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昭在听到“程普”、“韩当”两个名字时,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是落了下去。
去岁往辽东一趟,就此结识了程、韩二人,由此相交莫逆。便是回来后,他向大兄刘备亦有多加举荐。
今黄巾乱起,广阳乃幽州动乱之核心所在,迟迟不见两人消息,他还以为就此错过,暗道可惜!
未曾想,程普和韩当征召义军之后,信守承诺,竟先一步来效!
刘备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忙转过身,难掩激动,朝着关昭,拉着手道:“四弟,此间程君和韩君,莫不就是你和儁乂往辽东时,所见的那两位壮士?”
关昭脸上露出了笑容,颔首道:“回大兄,应正是德谋兄和义公兄了!二兄皆为不俗之士,前者谋略超群,后者勇烈无双……弟为大兄先行贺之!”
“善!”
刘备亦是高兴,环视四周道:“二弟,三弟,四弟,还有诸君,我等一道前去迎接!”
“诺!”
哒哒哒!
刘备披着外衣,连衣带都来不及系上,骑上马后,带领关昭等人,急速向前驶去。
逢遇前方人马时,于火把光芒下,关昭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程普和韩当,他随即高声道:“德谋兄,义公兄!知两位兄长已至,我等随大兄特来相迎!”
见一队骑士快速接近,程普正扬起右手,让随行的一百之众止行警戒。待听到熟悉的声音,同旁边的韩当对视了一眼,皆长舒了一口气。
未几,两部人马相逢,距离不过五丈,众人皆下马。
关昭先一步上前,同程普、韩当见礼,就忙拉过了大兄刘备的臂膀,笑道:“这正是我和两位兄长说过的,大汉宗室,前岁灭贼,今又大破叛军的义兄,刘君是也!”
于左侧站立的程普,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刘备,周身所散发的别样气质,他心有猜测,为关昭介绍后,同韩当忙一揖道:“见过刘君!”
刘备忙扶了起来,观程普相貌威严,予人的感觉年长厚重,韩当则是壮硕霸气,有三弟风范。他越看越是喜欢,忙道:“程君、韩君,唤我表字玄德就是!我且叫二君,德谋,义公了!”
“德谋和义公之名,我家四弟归来,多有赞誉,今备见之,不禁想到了太祖时,曹相国与舞阳侯也!”
有四弟关昭早有之论,对于程普、韩当的情况,含有各自特长,刘备早有了解。他脸上带着宽和笑容,令人不觉信任之。
而将程普比作大汉开国功臣曹参,以韩当比作骁勇善战的樊哙,倒无其他之念,唯见莫大的重视。
这第一次相见,刘备之言行,就给程普和韩当留下了深刻印象,难怪能有关小郎那般智勇双全之士,结为义兄弟。
二人忙呼“不敢”,紧接着,刘备为之一一介绍身边众人。
在看到关羽、张飞,颜良,文丑几人后,来自于武人的敏锐,程普和韩当暗自心惊,同觉得其中不凡!
尤其看到留有长髯的关羽,知道乃是关昭的兄长,遂多显亲善。
且说汇合之后,刘备、关昭等,迎程普、韩当人马入营,畅谈至半夜,于此知道了不少广阳的情况。
广阳黄巾军主力,一直没有南下,不出所料,原来是上谷、渔阳等地边军,反应过来后,大部反击。黄巾军由此受阻,无力南行,涿郡由此解除了危机。
在此期间,待见州刺史为叛军所杀,朝廷派遣新的刺史,尚需一些时日。程普和韩当,恰好听闻刘备于涿郡大败黄巾军的消息,一同商议后,决定回乡召集义士,一同来此投效!
得知了经过后,刘备也将他们前往冀州高阳县,先行驰援之事相告。且将帐下尚有两百未分配的义军部从,全数交给了程普、韩当二人统领。
隔日,天刚亮了起来。
义军大部按照路线,继续向高阳方向行进。
顺利通过范阳,进入冀州后,途中,偶有小部黄巾军作乱,刘备等人率部轻取之,自是没有遇到太大危险。且如关昭所料,冀州之大部黄巾军,已向巨鹿方向集结,准备同朝廷主力决战。
于此,要想抓住战机,汇入卢植大军之内,留给他们的时间,亦然不多了。
……
高阳县,县城。
从两旬前开始,因河间国的太平道起事,县地所在,就不断有黄巾军滋扰。之后,又有将近两百之众的黄巾军,在掠夺了县地之后,看上了县城。
县令沮授,于此早有准备,甚至提前挖好了沟壑防备,且云集了县中亭卒,还有青壮,加以戍守之。
奈何这部黄巾军阴魂不散,两百多人,掠夺了周边县地,复来滋扰。加上城池不高,只有两丈多,一时危境连连。
沮授为人刚直,既为一地主官,自不愿就如此放弃城内百姓,像临近数县地的官吏一样,弃城逃走!
待得闻临近的涿郡,有义军大胜,沮授当即遣人,前往求援!
至今日,已是第七日,眼看叛军制作出了梯子,准备冲城而战,以县城之态,显然守卫不住,沮授正是煎熬,并握剑于城上,不断巡视,眉头紧皱。
“沮君,叛军是决意拿下吾等县城,而沮君不顾性命安危,率领百姓和亭卒,守卫日久!实为仁义也!今县城于今日一旦告破,吾等愿意护送沮君突围!”
一名受命于此防守的亭长,手持长刀,跟在沮授身边,面带敬重之色,沉声说道。
沮授听完后,转过身来,看向城内,心有不忍道:“城中尚有父老,若是叛军入内,烧杀抢掠,不知会呈现何等惨状?”
此间叹息声,刚刚落下,就见城外,忽然传来了马蹄声,紧接着,沮授眯眼看去,就注意到叛军后方,出现了慌乱!
俄而,一个“刘”字旗帜,从远处的原野,不断接近,为骑兵所持,直接冲入到了叛军内部。
“援军!是援军!”
城下。
此间人马,正是从涿县日夜不停赶来的刘备、关昭人马。
经过侦查,得知围城的叛军,仅有两百人左右后,关昭向刘备建议,以所有的骑兵,再有一部步卒,先来解围!
刘备自是允之!
于是,关昭、张飞,韩当,文丑,四人率部提前到来。刘备,关羽,程普,颜良等,则率大部于后。
而现当下,于关昭的战法下,几人领骑兵而至,穿插厮杀,又有步卒协同补刀。叛军被突如其来的厮杀,早就弄得晕头转向,混乱无比。
“随我冲杀!”
关昭手中长戟大开大合,越发得心应手,其斜刺而下,那主动向他杀来的叛军,顿时捂着胸口,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哈哈哈!杀啊!当真是痛快!”
至于张飞、韩当、文丑,无不是猛将,以一当十,率部杀入敌军,如鱼得水,无不嗷嗷大叫,杀得起劲!
只是不到一个时辰,高阳城外,就布满了叛军尸首,便是困扰高阳令沮授多日的围城之患,顿时迎刃而解!
城上,沮授目视这一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惊疑道:“这都是谁的部将,如此勇武?刘……难道是涿县刘君所领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