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往外走着,路上被人叫住,那人是其他军营里的副将,文皎月依稀记着这张脸。
他自言有军务要请教汝阳郡主,二人只好分道而行。
廷尉府门前
程少商哪怕知道何昭君有多惨,但她依旧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阻挡自己与楼垚的爱情。
如果,文皎月在现场她一定会联想起某部琼瑶巨作:你只是失去了一双腿,紫菱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程少商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程家没有给足程少商爱,但程少商亲人尚在。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话无论放在哪个时空哪个世界都作数。
她虽然很同情何昭君的遭遇,但程少商依旧不愿为此让出楼垚,也说不出什么错来,更没触犯什么法律条文,就是觉得挺不道德的。
如果站在程少商的角度,因为那是何家的事,是何昭君的事,凭什么要她程少商为此买单,也没问题。
程少商其实也无错,顶多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认为她自私自利了些。
当然,这是因着何家与何昭君衬托出来的本性。
若是不知其中原因,定然只道一句,三人之间的冤孽债。
在程少商的心里,她的阿垚那么好,为何命这么苦,若是真娶了,何昭君这般新妇,怕是日后少不得被欺负。
何昭君瞧着程少商避如蛇蝎,貌似自己是吃人猛兽满心满意担心她的心上人被自己欺负糟蹋了去,她就想发笑。
自己何时真的应了那句,要与楼垚成婚?
果真是人与人命运不同,若她未曾经历这遭,或许还会与程少商一样停留在男女之间,情情爱爱之上。
可幼弟尚小,整个何家所有重担都扛在她肩上,她早就没了娇惯贵小姐的臭脾气,她已经没了父兄们这片大树高山的依仗,从何家满门被灭开始,她就失去了做孩子的资本,更失去了欺负他人的资本。
如今,她所求只有撑起何家的天。
程少商心里不是没有触动,只是她或许年纪还小,又或者真是没有经历过,所以她更在意自己所想要的。
这并没有错,只是人与人不同,终归是显得程少商不够高风亮节,更没有大胸襟。
当然这只是门口站岗的旁观者黑甲卫们的心里思想,面上他们还是纹丝不动,一语不发,充当着自己的背景板。
程少商继续输出,凭什么为了何家就要牺牲楼垚的幸福?
何昭君就这样冷眼瞧着,还真是一贯的粗野村妇。
若是真有这么委屈,何不直接上奏文帝,何必来逼她个孤女呢?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何昭君心里发苦,难道她愿意嫁入楼家二房?为何最终选定的还是楼垚,还不是因着何家满门惨死,世上有几人能如汝阳郡主那般女娘独自立住门庭?
说白了,不过是给漏下棋子找了个闲置棋盒子放着。
旁余用剩的东西,哪里配得上精致繁复的雕花盒子。
真当她愿意舍身依附楼家?
呵,那是因为不得不啊!
那是因为别无他法!
可如今,她本就不是这般打算的,阿父生前虽然未曾直言,但已经默许了她的行径。
阿父不言,是因为他要给自己,给楼家多留一条后路。
阿父不拒绝,是因为阿父不是看不出楼垚并非上上之选,只是何家已经没有能力硬刚了。
他生前只想给子女多留条路。
何昭君怒目圆睁,笑话真当自己真是那种据于小情小爱的蠢人?
未曾弄清事实便来质问,就是当真不把他们何家放在眼里。
程家确实好教养,满京城就属他们家,这么快便来落井下石。
更何况,就算有千万个楼垚她也不稀罕,她只要父兄能回来。
何昭君这段时间几度崩溃,只是她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她必须苟且到幼弟长大成人。
这时凌不疑走过来挡在程少商面前,并嘱咐程少商先上车。
何昭君这才看到不远处站着刘垚。
看着楼垚亲手将程少商掺上马车,楼垚此时对程少商依旧是情意绵绵,体贴细致,何昭君心里更可悲可笑。
这天下人天下事儿原真是要讲个缘分二字。
哪怕是自绝这份缘分,她也不愿是自己被楼垚抛弃,这是她身为何家女最后的坚持与傲气。
凌不疑警告何昭君要慎重行事,若要行差踏错半步,处处树敌来日方长,定会惹的世人对她姐弟的再无同情怜悯。
何昭君听着凌不疑这话,突然明白了为何汝阳郡主与十一郎不对盘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