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小女孩藏着的三枚硬币。
小女孩刚才拿毛巾擦手指的动作太明显,反而提醒了李怡。
李怡顺着小女孩刚才指纹留下的蛛丝马迹一找,不一会儿就将七枚铜钱都找到。
“十三皇子,李将军和我要去洛阳大狱一趟。你要在这里等我们还是同我们一起前往?我们一会儿还要回来。”
裴安礼貌的过来给李怡行了一个礼。
李怡想了一下古代的监狱都是只在电视剧中听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李怡迅速过去乘小女孩不注意,又将四枚铜钱放到同一个位置。
“你先找着,我去茅房出个恭。一会儿就回来。”
“嗯。”
小女孩此时已经翻到了一枚铜钱,李怡见她翻着是拿着小凳子从上往下一竖一竖的找着走。
一排书柜,与小女孩目前认真的速度,将柜子上所有的格子翻完至少需要两个时辰。
裴安赶马车,李愬跟李怡坐在马车当中。
“皇子,你为何不和你的小伙伴一起玩而选择跟我去大狱中?”
“太子让你看管我,我当然是跟着你咯。”
李怡也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心中的秘密,李愬听完微笑的点点头。
“李将军,你知不知有个叫李愬的人?”
李怡说话间裴安的马车轮子开到一个大坑当中。
坐在里头的李怡跟李愬二人都同时颠簸了一下。
李愬下意识的抱住李怡。
正是这一颠簸,李怡没有看到李愬面部表情上写着尴尬。
“裴安呀,不要赶那么急。小皇子在马车里面的,你们还没把小皇子折腾的不行?”
李愬立即掀开帘子对着外面快马加鞭的裴安叫着。
老丞相家离洛阳大狱中路程还是失踪。
只不到小半个时辰即可到达。
“好的,李将军。我这就放慢行马速度。”
坐在外面的裴安收回手中的鞭子,马车平稳的向前面行驶。
“皇子,你刚才问我什么?”
刚才李愬怀疑自己听错了,并且听到小皇子直呼自己的名字时,李愬都有些震惊。
此时的李愬已经做好了面部表情的控制,他已经没有像刚才那番尴尬。
李愬转念一想,又不是皇帝要避讳李纯的“纯”字,与他同名的也有很多。
李怡再问时李愬变得镇定。
“皇子,你说的李愬是何方人士,他家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不过我知道他是一名猛将。”
李愬咽了卡在喉咙里的那口气。
心想自己是个文官,虽然也是会弄几下棍棒,但是与李怡口中那位猛将形象稍差甚远。
“哦,咱们大唐是李姓排第一,大唐十五道三百六十州都有姓李的,同名的也有很多。”
李愬道完,又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拳头大的皇子笑问道:“你找他干嘛?”
“李愬雪夜下蔡州。”
李怡一说完李愬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雪夜下蔡州?李愬皱纹暗想。那是吴元济的老巢。还雪夜去,大雪天不得冻死在路上。
“什么意思?”
“只有李愬将军才能弄死吴元济,淮西才会稳定。节度使战争也才会结束。”
李愬摸了摸下巴,然后又伸手去摸了摸李怡的额头。
“李将军你干嘛?”
“我看看你是不是前晚发烧,脑子烧坏掉了。”
李怡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个七岁的小毛孩。
现在跟眼前的这位姓李的将军说这些,那在他的心中简直就是神经病。
“是谁告诉你蔡州吴元济是由那名叫李愬的猛将收拾掉的。”
这会儿换坐在马车上的李怡尴尬了。
李怡抓抓脑袋,微微一笑。李愬就觉得这小皇子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
回来的路上裴安还跟他讲这个十三皇子在一岁的时,大皇子冒生命危险从寺庙里救出来。
那时候救出来的小皇子不哭也不闹。
“我该怎么说呢?我说我是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人,对于大唐的历史我不仅知道安史之乱,还知道李愬这位猛将?”
李怡眉头一紧,暗想要不要摊牌。
“不行,夫子说过,我知道这些已是天机。就跟当初告诉夫子吴元济会不老实那样。”
“两个知道我秘密的夫子已经因为我透露天机已经遇害。我不能再次透露天机。”
李怡抓了半天脑袋,李愬双手抱着看着眼前的这位小皇子,心想莫非这小皇子是在变相的激励我去打吴元济。
“我昨晚做梦梦到的。梦里有个白衣老人站在我面前微笑着跟我说。”
李怡说话时不敢抬眼看李愬,因为他撒谎起来眼睛看人内心就会害怕。
“臭小子分明是在耍我。眼睛都不敢看我。”
李愬摸了摸他那高挺的鼻梁,看着小皇子说话时的声音都有些不自然。
李愬带过自己小孩,撒谎不撒谎通过声音便能分析出来。
撒谎时要现编故事,但是编的故事往往又不那么符合逻辑。
“那你梦中的那位白衣老人他是盘着头发还是披着头发。”
“他是个光头。”
李愬眯眼看着眼前的小皇子,撒谎都学会绕过选项了。
“那就是个老和尚咯?”
“是的。”
李怡笑着望向李愬。李愬已经拿手掌故意摸着没发痒的鼻子,刻意在遮挡自己嘴上的笑。
“他头上有几道疤。”
“一个都没有。”
李怡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李愬按住嘴巴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掩盖自己的笑容。
在李愬看来这个小皇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决定再逗一逗眼前这位年纪尚小,但是出口大言不惭的孩童。
“当和尚的哪有不烫香疤的。”
李愬直接将目光对着李怡。
李怡又在李将军的眼珠子中看到自己的小脸蛋。
“可能他满头都是吧。所以看上去一个香疤都没有。”
“啊,啼。”
李愬此时已经激动得直接打出喷嚏。
李怡眼疾身快,快速的闪开,李愬的鼻涕差一点甩到李怡脸上。
李愬发现自己没带帕子,询问了李怡,李怡将手中赶紧的帕子掏出来递给李愬。
“御!”
李愬擦鼻涕间,马车停了下来。李愬没有将帕子还给李怡。
“哎呀,流鼻涕了,可能是小皇子你传染的。裴安呀,与小皇子的嘴保持着点儿距离。小心你也跟我一样流鼻涕。”
“我也没流鼻涕呀。”
李愬其实就是被小皇子逗得打了一个喷嚏,故意伪装成流鼻涕。
被裴安抱下来的李怡连忙解释到。
裴安一听赶紧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离小皇子远一些。
“对了,小皇子,麻烦你这几晚再做一下梦,问一下那个老和尚他口中的李愬何方人士,我好去找到他。还有数一数那个老和尚头上有几道香疤。”
李愬跟裴安同时在洛阳大牢狱卒面前将唐刀交给狱卒。
面熟的狱卒也是意思一下的看了一眼他两身上挂着的铁符。
李怡则是扶着肚子在他们旁边急跳着
“茅房在那,我快憋不住了。”
狱卒小赵此时也看了一下小皇子身上挂着的腰牌,见到腰牌那一刻小赵恭敬的给李怡行了一个礼。
“十三皇子,我这就带你去。”
小赵拉走在前面,李怡走在后面,此时的李怡实在是忍不了了,他解开裤子就在阴暗的角落里来了一泡。
李怡立即提起裤子,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将前面跑到茅房又跑来来的小赵弄得一阵尴尬。
“还好没带你去狱卒们的那条路,不然我得被李牢头罚扫牢房。”
“冤枉呀,将军。冤枉!”
保义跪在李愬面前,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保义已经光着膀子胡子拉碴,只有腰部的位置才是被白色的纸裤挡住。
“不是,你从哪看出来我是位将军的?”
受拜的李愬感觉更奇怪不是保义身上穿着的纸裤,而是心中感叹这人怎么那么眼尖,一眼就看出自己是个将军。
“将军脚上的官靴,小人在洛阳山野中被捕时就见到带头的那位这种穿。”
李愬这才反应过来,习惯了官靴,并且每年的朝廷发得官靴都穿不完。
平日里逛南市时也是这么个打扮,很少有人认得出来。
李怡看着三个碗口大的窗口,中间用土砖砌起来隔开。
李怡再往前几步,这大狱中各种难闻的气味。
若是再往前走,李怡感觉很有可能会吐。
李怡感觉再过去就是在折磨自己。
他立即止住脚步,可是保义的叫喊声,让他突然感觉狱门那边传来的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李怡向狱卒小赵要了一块干净的布,然后再用小刀割一道绳子,将绳子绑在自己脑袋上,做了一款简易版的口罩过滤自己的鼻孔呼吸。
李怡绑上简易口罩,瞬间感觉呼吸都好受了很多。
“我和弟弟崇德王子,还有我们使团一行人来到洛阳,先是被一群山匪绑去。”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下雨我们将黑色的袍子顶着头不被雨淋,官兵就说我们是山匪就将我们送到这里面来。”
李怡看着被李愬隔着铁栏扶起来的保义,李怡顿时大惊,果然是这位连弩对着脑袋都不愿意向他道歉的小王子。
为了避开不被保义发现,李怡特意往前挪了几步。
李怡又发现那个光着膀子趟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崇德,那位令十皇姐发呆的高鼻梁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