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涌现

晌午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箔，透过武魂殿花园的紫藤花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光影。

林默蹲在假山旁，手中的树枝在地面划动，勾勒出记忆里篮球的轮廓，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时代少年团，我们喜欢你，我们喜欢马嘉祺……”

在武魂觉醒的这些日子，他时常会陷入这种恍惚状态，斑驳墙壁、图书馆的油墨书香与眼前的武魂殿建筑在脑海中不断重叠，让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孤儿院长大的大学生林霄，还是武魂殿的圣子林默。

“小默！”清脆的呼唤声如百灵鸟的啼鸣，惊飞了停在花架上的白鸽。

林默猛地抬头，只见千仞雪提着雪白的裙摆，赤足踩过沾着露水的草地，发间的天使圣剑吊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她今日未穿华贵的公主裙，只着一袭素白短打劲装，腰间束着金丝软鞭，更显英姿飒爽。精致的面容带着少女的娇俏，蓝色眼眸却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静，仿佛藏着整片海洋的深邃。

“雪姐姐？”林默慌忙起身，树枝扫了扫地上的图案。他注意到千仞雪特意避开了巡逻的守卫，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你怎么来了？被人发现怎么办？”

千仞雪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放心啦，这花园的侍卫我打了招呼，他们会装作没看见的。”

她在石凳上坐下，裙摆如绽放的白莲般铺展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我听说你武魂觉醒后还没系统修炼过，特意来教你些入门的法子。要是让那些老古董先教你，说不定会把你教成个木头疙瘩。”

林默有些犹豫地坐下，后背的蓝银皇纹路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千仞雪身上神圣的气息。自从觉醒武魂后，他后背那几道蓝纹便时常有这种奇异的反应，如同活物般时而隐没，时而浮现，在深夜里还会发出微弱的蓝光。

“修炼的第一步，是冥想。”

千仞雪敛起笑容，神色变得认真，她跪坐在石凳上，双手轻轻搭在林默双肩，“闭上眼睛，放空杂念，感受体内魂力的流动。就像在一片黑暗的海洋中，寻找那一点属于你的光亮。不过别紧张，就当是睡了一场好觉，我会在旁边守着你。”

林默依言闭眼，可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医院的冷光、孤儿院的铁床，还有金鳄斗罗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各种杂乱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让他难以平静。

“杂念太多的话，就试着专注于自己的呼吸。”千仞雪的声音如清泉般流淌在耳畔，她轻轻按住林默的手腕，一股温和的魂力缓缓注入，“跟着我的引导，吸气，感受魂力从指尖涌入；呼气，让它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想象你的身体是一座宫殿，魂力就是穿梭其中的信使，它们要去点亮每一盏灯。”

林默只觉一股暖流从手腕处蔓延开来，顺着手臂，流经心脏，再向下沉入丹田。原本躁动不安的魂力，在这股暖流的牵引下，竟渐渐变得温顺起来。

可就在他逐渐找到感觉时，后背的蓝纹突然剧烈灼烧，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刺。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身体也微微颤抖。

“别分心，继续跟着我的节奏。”千仞雪察觉到他的异样，声音更加轻柔，“那些不适只是魂力在冲刷经脉，就像打扫房间时扬起的灰尘，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加大了注入魂力的力度，那股暖流变得更加强劲，如同春日里融化的溪流，冲开了林默体内堵塞的经脉。

林默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细小的魂力丝线，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动的琴弦，开始有序地震颤。随着呼吸，魂力在经脉中流动得越来越顺畅，但后背的灼烧感依旧强烈。

他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忍着不适，继续跟随千仞雪的引导。当魂力第一次完整地在经脉中循环一周时，他只觉浑身舒畅，仿佛刚从一场疲惫的长跑中解脱出来，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之前的痛苦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很好！”千仞雪欣喜的声音传来，她松开手，眼中满是赞赏，“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小默你果然天赋异禀。我当初第一次冥想，可足足用了三天才完成魂力循环呢。以后每天坚持冥想两个时辰，魂力提升会非常快。等你强大起来，我们还能一起去星斗大森林冒险！”

林默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掀开眼帘。额间细密的汗珠如蛛丝般蜿蜒而下，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狼狈地贴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千仞雪眉眼弯弯，那抹笑意恰似冬日暖阳，毫无预兆地撞入他的眼底，在胸腔深处搅起一阵酸涩而炽热的波澜。

然而，此刻的议事厅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比比东端坐在主位，紫金色的教皇袍拖在地上，宛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每一处金线刺绣都散发着威严的气息。她身后，死亡蛛皇的虚影若隐若现，九枚魂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尤其是那枚十万年魂环，暗红如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杀戮。

金鳄斗罗身披鎏金铠甲，带领数位长老呈扇形站立。铠甲上的鳄鳞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手中的密报被捏得发皱，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苍老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教皇冕下，圣子的天赋百年难遇。整个武魂殿，唯有我能将他的昊天锤武魂发挥到极致！想想当年我与昊天宗那些老家伙交手的场景，他们的招式我早已烂熟于心，教圣子再合适不过！”

“我说过，默儿的修行由我亲自安排。”比比东的声音冰冷如霜，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你们无需多言。别忘了，这里不是供奉殿。而且我才是武魂殿的教皇，这里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教皇这是要一意孤行？”一位黑袍长老上前一步，兜帽下的眼神阴鸷，如同毒蛇一般，“圣子拥有先天满魂力的昊天锤，这等力量若不加以引导，他日必成大患！长老会有权对圣子的培养提出建议。”

空气瞬间凝固，比比东周身的气势骤然暴涨，一股无形的威压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议事厅内的烛火剧烈摇曳，墙上的烛泪如同雨水般滴落，几位魂力稍弱的长老甚至踉跄后退，脸色变得苍白。

“建议？”比比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还是觊觎？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有些人巴不得默儿成为你们手中的棋子，好用来对抗我，巩固你们那点可怜的权力。”

她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金鳄斗罗身上，“二供奉，你身为武魂殿柱石，本该明白传承的重要性。如今却执意插手默儿的培养，究竟是担心我的教导偏离武魂殿的正统，还是另有考量？””

金鳄斗罗青筋暴起的脖颈上，鎏金铠甲随着剧烈的呼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苍老面容涨成猪肝色，宛如被烈火炙烤的熔金，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深深吸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却并未放松，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恳切：“教皇阁下，老臣追随武魂殿百余年，赤胆忠心日月可鉴！”

他微微垂首，指尖在铠甲上无意识摩挲，“只是圣子身负双生武魂却雪藏昊天锤，这分明是暴殄天物……老臣实在不忍见这百年难遇的天才，因某些顾虑错失成长契机，埋没圣子的天赋呀！。”话音落下，他后退半步，将话语权重新交还，靴底碾碎青砖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埋没？”比比东站起身，紫金色权杖重重顿地，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强大的魂力波动震得桌上的茶具叮当作响，“我会让他成为最强大的存在，但绝不是你们的傀儡！在我这里，他首先是我的孩子，然后才是拥有特殊武魂的圣子。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金鳄斗罗身后的黄金鳄王武魂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低沉的咆哮；比比东背后的死亡蛛皇挥舞着巨大的蛛腿，蛛丝在暗处若隐若现。就在这时，比比东突然轻笑出声，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暴风雨前的诡异平静。

“不过，”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缓缓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若你们答应我三个条件，让金鳄长老教导默儿也不是不行。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谁敢耍花样，我会让他知道，得罪教皇的下场是什么。

”此话一出，议事厅内顿时议论纷纷。长老们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不同的神色。

金鳄斗罗眼神闪烁，他太了解比比东，这位教皇的条件必然苛刻无比。但为了得到林默这个徒弟，他不得不赌一把，毕竟如此天赋异禀的弟子，错过就再也找不到了。

“第一，默儿的修行进度，必须由我亲自过问。”比比东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我要知道他每天学了什么，魂力提升了多少，遇到了什么问题。任何隐瞒，都将被视为背叛。”

“第二，任何涉及核心传承的教导，都要事先报备。”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尤其是昊天锤的绝学，没有我的允许，一个字都不许教给默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想借此控制他？做梦！”

“第三，若默儿在教导过程中受到任何伤害，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你们，”她扫视一圈在场的长老，身上的气势如同实质般压得众人喘不过气，“都要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们知道，动我的人，后果是什么！”

最后一个条件说出时，几位长老面色骤变，额头上冒出冷汗。这几乎是将林默完全置于比比东的掌控之下，一旦出了问题，他们都将万劫不复。

黑袍长老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在比比东冰冷的目光下，把话咽了回去。

金鳄斗罗沉默良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终仰天大笑：“好！我答应！有我亲自教导，圣子他日必能登顶斗罗巅峰！到时候，整个斗罗大陆都会知道，武魂殿的威严不可侵犯！”

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仿佛已经看到林默在他的教导下，成为名震大陆的强者。

就在这时，供奉殿深处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雄厚的魂力让整座建筑都微微颤抖，议事厅的屋顶上甚至落下些许灰尘：“他既然是武魂殿培养，就是武魂殿的人，老夫还在，就算他成长起来，出不了什么乱子！都别争了，按教皇说的办！”这充满威压的话语，为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

声音中蕴含的强大魂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生敬畏，就连比比东和金鳄斗罗，也都微微低头，以示尊重。

当林默从花园回到寝殿时，叶泠泠正拿着新的拜师服等他。少女银眸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说道：“圣子，金鳄供奉明日便开始授课。”

她展开拜师服，上面绣着金色的鳄纹，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林默攥紧衣角，回想起修炼时那种奇妙的感觉，还有议事厅方向传来的隐隐威压。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