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似乎有点得意,他站在那期待地看着。
我有一种不想的预感,我知道我可能要经受非人的折磨。
两个研究人员(他们穿着白大褂),走到了我身后那面墙上取什么东西。
克里斯看着他们两个,那个男人则低着头等着他们拿来。
克里斯又看了看我,不过我根本不屑于和他目光对视。
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我不再挣扎了。
他们想要我说出关于生死岛的一切,我怎么可能说出去呢。
其实我的心里很恐惧,我不能想象这一切最后会如何收场。
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中干过最蠢的一件事。
因为我冲过来自己送死,然而和我一起的还有西尔文。
没有什么会让人更加悲伤绝望愤怒的了。
西尔文现在怎么样了,我不得而知,而且非常担心他,但是很快我就得担心我自己了。
所谓的铁蜈蚣,即将在我身上使用。
他们是变态和狂魔,将卑劣的手段使用在生物身上去实施虐杀。
我厌倦了被人宰割,我想如果实在等待不到希望,也许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找准机会自尽。
但是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我如何抛下我的战友呢?
这些想法在我的脑海里层出不穷。
我大脑极度混乱。
两个人分别来到了我的两边,我没有去看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的心里只是充斥着不甘,痛苦,焦躁。
正在他们即将对我动刑之际,我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那声音既像是西尔文的,又不像是他的。
屋里的人都朝外看了看,这声音听来实在渗人。
我的心全都揪起来要碎了。
再这样下去,我和西尔文都会被折磨致死的。
旁边突然有人跑了出来,将这个房间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去看看怎么回事。”那人对另外两个白大褂说。
“是,上尉。”
上尉?这人军衔这么高,一定是我们既定的一个目标。
他们两人走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电梯拐角似乎来了一大批人,乌央乌央的,我听到了嘈杂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似乎是有人在吵架。
很快,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我熟悉的身影。
他蓄着白花花的胡子,身材并不高大,腿甚至有点短,正大踏步从我的“折磨室”前走过。
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正在吵嚷的黑衣人。
真是人面禽兽啊,一个个穿着像模像样,实际上干下的勾当,欠下的债几辈子都换不清的了。
大胡子转过头看到我,我看到他的嘴角似乎轻微抽动了下,因为他的嘴巴正张着随时要继续和他们理论。
后面的人并不敢碰他,也不敢阻拦他,只是在他身后劝说着。
看样子事情要闹大了。
而有趣的是,他和我房间里的“上尉”对视的时候,又会擦出怎么样的火花呢?
这些想法只在我大脑中停留了一瞬而已。
不过“上尉”并没有出去阻拦他,也没有这个意思,他还在静观其变。
他来到了我的隔壁,停下了。
身后乌泱泱的人也停下了,堵在我面前的玻璃外的通道上。
“把我儿子放下来。”他的语气坚定决绝的让人感到畏惧。
可是谁也不敢。
“上尉”终于走了出去。
那些黑衣人全都把路让开了。
他走上前,说:“你来干什么。”
“把我儿子放下来。”大胡子只是说着。
那上尉和他敬了个礼,说:“我是奉命审查他们俩的人,他们如果不把他们那里的情况报告,我就可以将他们折磨致死,这是我接受到的命令。而在这个过程中,任何试图帮助他们的人被视为同党,受同等待遇。西尔文老将军,不用我说的再清楚了吧,您德高望重,我不希望您最后没有一个好下场。”
“哼哼。”大胡子没有回话。
“您已经破了禁足,离开了您的办公室,这已经铸成大错,现在如果还想生出什么事端,我就实在没有办法了,您是我敬佩的人,请快回到办公室吧。”
“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坐视不管。”他的语气不由分说。
“可是我们这里一向如此,您忘记了。我们以前就是这样对付其他的父子的。”他的声音中透露着得意,。
“是啊。”大胡子突然说,“犯下的罪孽太深重了啊......”
“这话可不兴说,我们所作的并不是罪孽,我们只是在惩罚坏人,研制好的方法造福人类。”
“我呸,你自己都知道这些话就是奶奶个球。”
......
我逐渐不再去听他们的对话。
因为在我们的行业中,有这样一个规矩,那就是大家都是逃脱的高手。
当此处如此疏于看管的时候,对我来说已经属于天赐良机,很小的细节在我的眼睛里都已经放大数十倍。
我知道大胡子来这里,目的大概就是这个。
带走西尔文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必然是来救我们的。
左右两边各一个白大褂,约等于武力值零,外面的路我早已记清。
出了这扇门往左边5步的墙皮下有一个通风管。
大胡子的目的必然是我,西尔文已经不具备了逃跑的能力,身受重伤。
然而整个船舱在一瞬间灯光突然忽闪了几下。平稳而出现了一种让人感到畏惧的感觉。
如果船舱停电,这里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可怕。因为,在这无尽的深海中,所有人只能感受到漆黑的海底包围的恐惧。
但我知道,这停电绝对不是白白来的。
接下来,我感觉到整架潜艇都开始倾斜。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我感受到有人要来抓我的手。于此同时,我听到了钉钉玲玲的声音,像是钥匙,只响了一下。
随后我感觉到箍住我手腕的铁环似乎变松了,我使出我的“缩骨功”——迅速地,快准狠的将手用力往外一挣。
我的手就这样滑了出来。
他们没有抓到我的手。
但是他们大叫起来。
“人没了,人没了。”
“所有人堵在门口。”上尉说道。
但是我已经摸着出去了。
我只能顺着路跑。我不知道我能躲避多长时间。
正在我稍微考虑之际。我的手中突然被塞进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眼镜。另一个是地图。
然而当我带上眼镜的一瞬,我突然感受到了我大概用不上地图了。
因为突然之间,一切都变得清晰,首先它是夜视眼镜,其次它是个智能眼镜,它可以指导我正确的逃生路线,这可能是大胡子事先调节好的模式。现在它已经给我规划出了最好的逃生路线。
我回过头,看到了混乱的人群和站在人群边缘的大胡子,我知道这里面有大胡子的人,是他们做了这一切。
而不只是大胡子一个人,他一人是做不到这些的。
大胡子此刻正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我立刻冲上前去查看西尔文的情况。
西尔文仍然在那里被捆绑着,甚至被两个人牢牢地按住了胳膊。
我明白,我此刻救不了西尔文了,但是我必须和大胡子对话,我得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是我最好的逃跑机会。我必须离开。
不知何时,灯又会重新亮起来。
我按照灯光路线,顺着跑开了。
路线指引我来到了外部的走廊,顺着走廊往上走,那箭头就那样画在我的眼镜里,清晰而大。
我顺着台阶走,但已经听到了楼上传来的脚步,我连忙重新撤回到下面一层,果然,不再有人到来。
等那些人到了刚刚所在的三楼。
我又重新朝上面冲去。
这眼镜真是好东西,它会自动帮我测算出现在我眼前的所有东西。
我看到一个像空桶一样的东西,我的眼镜说,安全,可做休息龟息之地。
我便一股脑只想冲过去,我打开了其盖子,钻了进去,重又将盖子盖好。
躲在里面,我不禁痛哭起来。
一是为我劫后余生的喜悦,二是为西尔文仍然被困住而我无法救他而悲痛。
我的力气已经几乎用尽。
他们给我打了药物的缘故,此刻的我感觉身体非常不舒服。
似乎整个身体为了刚才的那段奔跑而已经严重负荷了。
我感到眼睛开始发晕,头开始涨,四肢有些麻,像是要失去知觉。
我不能再继续前进了。我必须在这里,等待,等候。
我的身体需要缓冲,它虽然足够坚强,但是还不足以坚强到可以直接冲破一切的束缚,超负荷的唯一结局只能是五马分尸。
我待在那,终于电力开始有些恢复了。天花板上又出现了忽闪忽闪的灯光。
我听到了楼下的嘈杂。
我知道此刻我仍然不安全,他们知道我的身体被注入了失去行动力的药剂。
他们知道我的逃脱范围不会超过几百米。如果他们进行地毯式搜索,难保我不会被发现。
我知道,我唯一的方式,只有一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必须得做出牺牲了。
大胡子来救我,却没有救他的儿子,一个是因为他的儿子已经伤的太重,没有了逃脱能力,第二就是他知道我爱他的儿子,还有就是,为了避嫌。如果自己的父亲刚一出现,自己救得救了,也未免太可疑了。
我不能失去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哪怕我的生命将要失去一半,我也得去换。我得用我一半的甚至三分之二的生命去换我们的逃脱。
这是唯一的方法。
不能再冒任何险了。
我如果不这么做,再次被抓,我们两个可能就会永远交代在这里了。
要救西尔文最好的方式,现在是交换。
如果我能擒住一个人,那么我们就可以拿他和西尔文进行交换。
或者我得到什么其他的重要的东西。可以进行谈判的筹码。
但是不论如何,我现在只有一件事最重要。一件让我能够躲避军方追捕的东西——我必须先解决了我这副身体。
我打开地图,仔细的观察,发现了这潜艇的精密。
我的眼睛一直寻找着一个词——药品储藏室。
那是我必须到达的地方。
虽然我完全不知道我该使用什么药。
找到了,果然,离我并不远。
但是那里会有什么在等待我,我不得而知。
突然。我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
我感觉好像是有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