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你怎么来了？”灵芝惊喜不已。
“嘘。我偷偷摸摸进来的，你别太大声了，小心被别人发现了。”祝成故意用鬼鬼祟祟的语气说话，倒是抚平了灵芝的焦虑。
“祖师，快想想办法，我现在控制不住往那座塔里面走。”灵芝催促道。
“你现在再看看呢？”祝成问。
“我现在...”灵芝腿上箍着陶白白，用脚尖和脚跟艰难的蛄蛹了一下，发现可以往后动了。
“好像没问题了！”灵芝惊喜万分，把诧异的陶白白捞起来，在原地活动起来。
陶白白惊诧万分，灵芝的祖师，应该不是起源道宗，而是神农宗的吧？
话说他是怎么进来的？居然没被发现吗？
有了祖师在场，灵芝明显放心不少，她把长棍塞进自己的储物袋里，大摇大摆地从祝成的背后走出来，颐指气使：“嗨嗨，老头，我祖师来了！你等着受死吧！”
门边的人影依旧矗立在原地，做出伸手邀请的姿势。但他此刻微微歪头，身后塔内空间的温暖光芒也变得扭曲起来。
隐约之间，像是在和祝成无声地对峙。
灵芝突然走出来，顿时暴露在门边老人的视野里。
灵芝正狗仗人势地大放厥词，双腿再次不受控制，又一次朝着镇妖塔走去。
灵芝大惊失色，连声喊着：“祖师，救救救救救命....”
祝成轻舒手臂，揪着灵芝的脖领子，把她提到了自己身后。
他的存在，阻挡了那人的目光，灵芝这才恢复控制。
祝成的声音响起：“你先老老实实地呆着，等我搞清楚这东西究竟怎么回事，你在跳他的脸上嘲讽他。”
他在藏经阁外，察觉到会给灵芝带来危险的，就要眼前的这个人影。
他虽然不像在神农宗石室里，联盟仙舟上那个人影一样，如幻影一般完全搞不清成分，但构成也十分复杂，起码祝成在各类书籍上从未读到过。
对方虽然从姿态，体型上，呈现出一个人类老翁的形象，但在祝成眼中，却像是一个不断自转的巨大漩涡，拉扯着周围的一切，跌落其中。
而在他身后，白色镇妖塔打开的房门之内，千百条细密的丝线，密密麻麻扰动着，同样涌进巨大的漩涡里。
“前辈，这有可能是仙器镇妖塔的器灵，你要小心一点。”陶白白将自己的猜测小心地说了出来。
但她本来只是想体型一声，没想到祝成居然跟她聊了起来：“我看不太像器灵，到像是两个东西拼凑到了一起。”他把仅从自己视野能够看到的特殊画面，讲给两人听。
随后，他伸出一只手，拇指食指轻捏，像是握住了虚空中的一根线头：“从那漩涡之中，延伸出来一根线头，连在了灵芝身上，这应该就是你不受控制往前走的原因。现在是我暂时中断了你们间的联系，所以先别从我背后走出来。”
灵芝悚然，伸手在自己身前来回挥舞，想切断那根无形的线头。
“你动手，是没有用的。”祝成说着，用手指间轻轻一揩，“啪”的一声脆响在灵芝耳边响起，她突然觉得一片轻松。
“现在应该没问题了，你出来走两步。”祝成说道。
灵芝依言行事，果然是指哪打哪，跟刚治好一样。
“嘿！我的腿又听我使唤了！”灵芝原地蹦起，一个大跳，看得祝成一愣。
随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跑到人影那里，端着双臂，原地踏步：“来啊？你咋不来了？都说不去不去了，非得强人所难是吧？”
祝成连忙伸手，把她拽了回来，训斥道：“你疯了？万一他出其不意，一下子把你给拽进去了怎么办？我怎么跟你师姐交代？”
灵芝立正站好，乖乖听他的训斥，神态却是放松极了。
陶白白呆呆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她觉得自己和灵芝能够在灵魂和兴趣上保持相当高频的同步，但此时此刻，她终于还是承认...
单论出乎意料，自己不如之处远甚。
祝成不知道现在的年轻女弟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就如同当年他上班之后不懂一些青春期少女对于鬼火的狂热追捧。
老登，鬼火放你家楼下了喔！
来来来，你若敢来，那就管杀还管埋！
前世的时候，祝成曾经想过要是自己生了个女孩儿，那就一定要给她准备最好的学区，让她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鬼火。
但没想到，穿越过来之后，自己的女弟子居然莫名奇妙带上了一股鬼火的气质。
难道这就是笑话人，不如人吗？
祝成清醒过来，觉得不行，等灵芝从起源道宗回来之后，必须好好给她上几节思政教育课，要她知道知道什么是为人处世的八项美德，八项耻辱！要依次为标准，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好好做人。
“道友，你还能听得清我说话吗？”祝成看着那个人影，轻轻喊了一声。
镇妖塔打开房门的光芒突然黯淡，与此同时，那个老人看不清的面孔也终于变得清晰。
那是一张苍老的脸，脸上的褶子如同鸡皮一般堆叠着，听到了祝成的呼唤，像是从数不清的沉寂岁月中苏醒过来，眼神从茫然变得逐渐清澈。
他看向祝成，苦笑一声：“道友...你来了。”
祝成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你记得我这张脸？你见过我？”
老人微微摇头：“应该见过，但是忘记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甚至我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回望过往的不知多少年时间，我的灵智就像沉浸在混沌虚无的空间里，无法接触到现实世界。”
“你身上的那些线...”
“这些是镇妖塔里被镇压的妖魔们的禁锢权。镇妖塔需要一个器灵，而我需要一个能够容纳我的躯壳。”老人说道。
祝成努力寻找导致他苏醒过来的特殊原因：“灵智沉浸在混沌里多年，今天为什么能从那种状态中苏醒过来呢？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长期保持这种状态？”
老人也有点纳闷：“这个倒与我无关，是镇妖塔自己做出的反应，好像是被人弄得不耐烦，让我出门把人给弄进来。”
灵芝和陶白白同时低头，把身体藏在祝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