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卿音再次睁眼时并没有看到颜宴深。
她看了眼身上属于颜宴深的外袍,像是确定了什么,轻轻一笑将其收了起来。洗漱妥当这才是打开房门下了二楼。
刚到一楼,正打算叫人的林卿音看到了从后厨踱步而出的颜宴深。
她眼里含了笑,迎了上去,“阿宴!”
“阿音,怎么了?”
颜宴深冲她笑着,一如既往温柔地问。
“无事,后厨出了什么事吗?”
“无碍,我已经处理好了。”
说着,颜宴深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柜前,细细看起了昨日的账本。
昨日虽然有了点意外,但很庆幸的是,林卿音最后的举措很是成功。扭转了拒绝状元郎的尴尬场面,同时也扩大了宴音楼的名声。
颜宴深垂了垂眼皮,在这一点的处理上,林卿音做的很棒。
这也意味着,即便没了她,林卿音也能很好地经营宴音楼。
她已经成长到,足够与这个不公的世道相对抗了。
不必假以时日,她相信她会不断强大。
颜宴深如此坚信着。
那么有没有她,都不重要了……
她突然咳嗽起来,这一动静显然吓到了一旁的林卿音,她扶住颜宴深的手臂,问的关切。
“阿宴!你怎么了?”
“没事,许是昨夜受风冷到了,阿音不用担心……”
一提到昨夜的事,两人兴许都是想到了什么事,颜宴深咳了咳,默契地没有再提。
……
后来的后来,因为新科状元郎与宴音楼老板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又是将宴音楼的名声打出了上京,慕名而来的百姓官员越来越多,于是宴音楼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颜宴深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处理完最后一件事后,她开始实施自己下线的计划了。
在连续拒绝好几次林卿音的要求后,颜宴深知道再是不舍也要结束这一切了!
她开始变得嗜睡,有时一整天也看不到人影。林卿音总是能在屋内找到她。她开始不停地咳嗽,一开始咳嗽还是小打小闹,后来越来越严重,她会开始咳血,却总是瞒着林卿音。
再后来……再后来啊瞒不住了,林卿音知晓了这一切。
她为她寻来上京最好的医师,医师说她积劳成疾,已不再经得起操劳。
林卿音不死心,不顾颜宴深阻挠寻了关系为她请来了太医。
可颜宴深本就为修真者,她若想死,这方天地无一人能拦得住她。
太医的说辞与医师说辞一般无二,无非是药石难医,顽疾难愈。
听到这一消息的林卿音霎时便白了脸色,她有些慌忙地扭头看正躺在榻上的人儿。
颜宴深看着一言不发的林卿音有些不忍……
“阿音……”
“嘘阿宴你别说话……”林卿音愣了愣,突然对她道,“好好休息…我去、我再去寻”
她站起身,喃喃自语,“……我定能为你寻得最好的医师。什么积劳成疾,阿音不信!?阿宴也不要信……定是上京的大夫不行,我再去……”
“阿音!”
颜宴深握住她的手,苍白着脸色唤她,“阿音”
“你听我说,你听阿宴……”颜宴深扯了扯唇角,无奈弯起眼角,“……怎么又哭了?”
她轻轻为她拭去面颊上的泪,“阿宴很开心。能够认识阿音是一件值得阿宴永远开心的事,为你做衣裳,我们一起开酒楼、是、我咳咳……”
“阿宴?!”
颜宴深垂眸抹了把嘴角的血,将喉中的腥甜咽下去继续道。
“是我一直一直的梦想,如今、如今宴音楼也步入正轨,阿音再也不是林府后院的那个阿音了。”
“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你了阿音……”
“我知道了…阿宴阿宴你别说了……别说了……!”
颜宴深抬起眼笑看她,“阿音在哭什么啊,医师只是说我现今身子不好罢了,不要哭了啊……”
哭得她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