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城务司
- 修仙,从武道开始凝结符种
- 大仙洞龟背竹
- 2007字
- 2024-02-08 21:20:03
藤黄色掉漆大门敞开的阴影里,一个身形普通,着灰色差衣的人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那里。
单手扶着腰间的长刀,身形动也不动,但是说出口的话音却有些颤抖,
“你是何人,来城务司有何要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阴影下的面色黑沉,看不清五官。
秦槐能听出他话语里的颤音和略显急促的呼吸,显然这人的内心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冷峻。
可是行走在外,连这种事也要戳穿就没有意思了。
“这位大人请了,我姓秦名槐。”
秦槐先拱了拱手,才把手里拎着的文书张开,
“今日接了文书,来道务司衙门就任,不知可方便通报一声。”
对面那人传来一阵明显的泄气声,手也从刀柄上放下。
“幸会,我叫张磊,我知道你,你的文书就是我去送的。”
说着他从门后的阴影中走出来。
此时秦槐才发现,这张磊倒不是因为身处阴影中才看不清五官,而是面色本就如此黑沉。
“你怎么才来,幸好但大人还在坐班,我带你见他。”
这张磊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憨直,话一出口,也不先伸手指个方向,就径直走到了前面。
秦槐只好快步跟上。
平心而论,在池平街这软红十丈,城务司的占地已经是十足的宽广。
但是司内亭台楼阁间,却无处不显出一股萧瑟的气氛。
二人的脚步踩在无人清扫的落叶上,发出莎莎的声响。
不晓得是否是因为天色已晚的原因,一路走来,连差役也没有看到几个。
“我来时听旁人提起过,这里是道务司下属的衙门。”
抓着个机会,秦槐赶紧靠上去打探消息,
“为何门口的牌匾写的是城务司。”
张磊脚步一顿,侧过头来,目光中带着点惊奇,
“秦兄是城外来的人吧。”
说罢挠了挠头,有些自嘲,
“只有在身边跟着道务司的大人们的时候,我们才是道务司的差役,平时我们就是城务司。”
这话说出来和秦槐心里对道务司的印象颇有些不符。
虽然之前与道务司差役接触时其实就能感受到,道务司差役的地位其实并不高。
但听安秉等人的口气,还是把这些人当成了正经下属的。
“烦请张兄细说,我们城务司和道务司具体是个什么关系。”
礼多人不怪,秦槐这边礼节周到,说话客气,张磊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这些事情你其实在城里生活上一段时间也就都知道了。”
“我们城务司做的事和其他大城的衙门其实没什么区别。”
顺脚把路上的石块踢进阶沿的缝隙,
“唯有两点,一来是浮州城里武者修士众多,你哪怕只是巡逻问话,没点武艺很多事也做不来。”
“二来是据说,城务司里的差役,若是能修至入道,是有资格正式加入道务司的。”
月白星稀之下,城务司内显得分外空旷。
一墙之隔就是池平街上熙来攘往,嬉闹的人声好不容易越过高墙,立马就摔碎在地上,溅不起半点水花。
秦槐耳中唯有张磊落寞的解释最为清晰,
“但是我在这司里已经呆了快十个年头了。”
“后天入先天的常见,能入道的却一个也无。”
“你现在去见的但头,已经在这池平街待了半辈子,至今也还是我们的差头。”
拐过前面厅堂的转角,就是一间四方小屋。
等看到那屋门的时候,张磊赶紧闭口不言,拍了拍衣襟,收起原本有些闲懒的模样,走到近前去敲门。
等得了准许二人方才推门而入。
门中空间不大,左右两侧俱是漆黑,看不清明显的边际。
只有中间的一张公案上摆着一盏油灯和数支火烛,摇曳的光线后是一个伏案的中年青衣男子。
听张磊说这位但差头在城务司已经呆了半辈子,但是一眼看去要比想象中年轻一些。
但差头直到把手头的文书封存完好,又来回检查了两遍,才看向了秦槐二人,
“我知道你对城务司或许已经听说了一些什么。”
旁边的张磊低着头,黑沉的脸上透着点羞赧和惊惶,似乎是担心自己刚才说的话已经被但差头听到。
“但不论你是怎么想的,既然进来了,就好好干。”
“浮州城里城务司虽然不算什么,但也不是给人吃空饷不做事的。”
风中烛火摇曳,但公案后差头的目光却纹丝不动,死死地定在秦槐身上,先天境界的威势沿着青色差衣的衣角铺开。
秦槐知道这是对新差役不痛不痒的敲打。
可他来这里是为了谋取一份进入道务司的途径,也无意做一个刺头。
更何况差头说的话自有其道理,进来的人可以各怀心思,但在其位谋其政,总要对得起自己拿的俸禄才是。
看到秦槐点头应是,差头才继续往下吩咐,
“不过我们司的人手还算充裕,事情也不会太多。”
“你只需要每日上工,不论出门巡逻或是坐班这边都会有通知下去。”
“其余的就是在道务司来人的时候,放下一切事情,优先配合。”
林林总总把差役的工作交代明白,又说清楚了今夜暂且无事,明日再过来直接轮值。
差头自觉已经把事情交代完全,方从手边又抽出一份卷宗开始仔细查阅,同时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若是无事便可退下。
翻阅完卷宗,再三核对后,差头取过一支备好的印章,蘸足了印记,重重地盖在文书上,示意此文他已看过。
印章不是官印,而是差头的私印,卷宗应当也不是多重要。
只是这公案前处理公务的差头为人谨慎细心,凡是经手都要留下回应。
私印中刻着“但宇舟”三字,应是差头的名字。
字体并非笔走龙蛇,而是方正古朴,常人一眼可辨。
也是此时但宇舟才注意到,面前这个新到任的青年差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旁边的张磊已经退到了门口,用力拉扯着秦槐的左手。
但即便拉到骨节发白,也是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