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教主出山

那被钉死之人正是病容汉子。

他两手两脚均插入了袖箭，呈大字型，自喉咙至下腹开了一条直直的口子，肚破肠流，死不瞑目。

陆玉鸷刚才虽然受了点惊吓，但很快恢复过来，屏息走到那尸体前察看，张元见状，便到那想要抢马的青年尸身检查。

这青年和另外四名同伴的尸体，都是仰面躺倒在地，脚底围成了一个大圆。

张元神色凝重，将那青年头颈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却未发现什么伤口。

于是扯开他衣服，顺手将怀中银两银票取走。

见他胸口乌黑一片，胸骨都已断成二三十段，原来是被人一掌震死。

张元皱了皱眉头，又到另外四人尸体上查看：

见有一人是喉结碎裂，一人膻中穴被插穿，一人头颅扭到了背后，一人左眼开了巨大血洞，似乎是被徒手插进脑中。

他越看越心惊，只因这四人与那青年一样，周身再无其他伤痕，可见都是被一击毙命，连挡架也做不到，否则以此人内力之深，他们手脚一定断了。

再看他们几人躺倒后，脚底围成的这个圆圈，显然是他们包围住了什么人，但却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这人全部杀死，以至于站位都没有太大变化，围成的圈子相当标准。

张元将那脖子拧断之人的头颅回正，见他半边脸颊也已经凹陷，居然是被人抽了一耳光，只是劲力极大，脖子都被抽断了。

那人的相貌却莫名有些脸熟，张元将手伸进他嘴里，把塌陷的脸颊顶平，端详半晌，终于认了出来：

这人居然是那日与自己在黑木崖交手的方谦。

本来方谦豹头环眼，须发戟张，容貌颇有特点，只是他这次不知什么缘故，把胡须刮了干净，张元才没能立刻认出。

陆玉鸷也看完了另外两具尸体，走到张元身边：“是绝顶高手。”

张元站起身来，将手在身上擦了两擦：“你怎看出来的？”

陆玉鸷道：“那中年汉子是被点住穴道后钉在石壁上的，那人钉住他后，又拿了一根袖箭，将他开膛。”

她抬起手，捏着一支布满鲜血的短箭，只有手掌长短。

“这么短的一根袖箭，他只一划，就把那中年汉子开了膛。

那汉子的膛线画得极直，就算有人用尺子量好来割，也未必能有如此精准。”

她三指掐在一起，示意道：

“因此他必定是以手指紧捏袖箭，好似用木炭画线般，这么一划。

这一下不但要内力、指力、腕力均达到不可思议的强度，而且出手必然快如闪电。”

她眼中神色复杂，叹息道：“这样的武功造诣，我却是根本想不到武林中更有何人。”

张元轻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想得到，但也只有一人。

东方不败。

这样的武功路数，快、准、狠，一击毙命，绝对是东方不败的风格。

再加上陆玉鸷刚才以手指捏着那袖箭的动作，张元可以毫无困难地将这个动作上的袖箭转换为绣花针。

教主的武功已经恢复了？

张元眉头紧锁，照理来说这没什么不好，东方不败就是日月神教的王牌。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件事透露着诡异，很像东方不败，但又不完全是东方不败。

他长长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方谦的尸体，突然有了些头绪。

方谦再不济，也是嵩山十八太保，自己要杀他，最少也要五招。

假如这五个人都是方谦的水平，东方不败比自己厉害太多，恐怕换成五个张元来包围，也一样摸不到他。

“老二，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张元突然正经提问，倒是让陆玉鸷一愣。

“你觉得宁女侠的武功和我相比怎么样？”

陆玉鸷星目微动，不知道为何张元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认真比对了一番后说道：

“以你当时在潼关的内力，加上前两天跟我对练的剑法，她应该走不过十招。”

张元点点头，这跟他自己的估计也差不多。

只不过陆玉鸷不知道他内力又有长进，独孤九剑也没全力施为，所以在张元的估算中，宁中则只能接他三到五招。

以此推断，岳不群也就是三十招内能拿下的货。

如果说五个张元连东方不败衣角都摸不到，那凭什么几个比张元还弱的，加上左冷禅、解风和赵竟忠就能重伤东方不败呢？

第一种解释是这三个人是真的牛逼，第二种，则是那时的东方不败远不如现在的东方不败。

张元诡异地相信第二种才是正确的解释，虽然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半年不到，东方不败这种级别的高手还能进步巨大。

相比之下，为什么东方不败会突然出现在此地杀人，他已经懒得去想。

他举目四顾，只见暮色深浓，倦鸟归林，周边尸体横陈，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寒意。

“老二，我们走！”

张元不再耽搁，与陆玉鸷上门后，全速冲向太原城。

两人一路上各怀心事，都未说话。

张元不时纠结经过平定州时要不要抽空回一趟风雷堂，陆玉鸷则突然感觉自己在遇见张元后，总会碰到让自己怀疑自己武功太低的事，甚是郁闷。

“到了太原，能不能补充些官差，把队伍扩充得大一些？”

东方不败之事让张元久违地感到了困倦，他觉得应该是用脑过度，心力交瘁所致。

陆玉鸷想了想，点头道：“好罢。”

两人来到城中时已经是清晨，陆玉鸷直接带着张元前往府衙。

门口守卫挎刀披甲，神情肃穆拦上一步：“两位有何公干？”

陆玉鸷掏出锦衣卫腰牌一晃：“锦衣卫，找苏祐，家父陆文明。”

两人早饭吃到一半，山西巡抚苏祐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进来，对着陆玉鸷嘘寒问暖，言语间三句话不离近年政绩。

张元毕业后就是网管，这等官场交际还是首次亲历，觉得甚是新鲜。

“他是不是以为你是来抄家的？”

张元用胳膊肘捅了捅陆玉鸷，低声问。

陆玉鸷摇头道：“我一个副千户，抄什么家？要抄他，得千户才办得。”

说罢放下筷子，对着苏祐淡淡道：

“家父陆文明。”

苏祐笑得好似祖宗复生，不迭道：“晓得，晓得，只是不知陆二小姐有何吩咐？”

陆玉鸷道：“我们要去京师面见裕王，人手不够，想请苏大人增派一批人马，五十刀斧手，五十弓弩手。”

苏祐连连拱手，吩咐属下安排去了。

等到两人吃过午饭，已有一支百人队伍敬候在外，浩浩荡荡开往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