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余三思刚要申辩,贺秋声又射出一道光,余三思知道以自己的魂力,这次肯定硬扛不住,闪到躲进了门后,喊道:“师父,我真的没有学过勾魂术,只是学了些道家的内丹功和西派的一点魂术。您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敢欺骗您?”

温浩没有答话。王洪阳在一旁不耐烦,高声喊道:“勾魂术士,你投降吧,我们这么多人,你逃不掉的。要是再负隅顽抗,小心你老婆性命不保。”哑巴坐在角落里,咿咿呀呀用手比划了几下,男孩点点头,对余三思说:“叔叔,我爸说你跟他们讲,让他们带头的进来。”

余三思知道越帮他们,师父那里就越难解释。但看着他们的样子,一个满身是伤,气喘吁吁,一个弱小无助,满眼惊恐,恻隐之心大动,心想误会就误会吧,以后再找机会向师父认错解释,自己不帮他们,就没人肯帮了。于是打开门说:“我是来传话的。他说让带头的进来。”

王洪阳起身迈步,贺秋声止住了他:“王教主,请留步。”王洪阳斜眼而视说:“怎么,不让我去?”

贺秋声哈哈笑道:“他说的是带头之人进去,到底谁去这可得好好商量。你动动脚进去了,你问问温教主同不同意?问问我身后的兄弟们同不同意?”话音一落,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喊叫声。

王洪阳扫了他们一眼,想到要先对付勾魂术士,并不想把事态闹得不可收拾,说道:“看看你们,勾魂术士还没施法,仅仅一句话,就已中了他的离间之计了,怎么与他较量?他说进一个人就只进一人?为什么非得听他的?你们一起来吧。”手提着农妇带头走了进去。贺秋声和温浩相望一眼,只得随他而入。

男孩看见妇人在王洪阳手中一动不动,怒目圆睁问道:“你把我妈怎么了?”王洪洋见是个小毛孩,并不理会,看哑巴躺在里屋一动不动,冷哼一声,将农妇掼在地上。男孩冲过去,扶起农妇的脖子,见她气若游丝,连喊几声都不见回应,情急之下从厨房里拎来一把剔肉尖刀,指着王洪阳道:“臭麻子,你把我妈害死了,我要你杀人偿命。”迎面劈向王洪阳。王洪阳哪会怕他,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拧,疼得男孩哇哇大叫,刀也掉在地上。王洪阳冷笑道:“黄毛小子,你爹没把勾魂术教给你吗?”男孩手打脚踢,口中骂道:“你爹有没有学勾魂术,也要儿子你来管?”哑巴似乎听见了男孩的声音,微微动了一下,又不见动静。余三思不禁吃惊,看来哑巴比想象中还要虚弱。

王洪阳怒极,将男孩的胳膊反背上一拧,又往上一提。男孩吃痛俯下上半身,却没有喊出声音。王洪阳骂道:“小崽子还挺硬气。”左拳在其腰眼上用力一锤,男孩疼得咬牙皱眉,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余三思看不下去,正要上前救他,温浩说道:“洪教主,你为难一个小孩子,跟你的身份不相衬。”王洪阳冷笑一声,揶揄道:“温教主温文尔雅,我可没有你这么好脾气。谁要是挡我,我就打谁。”在男孩屁股上猛踢一脚,男孩往前冲了几步。余三思措不及防,眼睁睁看着男孩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他上去查看,发现他除了昏迷以外并无大碍,松了一口气,将他安置放好,横眉冷目扫了眼王洪阳,暗中运起护体术,又要去搬妇人。

王洪阳眼中精光一闪,电光火石间,余三思突觉魂魄游散,手足无力,不能动弹。王洪阳说道:“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敢擅自动她?”贺秋声在一旁煽风点火:“这个助纣为虐的贼子,碍手碍脚,不如杀了他吧。”王洪阳说了声好,手指转动,指尖光芒大盛,正要往余三思太阳穴点去,温浩拦住他说:“哎,王教主手下留情,他也不是十恶不赦,饶他一命吧。”贺秋声眼睛一转,说道:“温教主爱惜他的弟子,就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这狗贼吧。”王洪阳不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让你卖个人情?这人与勾魂术士勾结,谁要是护着他,也是叛徒。”挣脱了温浩,手指按在余三思太阳穴上。正此时一道蓝光袭来,护住了余三思。哑巴虚弱地斜坐在床边,啊啊喊了几声,示意他不要再为难余三思。

王洪阳眉头一挑,轻蔑地说道:“就知道你故意装弱,积蓄魂力。你一哑巴只会狗一样乱叫,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哑巴环顾四周,于床头捡了一本儿子的作业本,可惜没有找到笔,用食指蘸了蘸腿上的血,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字,摇了摇示意他去拿。王洪阳也是好奇他写了什么,又怕有诈,放了余三思,在他后背推了一把:“你去把它拿来。”

余三思被推得摔倒在地,过了一会手脚才有力气,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哑巴近前,轻声问他:“你还好吗?”哑巴努力朝他挤出笑容,示意他将纸拿走。余三思接过了,见到歪歪扭扭的几个血字:“如杀他,无魂咒。”

在王洪阳的催促下,余三思将纸交给了他。贺秋声和温浩也凑近了,三人看完后,王洪阳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就不跟你废话了,把魂咒交出来吧。识相的还能饶你们一家不死。”

哑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竖起一根食指,见他们不理解,撕下一张纸写了几个血字。余三思照例做了传递人,这次纸上写的是:“在脑中,只一人。”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指魂咒只记在他的脑中,并且只能告诉他们中的一人。

三人相互一望,都各退一步,暗自防备其他两人。王洪阳是三人中魂术最强的,但他没有轻举妄动。按理贺秋声和温浩结成同盟,只要同心协力,必然能打败王洪阳。贺秋声朝温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动手,温浩却似乎没有看见,仰头沉思,良久叹息道:“两位,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虽然我们几派之间有矛盾,那是内部矛盾,与巫阳和勾魂之间的血海深仇是不同的。外敌还没有搞定,内部自相残杀起来,这怎么能成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