂。
顿饭工夫过后,扩廓一把将他推开,嗤道:“哼,一个小小的长老而已,竟敢撒这样的弥天大泼,简直是存心找死!”
说完这话,扩廓大马金刀地坐在地上,继续欣赏眼前的风景。
那个家伙闻言,一屁股萎坐在地上,迷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没错,她就是芳华宗的长老,算是宗门高层,在宗门里也算是个人物,然而在扩廓的嘴里却成了小小的长老,他尽管憋气,却不能不服,盖因人家一下子就制住了她。
良久,那个家伙开口说道:“大人,小的苟嗫轻狂放肆,冒犯了您,恳请您多加原谅!”
“嗯,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着实轻狂放肆,喜欢拿自己的小命当儿戏。”扩廓白她一眼,说道,“上行下效,想必你们的宗主俞华也不怎么样。”
“我们的宗主俞华——”苟嗫眨巴着眼睛回应道,“乃是大家闺秀,言谈举止一向儒雅温和,倒是没有小的这些毛病。”
“儒雅温和,这只是表面现象,所掩饰的可能恰恰是内心的凶残狂暴。”扩廓说道,“真正的大家闺秀,乃是由内到外的淑德贤良,不是装出来的。”
苟嗫见扩廓一味贬低俞华,一双小眼眨巴得越发厉害,试探着问道:“大人,您莫不是前来芳华宗寻仇的吧?”
“我跟俞家及其附属宗门无甚瓜葛,无仇可寻。”扩廓冷脸回应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观赏风景,回去写几首诗词,或能留名青史。依你看,我这样的作为,算不算得上儒雅?”
“这自然是儒雅,嗯,儒雅之至!”苟嗫谄笑道,“大人既有恁般雅兴,那小的就带着大人在此游走一番,顺便作一些讲解。”
“你就是个败兴的玩意,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不需要你来添乱。”扩廓说道,“对了,俞华要是有什么特异的举动,你必须及时向我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