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徒后代的血液里同样含有外神的因子,但在通常情况这些因子含量不足以让其变成异徒,所以理论上不存在天生的异徒。”
----安德烈·赫尔曼《异徒学》
此时在何琛家中的三人已用过早饭。白起身准备离开,何琛刚欲开口挽留,却被妹妹何灵适时地拉住。
何灵理解地说:“我们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姐姐快去处理要紧的事吧。”
白听闻此言,向何琛兄妹投以一抹略显羞涩的微笑作为回应,随后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此刻,大门正好被从外推开,何叶从镇长处办事归来,与正要出门的白不期而遇,两人视线交汇的一刹那,都微微一愣。
“母亲,那件事是否还有商量余地?”何琛在此刻上前插话,并未察觉到白与何叶之间的微妙气氛。
母亲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厉声道:“何琛,此事不容商量。你若执意如此,就给我从这个家滚出去。”
这次,何叶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决,这让何琛心中怒火中烧。
他愤然冲出家门,留下一句气话:“好,我这就回千象城去,再也不回来了,以后你们也别再干涉我的事!”
何叶并未理会冲出门去的何琛,而是转向何灵,命令道:“你快去送你哥离开,天黑之前你们都别回来。”
何灵正要追出去时,何叶又叮嘱道:“何灵,你要记住,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哥,他行事冲动,考虑不周全,你一定要多加照应他。”
这番关切的话语伴随着兄妹二人离去的脚步声渐渐消散在门外,屋内只留下何叶与白两人。
何叶迅速走向餐桌坐下,看着对面的白,她略显惊讶地说:“上官白,没想到你来得如此迅速,福音骑士的办事效率果真名不虚传。”
“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里就是您的府邸。”白边说着,边注意到柜子上摆放的一张旧照片,上面年轻的何叶正拥着何琛与何灵两位孩子。
“原来何琛和何灵,他们都是您的骨肉吗?”
“何灵是我的亲生女儿,而她的哥哥何琛,则是我收养的孩子。”何叶平静地回应道。
“真是看不出来啊,何姨,您在我这一路走来所遇见的异徒里,隐藏工作做的最好的了。”
何叶神色哀切,她恳求道:“我已经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了。孩子们是无辜的,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异徒,他们不应承受异教纷争所带来的痛苦。念在我与你父母昔日的情谊,请放过他们吧。”
白面上掠过一丝为难之色,他回应道:“很抱歉,何姨。按照教会的规定,异徒的子嗣应当接受神的福音并成为我们的一员,这是您女儿无法回避的命运。”
“如果您无法亲自执行,作为福音骑士,我们必须代劳。”言毕,她便迈步走向门外。
“假如我愿意牺牲自己,以生命为代价改变我女儿的命运呢?我知道违抗意味着死亡,但我愿意承担这个代价。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她的自由。”
白面面色冷峻地反驳了何叶的恳求,“成为异徒并非坏事,你我皆为异徒,并且就算您牺牲自己,上级和福音骑士团仍然可能对何琛、何灵二人进行追踪。您的牺牲或许并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白面的情绪明显波动起来,他朝何叶走去,而何叶也站起身来,显然她还想尽力说服白。
白心中清楚,何叶的想法过于理想化,如果是十几年前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但如今的局势下,无论是教会还是福音团都不会容忍这样的破例行为。
他又接着说:“何姨,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父母被逐神者杀害后,是您收留了我和弟弟。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我向您保证,您不会死的,何灵与何琛也不会有事,我会尽全力保护他们。”
何叶听闻白的坚决,心中明白自己已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她又向前挪动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腹部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紧随其后是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那剧烈疼痛随即消退,转为一种麻木的感觉。
这时,她才意识到,白使用了一根骨刺穿透了自己的脊椎。
何叶瞬间瘫倒在地,意识模糊中,口中呢喃着上官白、何灵以及何琛的名字。
而白则对倒地的何叶沉声保证:“何姨,这伤势对于您来说并非致命,半天之后就能恢复如初。何灵需要接受福音,我将代您执行这一使命。我向您承诺,一定会保护他们的安全。”
走到门口白又回头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您,我现在已经舍弃了上官这个姓氏,改名为白。”
说着,白拿起了身边的那半张白色面具,转身离开了何家,只留下倒在地上的何叶,以及她口中不断呼唤的子女名字。
此时南郊的墓园,两个身穿雨衣的人正在匆匆掩埋被挖开的墓穴。其中一人正是镇长夏普,而另一人则是他的儿子。
2个人行动迅速,为的是在徐明调查墓园前隐藏线索。但是他们谁都没注意到,危险在向他们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