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数学课

“叮铃铃……”

经过一上午的了解，商寅知道吃了午饭的这个铃到下午两点是自由时间，可以睡觉，也可以自习，当然也会有老师坐堂看着的。

正好昨夜没睡好，又跑了快两圈，趁着空调的凉意他酝酿了一下睡意。

坐堂看管纪律的数学老师邓利民拿着一张试卷走了进来。对考试已经习以为常的学生们看到卷子也没太大的反应，低头继续攻克自己的难题。

过了会儿，邓利民抬头环视，很快就注意到闷头睡觉的商寅。实在是扎眼，不仅没穿校服，一群正在自习的学生中就他一个趴在那，像极了凤凰群中藏了只野鸡。

虽然可以睡觉，但是在他们这种重点班，休息基本上是自习还剩一二十分钟才开始的，为了给下午的课放松放松脑子。

伸个懒腰的柳钰注意到邓利民的视线，想把商寅叫起来，却被邓利民挥手制止了。后排的高宇翔看到这一幕，跟柳钰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难以置信：狗日的老邓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平日里总是训斥他们把学习的时间用在睡大觉上，说什么想睡可以等考到大学再睡，等不了就回家睡……

又一阵铃声，商寅伸个懒腰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要不怎么说年轻就是好呢？一夜没怎么睡的身体休息个把小时就能恢复状态，不知羡慕死多少身不由己的中年人。

扭头看到同学们都活动起来了，有去接水的，有去洗手间的，他猜测应该是自习结束，等会就要上下午第一节课了。这时他发现柳钰跟高宇翔正盯着自己看，他赶紧看向书桌，发现没留口水才放下心。

“我说梦话了？”他问两人，心又提起来了。

“你跟老邓什么关系？竟然让你在他看管的自习睡觉！”高宇翔不忿，道明了原因。

商寅不解：“老邓？哪位？这种午间自习不就用来睡觉的？”

柳钰接话：“老邓是教咱们数学的，刚才是他坐堂，等下就是他的课。这人有点变态，有点时间就让咱们玩命做题，自习睡觉在他看来就是挥霍生命。”

高宇翔点头：“他看到你睡觉竟然没管你，真奇了怪。要知道校长的崽他都不鸟的。”

商寅有些懵：“这老邓等会上课不会给我穿小鞋吧？”

两人摇头：“不知道。”

……

很快，柳钰跟高宇翔就明白了原因。

老邓拿着书本，却没讲课，而是把一道题写在了黑板上。商寅一瞧，嘿，这不是昨天的压轴题？可把自己折磨的不轻，算的脑袋疼才解出来。老邓写这玩意儿干嘛？

写完题的老邓扭头看着台下：“给你们三十分钟，做完它。”说着，点名商寅让他跟自己出去了。

班里顿时一阵写字的沙沙声。高宇翔拿笔点点柳钰后背：“你说老邓叫他出去是不是要喷个狗血淋头？”

柳钰摇头小声说：“看着不像，老邓根本没发火。”

两人不明所以，于是只能按下好奇心，也加入了解题大军。

办公室里，老邓跟商寅只进行了简单的对话。

“这题之前做过？”

“没，昨天第一次见。”

“花了多久？”

“不知道，昨天没法看时间。”

“听王老师讲，你做完整个卷子只用了一半时间？”

“多长时间我不知道，想着不是啥正规考试，做完没怎么检查就交卷了。”

老邓点头道：“回去吧。”

两人回到教室，没人抬头看，全陷进解题的过程中了。商寅看着题，顺着昨天的思路，没花多久就解出来了。

这道题是他从邻省组织的竞赛题里抠出来的，自己又加了私货，是为了给从大城市回来的转学生一点压力，没想到根本没拦住人家。看到他又做了一遍题目，老邓才目露赞赏的点点头。

做对一次，只能说明你会做这道题，但是多做几次，才能说得心应手，才不会花费更多的时间。要是商寅回到座位无所事事，他就让商寅来讲这个题，就算他昨天刚做完，猛然间让他重新捡起思路也得花费一点时间，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人，下次才能让他收收心。

时间过去，老邓看看表：“时间到了，做出来的举手。”

全班人转身环视，举手的只有三人：张家明，黄雅，还有个新来的商寅。

老邓转头在黑板上写上解题过程，指着快接近答案的地方：“做到这一步的举手。”这下没举手的寥寥。

老邓示意把手放下，对着下面说道：“你们几乎都能做到接近答案，我很满意。”台下静悄悄，丝毫没有收到表扬的喜悦。

果然，“但是！三十分钟的时间你们才做到接近答案而不是解出来，说明你们还是懈怠了。虽然这题是竞赛题，但是你们能保证不出现在高考上吗？在考场里也花三十分钟去写一个不知对错的过程？张家明，你用了多长时间解出来的？”

他站起身：“二十分钟。”

“黄雅？”

黄雅起身：“二十五分钟。”

老邓让两人坐下，痛心疾首：“咱班的转校生，昨天十分钟就做出来了，一个小时做完了一整套卷子。你们在我手底下待了一年多，咋就没点长进呢？”

台下寂静，都看着商寅，让他坐得很不安稳。

下课后，跟他已经比较熟的柳钰说道：“嘿，我说狗日的老邓看你睡觉竟然没批你，原来把你当成心头好了啊？”

商寅摆摆手：“这区区一个入学考试，老邓竟然给我安排竞赛题刁难我，你还说我是他心头好？”

张家明走过来：“商哥啊，真十分钟做出来的？”

商寅痛骂：“狗日的老邓拿我刺激你们呢，怎么可能十分钟就做出来！”在学校，只要你骂老师，就会很容易跟同学打成一片。

黄雅也走过来问：“那你用了多久？”

商寅呵呵一笑，有些风情万种：“十五分钟。”

张家明表情有些痛苦：“竟然比我还快！这数学课代表的椅子难道要易主了吗？”

“什么快？你很快？”上官芃芃走过来打量他，低头看他下面，然后一脸忧心。

“滚滚滚，”张家明撵她，忽的想起昨天考试的还有一人，问道：“那个妹子呢？她用了多久？”

商寅摇头：“人家文科的，试卷跟我的不一样，不过她说她数学不好，但是看她做起来很快，应该她的题不难。”

“数学不好吗？”张家明扶扶眼镜，“嘿”的笑了，“正好我可以帮忙！”

上官芃芃看着他：“人家是文科，平时都碰不到一起，你怎么帮？”

张家明看着商寅：“我有商哥，到星期或者放假，商哥约她出来咱们去图书馆开自习室！”

商寅摇头：“先不说我跟她的熟悉程度可能还不如你，你怎么确定人家就没有好心同学帮忙？”

“就是，人家那种我见犹怜的女生怎么可能缺人辅导功课？还能轮得到你这四眼癞蛤蟆？”上官芃芃挖苦他。

“四眼怎么了？我这叫有文艺范？！”张家明大叫：“你这丫鬟越来越放肆了！还把不把我这老爷放眼里？！”

恰时上课铃响起，阻止了一场打闹。

窗外的微风吹起，树叶飘摇。他们的青春正好，岁月正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