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

在家中坐定,他姨状态稍微好了一些,给安小河领进一间空着的小屋。

“河儿啊,这间屋子专门留给你的,当年你失踪之后,你的东西大姨一直都没有丢,都在这儿了!”

他姨现在的这个家,总体不过六十平米,两间稍大的,三间稍小的,稍大的一间作主卧,一间是客厅,剩下的就是卫生间、厨房和安小河的这间小屋。

整体没有装潢,四面刷的白漆。

不过听他姨说,这座屋子已经是非常好的了,正对着远处的老家以及蓝市,剩下的几个方向的居民住户都是不开窗的。

安小河想象了一下,不知道那和监狱有什么区别,好像监狱还有个通风的小窗。

“你先收拾着,大姨给你做饭去!”

安小河闻言说要帮忙,奈何没有说过他姨,也就自己收拾起了屋子。

铺好床,扫洒了一番,安小河坐在靠窗的桌子上。

物件都是以前的东西,不过看上去都很陈旧了。

好像真的放了很久一样。

桌子上还有一个铁盒子,这个有些眼生,安小河打开来看了看。

里面是厚厚一大叠的信封,底下那些还被拆过了。

坐着也是坐着,安小河将信封都倒了出来,拿起最上面一封拆开了的。

上面写着秀芬收。

这笔记非常熟悉,安小河回想了一下,突然如触电了一般。

这字迹,是他母亲的!

抽出里面的信件,果不其然!

安小河只是读着一小段就鼻子发酸,读到后来眼泪都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信中字里行间,全然写着母亲对自己的思念,写她转转奔波,舟车劳顿,只为找到自己,写她身体愈发孱弱,日夜饱受病痛思念煎熬......

安小河艰难的读了几分,很难想象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母亲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安小河现在心里越来越没底,他觉得这一切根本就不像是梦,真实的可怕。

他注意到这些信件落款的时间,从25年一直到26年不一而足。

这只是拆开了的,更别提那些没拆的,小几百封信,从25贯穿至28年。

这些文字,每一个都承载着母亲的时间,这就是最真实的时间流逝的证据!

黑字白字没有错,那错的肯定是他自己!

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安小河喃喃道。

意识到真相的一瞬间,安小河只觉得自己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冲击着。

双耳轰鸣,大脑一片空白。

仰头就要从窗口栽倒下去。

幸好他姨及时出现,扶住了他。

安小河被他姨扶着躺在了床上,他姨看着散落满桌的信件,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将安小河搂进自己的怀里,可是悲恸之极,两人都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大姨,你说,我真的失踪了十六年吗?”

安小河率先缓了过来,沙哑着问道。

他姨抹着眼泪,哽咽着说是的。

事到如今,安小河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桌子上那些文字正揪心的告诉着他真相。

25年,十六年,那今年是,41年。

十六年过去了,难怪大姨老了这么多,难怪原本的家都拆了。

......

收拾好情绪,安小河和安秀芬对坐着,沉默着吃着晚饭。

菜品都很奇怪,像是人工合成的,吃不出好坏,也分辨不出都是些什么。

安小河看见贴墙的供桌上立有一个牌位,上写着“家主李安之灵位”。

李安是他姨夫,这么说在他失踪的这些年里,他姨夫也走了。

安小河看着他大姨,她的脸色很差,端着碗的手也在颤抖,原本想问一下姨夫是什么时候走的,也无心了。

“河儿,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打的那个人是谁?”

安秀芬问道。

安小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伤害了我的亲人!这事儿就不能忍!”

安秀芳闻言,一脸慈爱看着他。

“不愧是我的好外甥,没有白疼你!”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他是圣庭的庭督。”

说罢安秀芬沉重的叹了口气。

安小河表示不明白,安秀芬耐心的解释道。

“你失踪之后,这个世界变化很大,以前的坐在高台上的人不管事儿了!世道乱了很久,后来就出来了一个这个叫‘圣庭’的,重新修订法度,治理乱世,虽然后来又出了许许多多的其他路数,但是迄今为止,管事的还都是‘圣庭’”。

“像我们这处住所,就是圣庭修建的,圣庭啊在许多地方都设立的有分庭,所以那个总庭虽然远在天那边,但是说话还是管用。”

“那个庭督就是分庭派到这片区的管理者,虽然对我们没什么实质的影响,但是大家都等着圣庭每天那一剂救命药,所以都敬着他点!”

“你今天打了他,恐怕以后难免少不了对咱家的针对!大姨倒是不怕,活这么大岁数了都,河儿你才刚刚找回家,以后怎么能好过。”

安小河听罢面无惧色,反倒握紧了双拳。

“大姨你放心,河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一码归一码,是客人来了有茶喝,是豺狼来了有棍棒,这是俺娘教我的道理!是他欺辱你在先,如果非要找咱们麻烦,我管他是什么圣庭狗庭,我一样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安秀芬握住安小河的手,知道劝不住他,心中想办法的同时,也倍感欣慰。

“对了大姨,你说那个救命药是什么?我看见有那么多人在领,你们每天都要喝吗?”

安秀芬闻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玻璃小药瓶。

“就是这个,你尝尝河儿!”

说着伸手递过来。

安小河略带疑惑的接过来,解开胶皮封口,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伸出舌头稍稍舔了些。

一瞬间,一种搅拌混凝土的味道直冲大脑,安小河觉得自己思维突然晦涩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失去了色彩,连带着动作也变得缓慢。

这种状态持续了许久,安小河恢复过来时,看见安秀芬一脸担忧的蹲在自己身边。

嘶!

脑仁好痛啊!

怎么跟宿醉喝断片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