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星澜

实际上,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依然充满希望与光明,尽管我的生活并不总是顺风顺水,充满了挑战与困难。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每天都在经历着这个世界的喧嚣与纷扰,这些琐碎的事情有时会让我感到疲惫和迷茫。然而,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能成就伟大事业的人,这份自知之明对我来说并不难获得。

常言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像我这样,既不追求卓越,又满足于现状的人,自然不会被视为“有准备”的那一类,也不会成为那些抓住机会的人。尽管如此,我依然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努力寻找生活的意义与价值。或许,我无法在广阔的舞台上闪耀,但我可以在平凡的日常中,发现那些细微却珍贵的瞬间。每一次微笑、每一次帮助他人,甚至是一次简单的对话,都能成为我心中的一束光。这样的生活,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成就,却也能让我感到内心的平静与满足。

五年的大学生活(一年预科加四年本科)即将结束,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让我有些惶恐。如今的社会太“卷”了,各行各业都充满了竞争与艰难。每次想到自己那尴尬的专业方向,心里就不由得涌起一阵焦虑。

我所向往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回到老家的乡村小学或初中,做一名平凡的语文老师。拿着一份简单的工资,陪着父母,闲暇时打理家里的田地,种些小菜。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不求上进的表现,但对我来说,却是满心向往的生活。说句实在话,这样的生活能让我摆脱房贷的束缚,远离城市的喧嚣与压力。攒几年钱,买一台合适的小车,闲暇时带着家人四处走走,也算是弥补童年的遗憾,尽一尽做孩子的孝心。

我自认为这样的规划足够现实。毕竟,人要知足,贪图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生活哲学。尽管未来充满变数,但至少现在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正朝着这个方向稳步前行。

“喂喂喂,干嘛呢?睡着了?”陈情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睁开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怎么会呢,只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你呼噜声都出来了,还想狡辩?”陈情不满地嘟囔着,“你可别忘了,今天可是你拉我出来的,说是来看彗星。你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咱们还来遭这罪干嘛?”

我叹了口气,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或许是觉得自己语气重了点,陈情递给我一罐啤酒:“我说兄弟啊,不就是被一个女生甩了吗?咱有点志气行不行?又不是天下只有这一个女生了,看开点,你还有我呢。女朋友没了,兄弟我还在。”

我接过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心里稍稍感到一丝温暖。

“我知道。”我轻声回应。

“那还说啥呀?人生嘛,本就是充满了变数,你应该习惯。”陈情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依然沉默,只是静静地盯着夜空,等待着那颗彗星的出现。

陈情猛地喝了一口啤酒,语气变得有些随意:“我觉得你应该多学学我,从不相信承诺,也不相信爱情。空口的大话谁不会说?我这人性子直,你也别怪我。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你的这段感情。一个精致生活的女生,怎么可能屈尊降贵陪你过一辈子?只有你,像个舔狗一样,以为这是爱情。”

“或许吧。”我苦笑着,陈情的话虽然刺耳,却也不无道理。

“当然,我说的这些也不过是我的猜测。她在你心里有她的美好,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段……嗯,爱情。”陈情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说真的,我还挺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摇摇头,眼角微微湿润,却突然冷笑了一声:“害,能是什么情况呀?无非就是她觉得我和‘前女友’还有联系罢了。对女人来说,她们觉得这是背叛,所以……就这样了。”

陈情愣了一下,微醺的状态让他有些躁动:“什么?你还有前女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说好哥们儿,咱们也算是四年的好友了,从预科起就是一起混的好兄弟了,你怎么还有这种事瞒着我?”

“也不是故意瞒你,只是觉得没必要说。”我耸了耸肩,继续道,“毕竟,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陈情顿时语塞,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抱歉,我可能是有些神志恍惚了,不是故意的。”他低声说道。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我把啤酒罐碰向他的,打趣地说道,“或许她说的没错,我可能是和前女友的关系太暧昧了吧。”

我抬头看了看漫天繁星,低头俯视着全城的灯火辉煌,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怀念。一口啤酒下肚,思绪随着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说起来,已经过去三年了。从我知道她离世的消息起,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一切都在变——人也好,生活也好,世界也好。唯独我,还停留在原地。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起她。呵呵,不然我也不会有此情伤了。”

又是一口啤酒下肚,陈情和我沉默了许久。突然,他站起身,举起啤酒罐,对着天空大声喊道:“致敬,意想不到的明天!”

我笑了笑,也跟着举起啤酒罐:“敬明天!”

话音刚落,夜空中一个亮点缓缓浮现。起初,它只是一个微弱的光斑,如同夜空中一颗普通的星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来了来了!”陈情兴奋地指着那个亮点。

在彗星的身侧,几缕云气袅袅娜娜,薄若蝉翼,围绕着它轻盈曼舞,宛如梦幻的精灵。彗星拖着一条修长的尾巴,宛如在浩渺太空中肆意舞动的绸缎丝带,又仿佛是仙女不慎遗落人间的缥缈飘带。那尾巴在点点星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如梦如幻的淡淡光芒,美得动人心魄,神秘而迷人。彗星的头部,明亮中透着朦胧,呈圆润之态,被云气如轻纱般温柔笼罩,仿佛隐匿着宇宙无尽的深邃奥秘,更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韵味。

它在浩瀚的星空中缓缓游弋,速度虽缓,却透着一种坚定与执着。身旁的云气随着它的移动,变幻出千奇百怪的形状,仿佛在为它的前行伴舞。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似在悠悠诉说着宇宙那古老而又漫长的故事。

周围静谧得如同时间静止,唯有微风轻柔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低语,仿佛也在为这千载难逢的奇妙景象惊叹不已。彗星的光芒在夜空中闪耀,如同大自然最神秘的馈赠,引得我们两人屏息凝视。

彗星虽然移动得缓慢,但它的光芒却越来越明亮,仿佛在夜空中点燃了一盏明灯。我和陈情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彗星的尾巴在星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是一支无形的画笔,在黑色的天幕上勾勒出一幅壮丽的画卷。彗星的尾迹在夜幕中晕染出一片银蓝色的光雾,像是神明用沾满星砂的笔刷漫不经心划过的痕迹。陈情搭着我的肩膀,啤酒罐在指尖晃出细碎泡沫:“喂,你觉不觉得这玩意儿像条银河做的围巾?“

我正仰头望着那条横贯天际的光带,突然被这个诡异的比喻呛得咳嗽起来。他得意地拍着我的后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肺里的星光都拍出来:“怎么样?我这文采跟你们学中文的差不多吧?“

夜风掠过山顶,带着远处夜市烤串摊的烟火气。我望着彗星头部那团朦胧的光晕,忽然发现它像极了那年春游时,她在溪水里浸湿的白色发带——被水流冲走的发带,被她踮着脚够回来时,沾着粼粼水光的模样。

“要开始了。“陈情突然正经起来的声音让我回过神。彗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无数光尘从尾部剥离,在空气里划出转瞬即逝的弧线。那些星屑落进我的瞳孔时,竟带着薄荷糖般的凉意。

“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灵验。“陈情已经摆出夸张的祈祷姿势,“我要许愿明天食堂的辣子鸡......“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视野里最后的画面,是某粒特别明亮的星屑正坠向我的眉心。

消毒水的气息突然被油墨味覆盖。我怔怔望着从习题集里飘出的月考卷,鲜红的「89」正在水波中晕染成珊瑚的形态。她踮着脚把湿抹布甩上窗台,手腕上的头绳小铃铛撞出细碎的清响:“现代文阅读第三题,'月光是凝固的潮汐'——明明是你教我的比喻,怎么自己反而漏掉了?“

铁皮糖盒「咔嗒」一声弹开,躺在薄荷糖堆里的熊猫橡皮突然睁着黑眼圈瞪我。那是去年全市联考后,我硬塞给她的“安慰奖“。当时她趴在堆满错题本的课桌上,用修正液在橡皮背面画了只流泪的熊猫。

“复读班的模拟卷比这个难三倍哦。“她的指尖划过我试卷上洇开的墨迹,涟漪中浮现出深夜自习室的画面:缩在羽绒服里的她正对着一道导数题咬笔帽,窗玻璃上的白雾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

我想伸手擦掉她睫毛上的粉笔灰,却捞起一捧闪着荧光的深海鱼。那些通体透明的小生物突然炸成记忆的星屑——是去年平安夜,她把所有错题本堆在操场雪人里点燃时,火光中纷扬的灰烬。

文艺晚会的舞蹈和服从海底升起,金线的丝线缠住我的脚踝。我们正倒悬在高三教室的天花板上,吊扇叶片搅动着咸涩的雾气。

“恭喜你进入大学了,看来我得再来一年了。“她微笑着把数学笔记拍在我胸口,被荧光笔划烂的纸页间涌出滚烫的岩浆,“等我吧,只要一年。“

灼痛感让我猛地缩手,岩浆却在触及她指尖的瞬间凝固成玻璃糖纸。那些被折叠成千纸鹤的错题集从书柜倾泻而下,在深蓝水域铺成通往复读班的银河。

“补习班窗外也有栀子花呢。“她戳破一个从书包里逃出来的泡泡,光影中浮现出暴雨天的场景:撑着我送她的透明雨伞,她正仰头望着教学楼顶被狂风折断的花枝。

“呼吸。“她的额头突然抵上我的,像高三那年趴在桌上午睡时背靠的距离。氧气带着铁锈味涌入肺部,我这才发现缠绕在腕间的不是海草,而是她复读时用空的笔芯。

我们在模拟卷堆成的珊瑚礁间下坠,答题卡上的ABCD选项化作四色水母。她伸手接住某只荧光粉的水母,掌心里浮现出我藏在图书馆《百年孤独》里的字条:【明年的栀子花期,我会带着录取通知书回来】

“骗子。“我轻语一声,她笑着把水母罩在我头上,隔着半透明的伞膜,我看见补习班走廊里孤寂的背影。她最后也没收下那盆栀子,留在窗台的便签纸被雨水泡发,字迹模糊成:“不要等我”

陈情拍打我脸颊的力道,与补习班班主任敲黑板的节奏重合。我呛着睁开眼,发现远处的云朵正在复刻她撕碎的志愿表形状。

“你刚才喊着什么笔芯...“陈情把啤酒贴在我脖子上,“还有力气管彗星叫前女友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将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重新拼凑。陈情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但我的思绪却像被彗星的尾巴牵引着,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笔芯……”我低声重复着,仿佛这个词是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那些复读的日子,那些深夜的灯光,那些被泪水浸湿的试卷,都像潮水般涌来。她的笑容,她的坚持,她的无奈,都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你没事吧?”陈情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他递给我一瓶啤酒,试图让我清醒一些。

我接过,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让我稍微平静了一些。“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我勉强笑了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陈情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看来你前女友的魅力不小啊,连彗星都能让你想起她。”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抬头望向夜空,彗星的光芒依旧璀璨,但我的心情却变得复杂起来。那些曾经的承诺,那些未完成的梦想,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遥远。

“你知道吗?”我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她曾经说过,彗星是宇宙中的流浪者,它们没有固定的轨道,总是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

陈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听起来挺浪漫的,不过你确定这不是你编的?”

我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彗星上。“她总是喜欢用一些奇怪的比喻,让人觉得她是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家。但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现实。”

陈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问道:“那你呢?你还想她吗?”

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罐的边缘。“想,也不想。”我叹了口气,“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有些记忆,就像彗星的尾巴一样,永远留在那里,挥之不去。”

陈情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我。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彗星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故事。

“其实,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开,在那个夏天表达出我的心意,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忽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陈情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得了吧,你这种性格,就算在一起,估计也会被她嫌弃。”

我笑了笑,没有反驳。或许他说得对,我们之间的差距,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只是,那些曾经的温暖和美好,依旧让我无法释怀。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摆了摆手,试图将那些沉重的思绪抛到脑后。“彗星也看完了,咱们回去吧。”

陈情一声轻笑。“回去?回哪儿去,这个点儿不说校门关了,宿舍都进不去,咋回呀。”

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抬头看了看手机屏幕,果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夜风依旧轻轻吹着,带着一丝凉意,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但校园的方向却早已陷入一片寂静。

“那……现在怎么办?”我有些无奈地问道,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找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凑合一晚。

陈情却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还能怎么办?反正都出来了,干脆找个地方通宵呗。我知道附近有个网吧,环境还不错,包夜也不贵。”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犹豫。网吧通宵这种事,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但自从大学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过了。更何况,明天还有早课……

“别想了,”陈情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反正你明天早课也是选修课,逃一节又不会死。再说了,你现在这状态,回去也睡不着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说得对,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就算回去躺在床上,也只会辗转反侧,徒增烦恼。

“行吧,那就去网吧。”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陈情满意地笑了笑,拎起地上的背包,转身朝山下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夜风依旧轻轻吹着,带着一丝凉意。远处的彗星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夜空中,只剩下几颗稀疏的星星在闪烁。

“对了,”陈情忽然回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刚才说的那个比喻,彗星是宇宙中的流浪者,还挺有意思的。要不你写篇文章吧,说不定还能火呢。”

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吧,我这种文笔,写出来也是被人笑话的份。”

陈情却不以为然,语气中带着一丝认真:“别这么妄自菲薄嘛。我觉得你挺有想法的,就是太容易钻牛角尖了。写点东西,说不定还能帮你理清思路呢。”

我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涌起一丝暖意。或许他说得对,我一直在逃避那些记忆,试图用忙碌的生活来麻痹自己。但有些东西,越是逃避,越是无法释怀。

“也许吧。”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陈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继续往前走。夜风依旧轻轻吹着,带着一丝凉意,但我的心情却变得轻松了许多。东方既白的天空裂开缝隙,最后一缕星尘正坠向补习学校的方位。

我们沿着山路慢慢往下走,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路过一家便利店时,陈情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店门口的招牌:“要不要买点吃的?通宵可是个体力活。”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进店里。便利店的灯光有些刺眼,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和饮料。陈情轻车熟路地拿了几包薯片和两瓶功能饮料,又顺手抓了一包烟。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我有些惊讶地问道。

陈情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所谓:“偶尔抽一根,解解闷而已。你要不要试试?”

我愣了一下,虽然心里有些复杂,但我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烟。陈情的变化让我感到陌生,但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时间在流逝,每个人都在改变,只是我似乎一直停留在原地。

结账后,我们继续朝网吧走去。夜风依旧轻轻吹着,带着一丝凉意。路过一家已经打烊的书店时,我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橱窗里的海报。

“怎么了?”陈情回过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她以前很喜欢看书。”

陈情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啊,还是放不下。”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或许他说得对,我一直在逃避那些记忆,试图用忙碌的生活来麻痹自己。但有些东西,越是逃避,越是无法释怀。

“走吧。”我轻声说道,转身继续往前走。

陈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夜风依旧轻轻吹着,带着一丝凉意,但我的心情却变得轻松了许多。

到了网吧,陈情轻车熟路地开了两台机器,又点了两杯咖啡。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心里忽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要不要打游戏?”陈情转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先玩吧,我听听歌睡一睡,早课还是去的好。”

陈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行,那你睡吧,我不打扰你。”

显示屏的蓝光在视网膜上灼出星云状的印记,陈情的机械键盘声渐渐融化成粉笔划过黑板的沙响。我点点头,蜷缩在电竞椅上,突然想起今年栀子花期将至——在她复读的学校附近,有座当时还在建设的公园,公园里,有她亲手种下的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