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着乞巧?”文皎月说完就后悔,惊觉是啊,对哦,就是为了乞巧,她怎么就没联想起来。
“是啊”菘蓝提着一只鲤鱼莲灯走过来“主子,这只您看要送人还是要自留。”
文皎月接过来细瞧,原是定了今年做这个给蔷儿,但做着做着突发奇想做了只玉兔捣药,两者一比,竟那只更好看,这只鲤鱼莲灯也只好空置。
“做一次不容易,何必留在我这里落灰。”文皎月也是个小女娘,怎能不喜?
只是如今正是波谲云诡,暗流涌动之时,她哪有心情赏玩。
“等回头,送给曲泠君吧,丢在我这里可惜了。”
想着曲泠君那几个孩子,这只花灯最适合孩子了。
中元夜
文皎月一人坐在祠堂蒲团上,身着一身素缟。
她慢慢扫过满屋的灵牌,正位上摆着汝阳王妃一对儿子与儿媳的木牌。
这府里除了裕昌的生母外,再无一人不是衣冠冢,实在是人死,烂的不成,根本扒不出来。
两侧摆着她与裕昌同辈四个兄弟的灵位。
八个牌位被擦了反光,可见不知被人细细摸过多少次?
她依次上香拜过,而后为所有往生灯添灯。
最后,她一腿盘着一腿折着,坐在蒲团上。
默默倒了杯酒,往地一撒,不知是敬何人?
接着火盆里烧纸的炭火,又点了一束香。
插进最近的炉里。
“别怕,有我在,不疼了”她声音很轻,在着空荡的祠堂里,在着寂静的深夜中,那么苍凉。
唯有文皎月知道,这话是对原身那么闷死在柜子里犹如烤乳猪般死去的小姑娘文皎月说的。
别怕,她来了,她会保护想要的一切,包括家人。
天光破晓
文皎月起身离去,骤然起身还昏了昏。
不过也是正常这身子本就是早就死去,不过是靠着她的生命力,硬生生拉着生长。
这些四处征战她的底子也伤了不少,闲下来哪里都不舒服。
凌不疑忙完手头上的活,第一时间来找文皎月。
却被告知汝阳郡主几日前休沐探亲去了,估计得等下月回来。
兖州青州交接,袁家的马车依旧跟着文皎月的车架。
前两任文皎月就发现了,她到也不恼。
本就是一路人,同路也是正常。
她外祖家正在胶东,胶东许氏自商汤时便居于不夜,世代守海疆,供日神。
世世代代不分男女皆是文武双全,知书达礼,只可惜因着祖训不曾如袁家名声大噪。
文皎月这次出来带的是魏嬿婉。
车帘掀开,文皎月扶着魏嬿婉的手慢慢走下马车。
走进不远处简陋的茶水棚子。
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袁家车架也停下了。
估计又是袁善见要过来歇脚。
还真如此,袁善见比她想象要更抗冻,这不还撩着羽扇装风度嘛!
“汝阳郡主好巧啊!”
“不巧”文皎月见怪不怪,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袁善见。
袁善见也不恼,自来熟的坐到文皎月身旁。
茶店老板手脚麻利,此时正巧端上茶饮。
就是普通的酸枣枝煮的茶汤,味道其实还不错,主要是这玩意儿还助眠。
文皎月是真喜欢,就是太烫了,文皎月碰碰杯壁就放弃了。
“四娘。”
“嗯?”文皎月不死心依旧跟热碗做斗争。
“你到胶东可有什么安排?”
文皎月好想翻白眼,短短几天,这一路上光问她这个问题了,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干嘛,打坐,听禅,修身,养性。”
诶诶诶诶诶,可以了,她终于抿上一小口。
啧啧啧,味道还真不糙。
“你呀,净说这话糊弄我。”袁善见也习惯了。
人吧!与动物无异。
两虎相争,必有一虎得服软。
若换成其他角色,不那么疯,那么魅力四射的,袁善见再怎么也能打个平手,可谁叫他遇见的是文皎月。
唉!既然寤寐求之,那就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