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退单风波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老爷早上突然昏过去了！”

徐念秋缓缓睁开眼，脑袋还带着一丝晕眩。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柔和的光芒洒在墙上挂着的捷克军队海报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茄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

突然，眼前浮现出一片陌生的界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闪烁的红色警告框。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发现指尖触不到任何东西。

“叮，宿主选择了1936年捷克斯洛伐克开局，钢四科技树系统绑定成功，祝您游戏愉快。”

“啊——”徐念秋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只见一名短发女仆，身穿黑白女仆装，急匆匆地走进房间。

“小姐，你没事吧？”女仆走到徐念秋身边，蹲下身查看她的情况。

“没事没事，丽塔。我只是做了个噩梦。”徐念秋以手扶额，缓缓站起身来。

“比安卡小姐，您身体怎么样？如今主人身体抱恙，家里上下全靠您了。”女仆丽塔小心的扶起徐念秋，让她坐在床边，小心地给她更换衣服。

“等一等，为什么我知道你叫丽塔？还有，你为什么叫我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比安卡喃喃自语。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镜中的倒影让她愣住了——这不是她熟悉的徐念秋的脸庞。

徐念秋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孩穿着一件精致的丝绸睡裙，金发碧眼，与记忆中的自己截然不同。她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尖——不是梦。

徐念秋本能地一夹腿，两手护住要害，声音带着哭腔：“我弟弟呢？二弟！你为何要抛下我！”

“小姐，您是睡昏了头吗？您是主人的独女，比安卡·冯·沃尔夫冈。如今老爷昏迷，您可千万不能再陷入糊涂啊！”

丽塔表情焦急万分，用手探了探比安卡的额头，“半小时前兵工厂的工人跑来敲门，说主人在厂里突然昏过去。您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比安卡环顾四周，只见女仆丽塔穿过屏幕，来到自己身旁。这些屏幕似乎只有她自己能看见。

“兵工厂？”比安卡一愣，脑海里闪过一丝惊讶。“你再说一遍，发生了什么事？”

眼角余光瞥到系统屏幕上的红色消息框，比安卡顾不上消化头脑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堆内容，点开红色消息框，同时急匆匆跑下楼去。

“突发任务！您的父亲因为积劳成疾，加上一时情绪激动，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系统紧急任务发布，要求：在父亲昏迷期间维持兵工厂的正常运转，完成奖励：海因里希提前苏醒且无后遗症，并获得枪械设计图（任选）*1。”

好家伙，开局厂二代，又有系统加身，这把不得稳了？但是看到屏幕上的工厂状态后，她的心情一下子又陷入低谷。啥？濒临破产？

丽塔犹豫了一下，急忙追上比安卡的脚步。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管家先生如今不在，我们都等着听您吩咐呢！”

比安卡三步并作两步，迈开小脚丫，蹬蹬蹬跑下楼。从卧室到客厅短短几步路，跑的她气喘吁吁，“呼哈——呼哈——这具身体，太缺少运动了。”

来到楼下，几名工人纷纷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其中一名穿着厂服的工人抢先开口：“比安卡小姐，厂里……”

“我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比安卡抢先问话，虽然从系统那里已经了解一定的情况，但是她还是需要问一下具体情况。

“今天厂里来了几名……”工人结结巴巴开了口。

“小姐问的是主人的情况！”丽塔急切地打断工人。

“别打断，丽塔。你让工人兄弟接着说。”

“是这样，今早厂里来了几名军官代表，说要取消之前下给我们的订单。工厂本就经营惨淡，靠军方的订单勉强活着。要是真退单，厂子就完了！”工人油污的脸上满是汗珠。

“啥？”比安卡有些难以置信。

“是这样的，小姐。老爷前些日子天天应酬，又送礼又求人，好不容易拉来军方的订单。”作为女仆，丽塔见证了海因里希这些天的煎熬。

“啥？”比安卡瞬间头大。

“老爷不希望小姐为家里担心，叫我们故意保密。”丽塔表情委屈，几乎就要哭出声来，“小姐，无忧无虑的生活已经结束了，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老爷听到要退单昏了过去，那几名军官现在还在厂里等着我们回复呢。”工人油污的脸上满是汗珠，“现在厂里没个主事的，要怎么保住订单啊？”

“容我三思。”比安卡揉揉太阳穴，本以为自己穿越后，能过上躺平摆烂的生活，结果开局就要承压，“那这样，我现在就去工厂。”

“小姐，您从来没有去过工厂，这些事就不能让管家瓦茨拉夫先生管吗？”丽塔挽着比安卡的手，眼神中近似哀求，“您从来没有参与过工厂的事务，能弄明白吗？”

“如果工厂破产了，我们就断了经济来源，几百名厂里员工也会随之失业。我必须站出来。丽塔，你去医院照顾父亲，我去工厂解决问题。”

比安卡决定相信系统，赌一把自己能支撑住工厂，便宜老爹也能再次苏醒。

于是在她沉着冷静的指挥下，惊慌的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兵分两路，各自离开。

几人驱车来到工厂，在带路工人的帮助下，比安卡提着裙子急匆匆跑向办公室。

比安卡推开办公室大门，窒息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仿佛暴风雨前的海面，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视线朝向了比安卡。

“几位军官先生，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比安卡将目光对准了几名军人。

“所以我们等了半天，你们找来的话事人就是个小姑娘？”为首的军官面色阴沉。

“对啊，这样的女孩子能听懂枪械的专业术语吗？如果贵方没有商讨的诚意，那么就直接取消订单吧！”

“少校先生，上尉先生，我是工厂厂长——海因里希·冯·沃尔夫冈的女儿比安卡，家父身体抱恙，工厂里的一切暂且由我全权负责。我自幼随父学习，对枪械岂会一无所知？”

为了安抚军官，比安卡硬着头皮撒谎，“是精度不行？射击卡壳？枪栓无法拉动？还是枪身强度有问题？”

“对呀，约瑟夫少校，你们别生气，不就是子弹卡壳嘛，我们一定解决……”旁边的干部赔着笑脸。

“别生气？上个月你们交付的1000支步枪，有整整198支，在士兵训练中，连一个弹仓没打完，你们叫我怎么不生气！”

被点到名字的军官约瑟夫黑着脸，把手中步枪狠狠拍在桌子上，正想暴跳如雷，却被比安卡眼疾手快的拿住枪。

“上校先生，请允许我检查一下这把出问题的枪。”

比安卡并不是很懂枪械设计，但是她懂顾客心理学，深知此刻她必须做些什么，一方面转移对方注意力，安抚军官的情绪，另一方面避免对方直接提出退单。

既然是卡壳问题，比安卡决定将步枪的枪栓和弹仓相关零件都检查一遍。

“你一个女孩子，懂……”

约瑟夫上校话还没说完，比安卡就熟练地拆下了手中步枪的枪栓。众人面色微变，显然比安卡熟练的拆枪让他们对她有所改观。

枪栓、撞针、复进簧……比安卡拿起零件，一一向众人展示，然后对准窗外的光线，仔细的逐个检查。看见她认真专业的模样，约瑟夫脸上怒容逐渐褪去。

比安卡暗中观察几人，心里稍稍庆幸，虽然她不清楚手中步枪的型号，但是由于它与毛瑟步枪的结构别无二致，比安卡很顺利把它拆卸下来，给约瑟夫一点小小的震撼。

“既然看完了，那你找到原因了吗？”另一名军官突然向比安卡发难。

（当时捷克生产的步枪Vz-24是本土化的毛瑟1924型步枪，毛瑟1924标准型步枪改进自M1898，而Kar98k也是由毛瑟公司基于M1898改得的，因此将Vz-24与Kar98k称为“同父异母”的兄弟也不为过。Kar98k随着吃鸡游戏的大火，成为我国最有名的德国步枪，哪怕不是军迷也多多少少听过“98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