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州与赵虎的关系愈发紧密,每日两人都在这阴暗的牢房中畅谈,试图找出破局之法。然而牢狱之中的生活条件极为恶劣,送来的饭菜皆是些发馊的糙米与几乎没有油水的菜叶,散发着阵阵酸臭。
赵虎皱着眉头,将那难以下咽的饭菜推到一边,骂骂咧咧道:“这是人吃的东西吗?这帮狗娘养的,真把咱们当畜生对待。”李云州也是一脸无奈,强忍着恶心吃了几口,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狱卒押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进去!”狱卒粗暴地一推,那人便摔倒在牢房角落。李云州和赵虎看去,只见这是个面容消瘦、眼神怯懦的年轻人,衣服破旧不堪,上面还有不少补丁。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也被关进来了?”赵虎开口问道。年轻人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嗫嚅着:“我……我叫熊二,是被冤枉的啊。我本是个卖货郎,路过李家村,结果村里丢了东西,他们就硬说是我偷的,把我扭送到了官府,那糊涂官也不细细查问,就把我关进来了。”
李云州和赵虎对视一眼,皆是满心感慨,这世道,无辜蒙冤的人竟如此之多。三人一番交谈后,熊二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牢房中这小小的角落,成了他们互相取暖、共商对策的地方。
又过了几日,李云州的一位远房下人冒险前来探监,带来了一些干净的衣物和吃食。李云州看着那些熟悉的食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份温暖,下人带来的一个消息,却如同一记重锤,将他打入了更深的绝望深渊。
“少爷,您……您被判了死刑,三日后就要行刑了!”下人哭丧着脸说道。李云州手中的碗筷“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绝望。
赵虎和熊二也是一脸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局势竟会恶化到如此地步。李云州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灭。他瘫坐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愤怒、不甘、绝望交织在一起。“难道我真的要命丧于此?那些陷害我的人,难道就真的能逍遥法外?”李云州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丝丝鲜血。
就在李云州沉浸在绝望之中时,牢房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狱卒打开牢门,带进一个衣着讲究的老头。李云州疑惑地看着他,却见老头缓缓开口:“云州啊,我是你岳父派来的。”
李云州心中一凛,岳父为何此时派人来?老头看着李云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云州,你如今的处境很不妙啊。人证物证俱在,想要翻案,难如登天。”李云州急道:“那些都是伪造的,是有人陷害我!”老头却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如今这局面,又有谁会信呢?”
接着,老头话锋一转:“你岳父也是为了他女儿着想啊。她还年轻,总不能就这样守着个将死之人。只要你签下这退婚书,你岳父或许还能念着往日情分,对你家人有所照顾。”
李云州心中一阵刺痛,没想到岳父竟在此时落井下石。可想到家人,他又有些犹豫。老头见状,继续用感情绑架道:“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家人想想啊,别拖累了他们。”
李云州心中满是悲愤与无奈,最终,他缓缓接过笔,签下了退婚书。老头收起退婚书,转身离去。
李云州望着空荡荡的牢房,满心的冤屈与愤懑无处宣泄。他找来纸笔,写下。
身陷囹圄怨难消,黑白颠倒恨未饶。
奸人构陷无人信,一纸婚书情义抛。
三日之后赴刑场,满腔悲愤对天号。
世间公道今何在?唯留冤魂随风飘。
写罢,李云州将笔一扔,瘫倒在地,眼神空洞,不知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李云州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满心的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傍晚的牢房,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绝望的气息。赵虎看着李云州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不忍。他走到李云州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李云州的肩膀。
“云州,别这样。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这么颓废。”赵虎试图安慰李云州。李云州缓缓抬起头,看着赵虎,苦笑道:“还有什么办法?三天后我就要被行刑了,一切都完了。”
赵虎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目光坚定地说:“云州,咱们越狱吧!”李云州一听,顿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赵虎,“越狱?这怎么行?越狱可是死罪,而且一旦越狱,我就真的再也没有翻案的可能了,只会被当成真正的罪犯,一辈子逃亡。”
赵虎却不以为然,指了指地上李云州写的诗,钦佩地说:“云州,就凭你这才华,不该被埋没,不该死在这里。这世道本就不公,官府都不帮咱们,咱们只能自救。你想想,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出去了,说不定还有机会查明真相,为自己洗刷冤屈,你难道想凶手逍遥法外,你甘心吗?”
熊二在一旁也附和道:“是啊,李公子,赵大哥说得有道理。咱们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李云州心中十分纠结,一方面是越狱带来的巨大风险和对未来翻案可能性的破坏,另一方面是留在狱中必死无疑的结局。
此时,牢房外传来衙役们打盹儿的呼噜声,这寂静的傍晚仿佛在催促着李云州做出决定。赵虎见李云州仍在犹豫,着急地说:“云州,没时间了。一旦过了今晚,明天说不定就有重兵看守,再想走就难了。咱们先出去,之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李云州握紧拳头,心中天人交战。他想到自己的冤屈,想到那些陷害他的人逍遥法外,想到家人可能因为自己受到牵连,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之意。“好!拼了!”李云州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