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互相试探

轻抿一口香茶，商黎装模作样地恭维两句。

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他作为尸魔，味觉异于常人，除去人血以外，其余吃食在嘴里都显得很是寡淡。

平日里连喝酒都必须挑最烈的，这才勉强能品出点滋味。

茶叶就更不用说了，简直跟白水没啥两样。

走过一盏茶，双方也逐渐切入正题。

“妾身曾听阁中倌人提起过，说商公子以前经常来照顾生意，妾身在此先行谢过。”

说着，冲商黎微微俯首，算是见礼。

商黎拱手回礼，直言道：“朱掌柜客气了，在下也有些时日不曾来此，今夜冒昧打扰，是想了解下有关翠竹姑娘的事。”

听闻此言，朱掌柜不禁唉声叹气：“唉，想必春香也将阁中遭遇之事，全盘告知给商公子了。不瞒公子说，醉花阁出事后，妾身临危受命，协助官府调查此案。”

“可惜无论怎么查，都找不到哪怕半点头绪，甚至连精通卜算之术的法师都连连摇头，只说此事过于蹊跷，非人力所能为之。”

“至于那些失踪的姑娘和侍从们…”说至此处，朱掌柜摆了摆手：“基本是不抱希望了，官府已将此案定性为无头悬案，上面也不让继续追查，此事只得就此翻篇。”

听她说完，商黎假情假意地念叨几句，心里却是忍不住想笑。

又聊了几盏茶，但大多是些不疼不痒的话题。

通过短暂的接触，商黎对这位朱掌柜有了大概的了解。

在他看来，对方的城府还是蛮深的，虽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但和自己一样，都不带丝毫的真情实感，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再就是领导能力确实比较出众，妥妥一女强人。

加上还算不错的容貌，放前世应该能混个大公司的女高管。

总体来说，是个干生意的料。

而且经过真视之眼的探查，这女人委实没啥特别的，不像秋青兰，起码还有个蛊毒师的身份。

想来，应该是莲心澈的身死，叠加晋阳公主丢失这两件事，让法悟和尚觉得继续在璃凌镇搞事情过于危险，因此派了个专门管生意的过来主持大局。

“多谢朱掌柜能在百忙之中拨冗相见，在下就不多打扰了。”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商黎拱了拱手，径自站起身。

“商公子请留步。”朱掌柜忽然叫住了他，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

“掌柜的还有事？”

女子点点头，也不拐弯抹角：“妾身听闻商公子师出道门，不仅深谙风水之道，精通阴阳之变，还能卜命理，辨鬼邪，实在令人敬佩不已。”

商黎面不改色地笑了笑，嘴上谦虚道：“掌柜是听谁说的？在下不过略懂些皮毛而已，上不得台面。”

“商公子过谦了，传言归传言，但往往也有其真实之处。”朱掌柜面色和煦，向他靠近两步：“虽然才第一次见面，这样多少有些不礼貌，但妾身确有个棘手之事，想请商公子出手相助。”

“哦？掌柜莫不是打算开个分店，想找在下帮忙看看风水？”

商黎调侃道。

“并非是风水那么简单。”朱掌柜摇头道：“可否请商公子移步后院？事成之后，妾身定有重谢。”

......

对于朱掌柜的请求，商黎并未拒绝。

他倒是想看看，这女人打算搞什么名堂。

三人下了楼，走过前厅及连廊，还顺手带上几名守夜的侍从。

一行人举着火把，直奔醉花阁的后宅偏院，也就是花柳房和柴房的所在地。

而那处柴房下面，正是莲心澈先前居住的地方。

只不过，此时的柴房已被木板封死，看样子是彻底废弃了。

朱掌柜在距离花柳房还有十几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对商黎等人做了个止步的动作。

“商公子，前面那排矮屋名为花柳房，专门给身患重病的倌人居住。”

商黎斜眸看向她，语气有些微颤：“可那里面并没有人，或者说...没有活人。”

此话一出，朱掌柜眉眼轻挑，恭维道：“商公子果然有大神通。”

“所以...您究竟想让在下做什么？”

朱掌柜压低声音道：“说来惭愧，这其实是前任掌柜留下的罗乱。”

“您是指失踪的秋掌柜？”商黎明知故问道。

“没错，干我们这行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那就是对于染上花柳病或命不久矣的倌人，通常会给她留个最后的体面，最起码也会送些吃食，直至咽气为止。”

“奈何青兰性子比较凉薄，那些在她眼里不能创造价值的倌人，基本都被丢在此处不管不问，等到人死了，就直接用草席一裹，带去郊外挖个坑掩埋了事。”

“由于此地死过太多人，导致这处院落的阴气越来越重，已经到了闹鬼的程度，一到午夜就啼哭个不停，弄的阁里人心惶惶的。”

听她絮叨完，商黎咽了下口水：“掌柜的意思，是想让在下帮忙驱鬼？”

“正是。”朱掌柜坦言道：“只要商公子能施法处理掉这里的鬼祟，价码您随便开，哪怕要带走几名清倌人也不是不行。”

“朱掌柜，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在下先前也说过，吾所学之术俱为皮毛，抓鬼这事真的爱莫能助，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撂下这句话，商黎掉头就走，并且故意让步伐看起来很是慌乱。

春香在请示过后，也抬脚跟了上去。

望着跌跌撞撞的背影，朱掌柜捏着下巴，满目狐疑地嘀咕道：“难道阴云庄一事，真的与他无关？可青兰为何执意要抓他？”

......

出了醉花阁，商黎一改方才的窘状，恢复往日那般吊儿郎当的模样。

春香从后面追上，十分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商公子，我也没想到朱姨会拜托您这种事。”

“是我主动要见的她，跟你无关。”说至此处，商黎话锋一转：“倒是我懂术法一事，你们阁中倌人不会全都知道吧？”

春香吐了吐舌头，尴尬道：“基本上吧，那日商公子带走汐若妹妹后，我们仨可没少被人八卦，尤其是秋姨，似乎对此事特别在意，还专门把我叫过去问话。”

商黎了然道：“嗯，晓得了，估计是朱掌柜在接手事务后，跟阁中女子打听到的。”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花柳房闹鬼的乱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