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苗上的危机

春末的阳光斜斜铺在田垄上，陈默蹲在麦苗间，指尖捏住一片蜷曲的嫩叶。叶片背面密密麻麻爬着淡绿色的蚜虫，正用针状口器刺入叶肉，被啃噬的部位已经泛起黄斑。

“系统，启动驱虫粉喷洒模式。”他默念指令，储物空间里的白色粉末化作细雾，在麦苗上方形成淡金色光网。改良铁犁的犁头此刻被改造成简易喷粉器，由陈安握着木柄来回走动，铁犁尾部的镂空铜盒正均匀播撒驱虫粉。

“哥，这粉真的能杀虫吗？”陈安盯着叶片上抽搐的蚜虫，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自上周麦苗破土后，兄弟俩每天都来地里巡视，眼看着嫩苗从鹅黄转为翠绿，却在三天前发现了虫害。

“看着吧。”陈默擦了擦额角的汗，系统界面显示驱虫粉的有效范围覆盖整片麦田，蚜虫接触粉末后迅速脱落，在地面上扭成细小的黑线。他特意留了两垄作为对照田，未施药的麦苗此刻已被啃得东倒西歪，叶片卷曲如营养不良的孩童。

“陈家小子，你家地里这是闹了啥？”

田埂上传来粗哑的嗓音，陈默抬头，见隔壁李老汉正拄着木犁站在日光里，古铜色的脸上满是惊疑。李老汉是清水村有名的“种地把式”，却在自家两亩水田里栽了跟头——今春的蚜虫来得格外凶猛，他试过用草木灰、辣椒水，都不管用，眼瞅着青苗要枯死。

“是蚜虫，不过已经治住了。”陈默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土，“李伯要是不嫌弃，剩下的驱虫粉可以送你半袋。”

李老汉盯着他手里的粗布口袋，喉头滚动了一下。三天前他就注意到陈家的荒地不对劲——别人家的苗还在盐碱地里挣扎，陈家的麦苗却像被施了法术，秆子挺得比村口老槐树还直，叶片油亮亮的能照见人影。此刻又见蚜虫在粉雾中纷纷落地，心里的怀疑渐渐变成了渴望。

“真、真能给？”李老汉攥紧木犁的手松开又握紧，“你这粉……是从哪儿弄的？”

“在山里采的草药磨的。”陈默面不改色地撒谎，系统将驱虫粉转化为“天然植物制剂”，在古代解释成草药合剂最稳妥。他倒出半袋粉末递过去，指尖划过系统界面，积分栏显示消耗10积分——这点代价，比赢得村民信任划算得多。

当天夜里，清水村西头的田地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李老汉带着三个儿子，举着松明火把在自家田里喷洒驱虫粉，远远看去像一条游动的金蛇。陈默站在土坯房的屋顶，看着这一幕，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初立威信】

【任务目标：帮助3户村民解决虫害问题】

【任务奖励：中级驱虫配方、50积分】

“安子，把剩下的驱虫粉分成三份，明天给张婶、王大爷和村尾的赵叔送去。”他转头对跟着爬上来的陈安说，少年正啃着半块掺了麦麸的窝头，闻言重重点头。

次日晌午，陈默刚把最后一份驱虫粉交给赵叔，村口突然传来吵嚷声。抬眼望去，只见乡绅周扒皮的管家周福领着两个护院，正推着独轮车往这边走，车上堆着几捆浸水的稻草，滴滴答答的水在土路上砸出小坑。

“陈默，你好大的胆子！”周福叉着腰，三角眼在陈默身上扫来扫去，“竟敢偷灌村里的公用水渠，坏了灌溉规矩！”

周围立刻围了几个村民，李老汉等人刚想开口，被周福狠狠瞪了一眼。陈默心里冷笑——原主记忆里，周扒皮去年强占陈家良田时，就用的是“拖欠租子”的罪名，此刻故技重施，不过是看他家荒地长势太好，想找由头没收。

“周管家这话从何说起？”陈默抱臂而立，故意提高声音，“我家三亩地都在村西头，离公用水渠足有半里地，且不说引水需要挖沟渠，单说这盐碱地……”他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掌心碾开，“周管家不如问问李伯，盐碱地能不能用渠水直接灌溉？”

李老汉下意识点头：“盐碱地要是灌了生水，土坷垃能板结得跟石头似的，去年我家二亩地就是这么毁的……”话到一半突然顿住，惊恐地看了周福一眼，往后退了半步。

周福脸色铁青，他本以为村民会像以往一样敢怒不敢言，没想到陈默竟敢当众反驳，还拉上了李老汉这个“种地把式”做证人。独轮车上的湿稻草还在滴水，这是他一早让人从水渠里捞的，本想诬陷陈家偷水，却忘了盐碱地忌生水的常识。

“不管怎样，你家地违反村规——”周福梗着脖子，伸手就要抢陈默手里的土，“周老爷说了，荒地上不准私自开荒，要收归……”

“慢着。”陈默突然提高声音，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契，“这是我爹当年从县衙买来的‘永业田’文书，上面写明村西三亩荒地属陈家所有，允许开荒垦殖。周管家要是不信，大可去县城问问户房吏。”

这话半真半假，原主父亲确实买过荒地，但文书早被周扒皮借“查看”之名偷走。此刻陈默拿出来的，是系统根据记忆模拟的假文书，油墨和官印都做得极为逼真——他早料到周扒皮会来这一手，昨晚用20积分在商城兑换了“伪造文书技能”。

周福的手悬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认得文书上的县衙大印，若真闹到县城，周扒皮强占良田的事说不定会被翻出来。僵持片刻，他猛地踢了独轮车一脚，湿稻草散落一地：“算你小子走运！”说完带着护院匆匆离去。

围观村民发出低低的惊叹，李老汉等人看向陈默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畏。陈默趁机举起装驱虫粉的布袋：“各位叔伯婶子，要是家里有虫害，都可以来我家拿药粉，不收钱。”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道谢声，张婶甚至抹起了眼泪：“陈家老大真是个实心孩子，他爹娘要是泉下有知……”

等村民散去，陈默带着陈安走进麦田。系统界面显示支线任务已完成2/3，还差赵叔家——不过刚才赵叔来拿药粉时，已经算完成了。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麦苗的生长情况，超级小麦种的分蘖期比普通小麦早了十几天，每株主茎上都冒出了两三个分蘖，根系在疏松的土壤里盘成网状，褐色的须根上挂着细小的根瘤——那是系统肥力包起作用的标志。

“哥，周扒皮不会就这么算了吧？”陈安突然开口，手里攥着从家里带来的陶罐，里面装着昨晚剩下的山鸡汤，“去年他让人砸了咱家的灶台，娘的药罐都碎了……”

陈默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触到他后颈上的疤——那是去年周扒皮的护院推搡时撞在石磨上留下的。“放心，他要是再敢来，哥有的是办法。”他轻声说，指尖划过系统商城，初级权限已经解锁，里面赫然列着“初级水质净化器”和“微型气象仪”，不过兑换所需的200积分，目前还差150。

回到家时，妹妹陈雨正在院子里摆弄竹筐里的山鸡。自从捕到第一只山鸡后，陈默用系统养殖手册里的方法，在屋檐下搭了个简易鸡窝，又让陈安去山里挖了些蚯蚓、蚂蚱，山鸡不仅活了下来，还开始啄食地上的麦粒。

“哥，你看！”陈雨举起一片带绒毛的浅色羽毛，“山鸡掉毛了，是不是要长新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裙摆上沾着草屑，显然是蹲在鸡窝边观察了很久。

“这是换羽期，说明它适应了圈养。”陈默笑着接过羽毛，系统养殖手册显示，野鸡驯养成功后，不仅能产蛋，还能和家鸡杂交，培育出更抗病的品种。他突然想起支线任务里的“让弟弟妹妹吃肉”，或许可以试着养些野鸡、野兔，既能改善伙食，又能攒积分。

当晚，陈默在油灯下翻看系统知识库，初级养殖手册里详细记载了家禽孵化、疫病防治的方法。他忽然想起村东头的王老汉家有只抱窝的老母鸡，或许可以借用来孵化野鸡蛋——山鸡已经开始产蛋，昨天他在鸡窝里发现了一枚带褐色斑点的蛋，比普通鸡蛋小一圈，却沉甸甸的。

“宿主请注意，检测到土壤氮含量持续上升。”系统突然提示，“建议在麦田边套种豆类作物，利用根瘤菌固氮。”

陈默眼睛一亮，商城里正好有“早熟黄豆种”，售价50积分。他毫不犹豫地兑换了一包，指尖划过光屏时，忽然注意到任务面板上的主线任务“首季丰收”进度条已跳到60%——只要小麦顺利抽穗，亩产800斤的目标触手可及。

三天后，清水村突然来了个骑着青驴的中年汉子。此人头戴青布巾，腰间别着个油布包，见人就问：“陈家老大在哪？”

陈默正在田里教李老汉使用改良铁犁，闻言直起腰，见汉子从油布包里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我是县城永盛粮行的伙计，奉东家之命，给陈公子送信。”

周围村民一阵骚动，“陈公子”这个称呼在穷乡僻壤显得格外刺耳。陈默拆开信函，里面是一张洒金宣纸，墨迹未干的小楷写着：

【闻清水村有奇人，能让盐碱地生金。某欲以百两纹银购亩产之法，望移驾县城一叙。——永盛粮行东家吴永盛】

李老汉伸长脖子瞅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百两纹银！够买十亩良田了！”其他村民也纷纷交头接耳，看向陈默的目光里多了些复杂的意味——有羡慕，有嫉妒，还有隐隐的不安。

陈默却皱起眉头，永盛粮行在原主记忆里是县城数一数二的粮商，背后靠着县太爷的小舅子，去年正是他们压低价收购村民的麦子，导致半数人家冬月断粮。此刻突然抛出百两纹银，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劳烦回禀吴东家，陈某只是一介农夫，不懂什么‘亩产之法’。”陈默将信函递回去，“若想买粮，等麦收后再来不迟。”

伙计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张了张嘴还想再说，陈默已经转身走向麦田。他蹲下身，指尖划过麦苗的叶片，系统界面显示麦穗已开始灌浆，青麦粒在阳光下泛着翡翠般的光泽——这是他第一次离“丰收”如此之近，绝不能在这时被粮商牵着鼻子走。

暮色降临，陈默坐在门槛上，看着弟弟妹妹在鸡窝边数鸡蛋。山鸡已经产了五枚蛋，老母鸡正趴在上面打盹，陈雨每隔一会儿就去摸一下，生怕蛋凉了。

“哥，周扒皮的儿子今天在村口说，你是被狐仙附了身。”陈安突然开口，手里攥着从山上采的蕨菜，“还说要请道士来做法……”

陈默冷笑一声，系统检测到他的情绪波动，界面弹出新提示：

【警告：检测到宿主遭遇声望危机】

【解锁“初级舆论引导”技能（消耗30积分）】

【技能效果：可在一定范围内影响他人对宿主的评价】

他毫不犹豫地确认兑换，积分栏只剩下20。舆论引导技能在古代尤为重要，尤其当他的“种田奇术”引起关注后，必须防止被污为“妖人”。

“安子，明天你去镇上买些红纸，再借王大爷的刻刀。”陈默忽然说，“咱们在田边立个‘神农牌位’，就说这些法子都是神农氏托梦教的。”

陈安愣住：“神农氏？就是传说中尝百草的那位？”

“对。”陈默点头，“以后咱们要是弄出什么新东西，都说是神农托梦，这样既不会招人怀疑，又能让大家信服。”

少年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就像李伯说的，你是‘神农转世’，周扒皮再敢胡说，就是冒犯神农！”

夜风送来麦苗的清香，陈默望着星空，系统界面的任务进度条又跳了一格。他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粮商的觊觎、乡绅的陷害、甚至官府的注意，都将随着丰收的到来而接踵而至。但此刻，看着弟弟妹妹熟睡的脸庞，看着田地里茁壮成长的麦苗，他忽然有了底气。

这一世，他不仅要让陈家吃饱穿暖，还要让整个清水村的人都不再受饿，让盐碱地变成金麦田，让“种田”成为最尊贵的事。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