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来大活了!

沧海礁原是距滨州城区30公里外的荒村,当年有大批回迁楼建在此处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小区里种满槐树,长得郁郁葱葱,阴气重阳气少每年冬季流感沧海礁都出现很多不治。

后来住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少,入夜仅有几家亮灯,几声犬吠,更显冷清。

张丽已经连着加了七天班,她疲倦地走进公寓,刚下电梯就忍不住缩紧身体,长夏时节还未入秋居然这么冷,这层总共有四户人家,走廊却很长,步步都有回音。

头顶的点灯忽明忽暗,一下子就灭了,又是停电,小区里的电力系统非常陈旧,一个月能停三两回电,总是修总是坏,她来不及抱怨,忙打开手机,沿着应急指示牌,一步步往家里挪。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滋-滋-滋-,好像指甲挠玻璃的声音,她向走廊尽头的窗户看看

她打开包摸索着找钥匙

“救命啊。。。”

苍老的呼救在静谧的楼廊幽幽回荡

她咽咽口水,快速宁开锁推开门,闪身躲进房间。

房间内也是黑洞洞,她耳朵贴着门,那呼救还在门外。

此时此刻她的心提到嗓子眼,颤颤巍巍地趴在猫眼往外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只清晰的听到开门声和关门声,是谁这么晚出来?

她更使劲地看看,可哪有什么人影子,也没听到脚步声,

她看眼手机十一点,心想也许是最近太累都出现幻听了

凌晨五点,“血,血,血!”大多数还在酣睡的人被恐怖的嘶号声惊醒。

张丽揉揉眼,那声音就在门口,还伴着砰砰砰的砸门声。

她披好外套推开门,见邻居李大娘抱着被褥哆哆嗦嗦地指着她门口的血脚印

两人都被吓得口不能言。

每周一,滨州东主干道上都会堵车,大小车辆整整齐齐排在快速路正一卡一顿地前进着。

坐在奔驰上的兰怀安瞪着一双熊猫眼不停打哈欠,

他是一个传说,而立之年已稳坐滨海市公安局刑侦队队长一职并颇受上司赏识。

平常人说他命好,运气好,汇报写得好,破案效率高,也很会迎合领导。

只有他自己明白哪有天生好运气,他只是比别人快那么一丢丢,熬得起夜,加得了班,肯吃苦能耐劳,像小蚂蚁一样一点点赞起来的。就比如昨晚汇报工作到凌晨,一大早还得赶去省检送材料。

都说他年少有为最争气,老局长退下后他准是顺位接班人,

可他的目标如一,回京!

奋三年之余志,拜上卿于帝都。

眼下,离调职只差个三等功!

三等功,三等功,在哪呢?

此时的他看方向盘如枕头

车窗外彼伏的喇叭声组成一句人话:睡吧睡吧,神TM的省检,神TM的材料

当上班与上床的思绪无限拉扯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扫一眼手机屏市局李侯,得,不用选啦

李侯是副队长,相处久了大家都叫他猴子。

兰怀安接起电话战意叠满“喂喂!”

电话那头比他还火上房:兰队,沧海焦出大案子了!

多大?

死全家!

!!!

并道,超车,压线,闯红灯

一系列神操作后,交警成功拦截住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兰怀安:同志,我有任务!

交警:拦下你就是我的任务!

最后,兰怀安的大奔惨遭扣押等他来赎。

沧海焦社区内的栋公寓楼下

猴子:呦,兰队,打车来的?!

兰怀安面无表情:说说案子

见状猴子马上汇报:死者赫一周,一家五口,父母和他夫妇还有他们的儿子,这家人是外地人,妻子是家庭主妇,赫一舟开面馆的,孩子刚上初中。

斩草除根确实够惨的:嗯,进屋看看。

他刚想迈步,猴子迅速拉住他胳膊递上枚口罩:头儿,还是戴上点吧。

他不耐烦地推开,做刑警没点强大的内心哪能惩恶扬善?

踏进门,入目眼帘,他好像一脚迈进阴间

人,怎么能这样残忍!

北面的房间本来已经昏暗,窗户外相邻很近的高楼又挡住仅剩的点点光亮,

现场血腥刺鼻,带着强烈的窒息感,他环顾一圈

满屋子都是血,墙上,地上,桌子上,还有一只装满黑红液体的高脚杯!血,不掺水的血!

一队警务正在采集信息,拍照的,划线的,拿着镊子装尸块的。

七八个活人压不住满屋的邪气。

北向的房子,没有一扇南侧窗户,白色的墙纸被喷溅的血液染成红色,

满地杂乱的血脚印,打翻的杯子稀碎的碗。

谁最先发现的?兰怀安问

猴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是邻居老太太清早起来占位置晒被,踩上渗出的血滑倒了,而且还有一串血脚印直通右侧单元门。

兰怀安:凶手的?

猴子:是被害人赫一舟的,可能是凶手特意穿着被害人的鞋子在外边走一圈。

兰怀安:为什么要穿上被害人的鞋子呢?

他在笔记上花了个大大的问号

兰怀安回头问猴子:法医那边出事发时间没有?

猴子:根据尸化程度看是昨晚的事,具体时间要等尸检报告。

兰怀安点点头,现场是三室一厅九十多平的房子,住五口人真不算大。

老头脖子,前胸,后背,各中三刀,死在的西北屋卧室地板上,

老太太背后中刀倒在西南大门口,门上清晰可见指甲抓痕,老太太这口气可真难咽

儿媳的尸体躺在东南卧室的床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

赫一舟胸口中刀心脏被竖切开,死在餐桌旁,

猴子先来的比较了解情况“法医验过那杯里是赫一舟的血,而且杯子上有他的指纹和唇纹”

“你是说,赫一舟放出自己的血又喝自己的血”太过耸人听闻

现场很快清理完,空荡荡的客厅内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兰怀安这才得以观察室内的摆设,比起血腥的凶案现场更让人吃惊的是这室内摆设堪比庙会,

做生意摆个聚宝盆挂个财神像也可以理解,

阳台摆个鱼缸,卧室放一对麒麟是不是多此一举?

不大个客厅挂一副旭日东升大鹏展翅不觉得不协调,这玩意只在公司大门口见到过啊。

门口的客厅的卧室的都勉强说的过去,厕所放个大风车是干嘛用?!

林林总总加起来确实够摆摊。

“买卖人求财的经常有,可他家太过满满当当。”兰怀安背着手在客厅转悠。

“这家人也是奇怪,就算做生意银行卡也不至于有二十来张,而且额度都不小”

“找人查查他流水,满屋子摆件很多都是定制的,城里大小风水师都问一圈”

“分头转转”,兰怀安看看现场满登登的陈设,九十平的房子越发显得小了

“灭门啊,开面馆这么招人恨的”李候絮絮叨叨

“他肯定有副业,查查他平时接触什么人”

这现场血腥中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好像满屋神佛都在轻叹红尘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