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老东西怎地骂人
- 穿越三国,先请大汉赴个死
- 墨海行舟
- 2485字
- 2024-12-02 17:53:40
两丈外,被董虢于马上抡飞的王成重重砸落在地,激起大片黄沙。
王成的尸体虽趴在地上,但他残破的头颅却扭转了过来。
那尚在汩汩溢血的空洞眼眶,就这般直勾勾地望着蓝天。
见得王成惨死,原本自信满满的王凌脸色当即大变,眸间露出惊惧之色。
“李余,此子武艺不凡,切勿轻敌。”王凌厉喝一声。
他万没想到,董虢竟有武艺在身。
不过这也怪不着他。
董虢那瘦削的身形,和那副白脸,实在不像个武人。
那就是个脸骗。
此时,王凌心中虽有惧意,然箭已在弦,是不得不发。
他已无退路可言。
身为军中将领,若他这时候掉头跑了,军心必然崩溃。
即便能逃脱,也要落个临阵脱逃的罪名。
这丢命是小,可丢他太原王氏的脸,他伯父王允的脸,却是万万不可。
“死!”
转眼,王凌与那李余奔至董虢身前勒马而停,齐齐抬起手中长柄大刀奋力劈下。
董虢双手持戟,立即横举至头顶格挡。
“当啷!”
“当啷!”
两大刀劈在了黑戟那不知是何材质的金属柲杆上,顷刻间便是火星四溅,爆出一声刺耳的铮鸣之声。
霎时,王凌与李余面露大怖之色,万没想到董虢气力如此之巨,竟能挡住他二人奋力一击。
两人正要收刀再劈。
这时,董虢猛地向上一推,二人当即便感觉一股巨力袭来,上身止不住后仰。
王凌连刀都没握紧,手中长刀‘当啷’一声,脱手坠地。
董虢见状,手中黑戟宛若游龙,以迅雷之势再度刺出,直奔那李余。
“扑哧!”一声,黑戟再度饮血,深入李余胸口。
‘噗……’
随着董虢抽出黑戟,李余当即仰头喷出一口鲜红血雾,握着长刀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
“啊!”
见李余被刺死,王凌眸间满是恐惧,举止惊惶地一勒缰绳,竟想掉头驱马而逃。
此时王凌心中已无顾忌,因为他兵器没了。
若是刚才逃,那叫临阵脱逃。
可现在,他没了兵器,再跑那是明大势,识进退。
董虢冷着一张脸,不紧不慢,收戟后直刺王凌后背。
随即双手向上一挑,那王凌便面带惊恐的从马背上飞起老高一截。
下一刻,董虢手中黑戟于空中重重一抡,王凌便犹如炮弹般,飞出三丈开外,重重砸在地面上,生死不明。
仅数十息间,董虢便连败三将,其堪称血腥残暴的杀人方式,竟吓得他身边与破甲军卒厮杀的北军士卒转身便逃。
远处,皇甫嵩看得是瞠目结舌,眸间满是震撼与忌惮之色。
此子文武并蓄,若不能剪除,将来为祸怕是比董卓更甚。
“董仲颖,汝后继有人矣!”皇甫嵩语气感慨,脸上神情颇为复杂。
亦在此时,北军士卒军心彻底崩溃。
残存的百余人,有的丢下兵器跑向山林,有的则直接跑下河谷,跳入那湍急的渭河之中。
亦有人丢掉兵器,抱头跪地乞降。
然亦有人力战,至死方休。
见此一幕,皇甫嵩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力回天矣。
“吾皇甫嵩,一生征战,矢志兴汉,今落此败局,皆因吾大意轻敌所致,此吾之过失,致使国家动荡,百姓遭殃,有负陛下与王公所托,吾心难安!”
“今吾身既死,魂亦护国,愿大汉昌盛,社稷永续,万世不朽!”
“陛下,老臣去矣!”皇甫嵩目含热泪,望向长安所在,言语悲怆朗声说道。
说罢,皇甫嵩一撩下颌三尺长须,骤然将手中八面汉剑横在脖颈前。
“父亲,不可!”
“将军,万万不可!”
皇甫延与几名亲卫,见皇甫嵩欲横刀自刎,顿时吓得连忙扑了过来。
有人夺刀,有人拉手。
而皇甫延这货,在抱皇甫嵩大腿,涕泪横流。
然就在这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当啷!”一声铮鸣,那飞来箭矢精准射落皇甫嵩手中的八面汉剑。
这时,将皇甫嵩等人团团围住的破甲军卒让出一条通道。
董虢走马而来。
看着自刎未遂的皇甫嵩,他脸上笑嘻嘻,心中却麻卖批。
好在他眼疾手快。
今日若皇甫嵩死在此地,他可就出名了,那些史官绝对会往死里黑他。
他绝壁得落个逼死东汉名将皇甫嵩的恶名。
他董氏名声亦会臭上加臭,他大概率会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当然,他也不太在意这个,毕竟那什么就是个任由胜利者打扮的小姑娘。
他在意的是,皇甫嵩现在不能死,更不能死在他手上。
否则于他后续计划不利。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这个时代文臣武将的特色。
他虽厌烦这些人动不动就殉节的举动,却也敬佩这些人的品性和高尚的情操。
来到皇甫嵩身前,董虢翻身下马。
踏前三步,董虢正身肃立,举臂环抱,两手左前右后交叠,拇指内扣,微微俯身前倾,从胸前向外平推,行了个天揖拜礼。
“董虢,拜见皇甫将军。”
见董虢身材颀长,八尺有馀。
生得高眉深目,鼻若悬胆,唇红齿白,面部棱角分明,英武而不失柔美,皇甫嵩眸间神色极为复杂,是既有赞赏,亦有惋惜。
此子智计无双,文韬武略,若非董氏子,定可为他大汉中兴栋梁之才。
可惜,董虢的身份注定了只能与汉室为敌。
陛下是绝不会宽宥董氏的。
否则何以面对九泉之下被鸩杀的弘农王,灵思皇后。
还有那些被董卓淫辱而死的公主,那些为董卓迫害的忠臣良将。
又何以堵天下悠悠众口,汉室威严何在?
董氏与刘氏,唯有一方能存于世,不死不休。
念及此,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皇甫嵩,忽想到他离开郿坞时留下的布置,顿时那半白的双眉微微上扬。
或许他还有机会扭转局势。
默默审视董虢许久,皇甫嵩方张口,声音沙哑,道:“汝不类汝大父多矣。”
“将军此言何意?”董虢佯作不懂,笑呵呵反问。
“汝大父起于微末,一路走来全凭武功,方登显赫高位。然其虽武略不凡,智略却不足。为人刚愎,暴虐嗜杀,视百姓士人皆如同豚犬,生杀予夺,全凭一心好恶,无半点怜悯之心。”
“汝却不同。”
“汝文武并蓄,生性狡诈,心思细腻阴狠,假以时日,若能得势,怕是为祸更甚。”
董虢听了皇甫嵩这番话,嘴角抽抽。
这老东西怎地骂人。
“虢弟,这老东西好像在骂你!”一旁,浑身是血的项懋眨着大眼看着董虢道。
“我谢谢你提醒我!”董虢翻了个白眼。
“老将军谬赞了。”董虢苦笑连连,“虢自幼便贪生怕死,如今所做一切,不过是为自己,为家人求一活路罢了。”
听了董虢这话,皇甫嵩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董虢见了,心中咯噔一下,心跳不由加速。
果不其然,皇甫嵩随即说道:“汝之筹谋,不可不谓精密。汝将董氏族人藏于郿坞之中,确是出乎老夫所料。”
“但汝可知老夫戎马半生,为何鲜有败迹?”
“为何?”董虢脸色微变,心下有不祥预感,目光灼灼盯着皇甫嵩。
“老夫这一生,无论于朝堂之上,亦或是军旅之中,皆奉行‘谨慎’二字。”
“老夫临离开前,已将汝舅父项翀调离郿坞。”
“汝藏于坞中之亲眷,若敢有所异动,定然会为我留于郿坞之兵马所擒获。”
闻言,董虢瞳孔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