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阿聪还挺客气，但是被撞的人并不搭理他，只是压了压鸭舌帽，快步离开了：“靠，都不搭理人的？”
吴志辉看了离开的男子，鸭舌帽，大胶鞋，衣服也是简单的一件汗衫，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我刚才好像感受到了他腰上别了东西，不会也是来买枪的吧？”
阿聪也往那边看多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相比较起别人的遮遮掩掩，翻版东做生意就要嚣张的多：“谁介绍来的啊？”
“贵利张啊。”
张景良是这么跟阿聪说的，是他手底下的线人。
“哦，他啊。”
翻版东点点头：“进来吧。”
在香江，花名带贵利二字的没有一百个也有一千个了，他根本不知道阿聪说的是谁。
这些不重要，有钱就行，见钱就卖，自己又不是差佬。
翻版东在这个领域，还是做的算是比较风生水起的。
除了做翻版，还偷偷卖面粉散货，往外带一点散货，另外还順带着搭上了一个捞家。
自己帮忙联络卖军火的生意，往外倒腾点黑星什么的，总而言之相当的有做生意的头脑，搞起了经销整合一条龙服务的产业。
因为这黄、毒、枪三样东西有时候它还真是沾在一起的。
你找他，他还真就有。
地下室里。
翻版东手里攥着一把大黑星，示意他们进去：“本来有三把的，刚刚有人买了一把，就剩下两把，你们自己挑吧。”
阿聪走进去，拿着大黑星开始检查了起来，但是手法略微生硬，他在警校里用的是点三八。
吴志辉上去拿过大黑星，动作熟练的检查了起来，不知道多少手了，膛线磨损明显，但是足够用。
反正是一次性的东西。
翻版东看着动作熟练的吴志辉，只是紧了紧自己手里握着的大黑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刚才买枪的那个人，动作就跟阿聪差不多，而吴志辉这种人，他也见多好几个，大黑星拿在手里就跟玩具枪一样熟练。
虽然都是想靠着这个东西吃饭，但人跟人之间，水平是层次不齐的。
“没问题。”
吴志辉两把都检查了一下，把大黑星别进了腰间：“阿聪，給钱。”
“嗯。”
阿聪也很爽快，连价格都没有砍，反正有张景良报销，又不是自己掏钱。
就在吴志辉准备走的时候，一撇眼看到了旁边的架子上竟然搭着一件避弹衣，表情一诧：“老细，避弹衣你都有？行不行啊？”
“捞家放在我这里摆着的。”
翻版东自信满满的说道：“放心，我翻版东的东西靠的住，它要是挡不住，出了事你来找我，我随便你射我。”
“优惠点，一起拿了。”
“这个利润很低的。”
翻版东眼神带光：“不过，你们要也可以給你们优惠一点。”
这件避弹衣摆在这里很久都卖不出去，来买枪的人，都不会再花几千带着这个玩意。
都靠枪吃饭了，还需要这个么。
吴志辉随口问道：“刚才那个，也是来买枪的？谁介绍的啊？”
“不懂规矩？！第一次出来买枪啊？！”
翻版东闻言盯着吴志辉，义正言辞：“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懂规矩，嘴巴严，这样才有回头...”
吴志辉手里捏着的两张大金牛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只想把这两张大金牛送出去，我觉得你好像就挺适合的。”
“鸡..鸡王？对，就是叫鸡王，是叫这么个人。”
翻版东手法麻利的把钞票收了，还贴心的多提供了点信息：“买枪的人应该是个大圈仔，我接触的买家多，大胶鞋，穿的又那么老土，一看就是大圈仔啦。”
···
吴志辉跟阿聪从里面出来，坐上车就走了，阿聪看着后座摆着的避弹衣：“辉哥，咱们买这玩意干什么？！”
“当然是拿来穿啊。”
吴志辉点上一支香烟，理所当然道：“咱们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什么时候会有人开黑枪，多危险呐。”
他眼中带着光：“这件避弹衣，你穿着正合适，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
“这倒也是。”
阿聪听着吴志辉的话，心里只觉得感动，这世道还是好人多啊。
没想到最关心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当初想要干掉灭口的人，自己简直不是人啊。
阿聪推辞道：“不，还是你穿着吧，我在警校训练过，这方面反应比你快。”
吴志辉态度坚定：“不，还是你穿着，说給你穿，就給你穿。”
阿聪心里唏嘘不已，那个感动啊。
不过。
很快，他很快就感动不起来了，甚至想給吴志辉一个大逼斗！
“聪哥，你看啊，咱们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未知性太强了。”
吴志辉叼着烟，鼻孔往外冒着烟雾：“我这个人不喜欢被动，不喜欢被别人射，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拿着塑封袋里的子弹，一粒一粒的往弹匣里面按着子弹。
“先下手为强？”
阿聪转头看向吴志辉：“怎么个先下手为强？！”
“鸡王找的枪手。”
吴志辉深以为然：“鸡王一个，肥仔三一个，这两个人谁是主事的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一枪下去，就知道是不是他们做的了。”
“靠！”
阿聪大为震撼：“你不是跟我说的买枪是用来防身？你现在拿着去挨个射鸡王跟肥仔三，你管这叫防身？！我怎么跟张Sir交代啊。”
这件事，肯定要张景良收尾的。
“诶呀，一样的啦。”
吴志辉没所谓的摆了摆手，把装上子弹的弹匣推进大黑星里，别在腰间：“谁先动手都是一样的，我先动手消除了未知的隐患，这也是防身的一种。”
阿聪只觉得无语，又觉得吴志辉说的有道理。
“而且，接下来我们两个人肯定不能一起出现，两个人一起出现，直接被人家射两个，连个报仇的人都没有。”
吴志辉说话不停，转而看向了阿聪：“你有避弹衣，那么就你做局，把枪手勾引出来，干掉他！”
“没问题，小...”
阿聪满口答应了下来，声音又戛然而止，一脚刹车踩在，瞪着眼看着吴志辉：“你说什么？我来勾引？”
“翻版东不是说了，这避弹衣靠得住的。”
吴志辉把避弹衣丢在了他的膝盖上：“咱们早就有防备，又有避弹衣，没事的。”
“你就坐在那里，穿着避弹衣，等人进来，先下手为强，有你这个诱饵在，错不了的。”
他两手一摊：“我又没有避弹衣，我去肯定不合适啊，一枪就把我射死了，对不对？”
“……”
阿聪嘴唇蠕动，一脸无语的看着吴志辉，眼神幽怨的就这么盯着吴志辉。
得有好久。
他冲吴志辉竖起了大拇指来：“好，好，好，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拿我当诱饵！”
“誒...”
吴志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咱们都这么熟了，用不着夸我，你看你，搞这出...”
“我顶你个肺！”
阿聪破口大骂，作势就要掐吴志辉的脖子，龇牙咧嘴：“我烧香感谢你全家，扑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