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怔了怔：“却不知怎么个合作法？”
“我知道边疆正在发生战事，只要朝廷肯解除曹姑娘的罪犯身份，我愿意为朝廷效力，去边疆杀敌。”
仿佛早已深思熟虑，陈朝九说得毫无犹疑。
他背后，曹鸾咬着嘴唇，苍白的脸上有些诧异。
这件事情，陈朝九并没有和她商量。
她只是说，想要自由，想要解脱，想看一场……只为她绽放的烟花。
韩笑皱了皱眉，沉思片刻，旋即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可以替你向朝廷申请，只不过你和曹姑娘得先跟我们走一趟。”
陈朝九没有拒绝，便背着曹鸾随韩笑等人离去。
周围不少人虎视眈眈，但又不敢动手。
除了太阴剑，陈朝九手中的金乌剑无疑也是令人觊觎的宝物，但陈朝九是朝廷要抓的人，眼下陈朝九已然跟着九扇门的人走了，若出手的话，无疑是和朝廷抢人。
显然，没有人敢冒险去得罪朝廷。
远处一座山峰后面，穴美将阿七掠到此处，在一棵大树后面放了下来。
月色中，阿七的脸俊美无比。
“想不到阿七是个这么好看的男人，真是可惜……”
“幸好还没有死透。”
她抬手抚摸着阿七的脸蛋，用指尖划过阿七的鼻梁和嘴唇，终于忍不住俯身吻了下去。
旋即，她的手便开始……
阿七被金乌剑斩中胸膛，已然奄奄一息，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等到沈猫猫找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迟了。
穴美坐在阿七身上，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
周围，衣衫散落。
“你……你对阿七哥做了什么？”
沈猫猫脸色发白，指着穴美怒斥道。
穴美微微一笑，走过来抚摸着沈猫猫的脸：“你还是个孩子么，这也要问，我看你也长大了，要不要试一试男欢女爱的滋味？”
沈猫猫只觉得芬芳扑鼻，在她的挑逗下心神一荡，下一刻，却是咬牙拔剑。
他的剑还未挥出去，穴美已卷起地上的衣物飞遁而去。
远处，传来穴美的哈哈大笑之声。
“什么天下第一，什么剑仙，临死前还不是要被老娘肆意玩弄，哈哈哈哈……”
沈猫猫紧咬着牙，连牙龈都咬出了血。
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衣服，遮住阿七的下半身。
“阿七哥，是我来晚了，才让你被，被……”
沈猫猫皱着眉头，声音忽然软了下去。
看着阿七这濒临死亡的样子，他只觉得心如刀割。
陈朝九那一剑，几乎将阿七整个胸膛都劈成了两半，只有背后的一张皮还完好无损地连着。
沈猫猫的泪忽然就流了下来，止不住地抽泣。
他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却还是忍不住伤心欲绝。
自从阿七上次见到陈朝九和曹鸾在一起，也许受到刺激，唤醒了对春香的记忆，他的状态逐渐恢复如常，修为也在神奇地倒退。
这一战，阿七本就是一心求死的。
“阿七哥……”
沈猫猫紧紧握着阿七的手。
阿七选择了春香，注定要离他而去。
可是他却依依不舍。
他对阿七的亲情、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
只有他自己能够理解。
现在，却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
沈猫猫有很多话想说，可惜已无法再说。
阿七的脸上却是平静而安详的，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对这个向往自由的人来说，死无疑也是自由的，现在，他终于可以去找他的春香了，永永远远和他的春香在一起。
傅青飞落而来，站在沈猫猫的身后，看了眼阿七，阿七已经死了。
“生死有命，更何况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也不必太难过。”
傅青知道，阿七是沈猫猫唯一的朋友。
沈猫猫心里的悲伤和苦楚，他全都看得出来。
“谢谢你……”
察觉傅青的到来，沈猫猫停止了哭泣，抹了抹眼泪，缓缓站起身来。
他忽然拔剑，闪电般扬了扬剑锋，剑光斩向对面山壁，乱石滚落，将阿七的尸体就地埋葬。
“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傅青看了眼沈猫猫手里的太阴剑，忍不住问道。
“这把太阴剑，江湖修士无不觊觎，而且要不了多久，相信北方世界那些修士便会得知关于天齐国十件神兵的事情，会有越来越多人前来抢夺。”
“多谢，只不过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比较好，据我所知，十件神兵当中，你一个人就至少得到了两样。”
沈猫猫淡淡说道。
很显然，对于江湖中事，他也是有所了解，更何况这本是传遍江湖之事。
傅青默然不语，江湖人只知“金佛禅棍”和“黑蝉甲”落到了他手中，却不知“未来图”和“法术机关”也在他这里。
“这把太阴剑，是阿七哥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无论谁想从我手上夺走他，都得先踏过我的尸体。”
沈猫猫神色冰冷地道。
这一句话便堵住了傅青的嘴，让他无法再打太阴剑的主意。
终究，沈猫猫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儿子。
“我要去杀了那个女人，为阿七哥报仇。”
想起刚才穴美对阿七做的事，沈猫猫就脸色发青。
他提起太阴剑朝穴美消失的方向追去，一剑扫出，便将后面想要追上来的人悉数挡下。
范百家等人望着他的身影迅速消失，皆是面露讶色。
“想不到这少年修为居然丝毫不比阿七低。”
范百家忍不住赞叹道。
一旁的萧夜行眯了眯眼，目中冷光闪动。
对于这少年的修为，他上次在杏花村时便已见开了眼界，确实诡异莫名，深不可测。
范百家收回视线，向傅青道：“你我之间的一战，却不知什么时候你才肯接受？”
傅青淡淡道：“我的话已说得很清楚了，你自以为是的剑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言罢，便是飞天而去。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天际，范百家忽然朗声道：“你放心，我已有所感悟，很快就会找到这一切的意义所在。”
……
九扇门中，韩笑很快就将消息上报了朝廷。
在和沈军商量之后，沈怀很快同意了陈朝九的提议。
陈朝九修为高深，能为朝廷出力固然极好，只要陈朝九前往边疆帮助抵抗外敌，就还他和曹鸾自由身份，并且，派出最好的医师为曹鸾医治双腿。
不到七天，曹鸾的双腿便被治好，若是寻常的医师，自然无法做到，陈朝九也曾尝试过，但朝廷中最好的医师却是不同。
陈朝九如约负剑北去，赶赴疆场。
留下曹鸾，自然也不担心陈朝九有异心。
临别前，陈朝九向曹鸾道：“你曾说过，像你我这样的人，就算死了都不会有人在乎，只是我不愿意你再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所以擅自做了这个决定……曹姑娘，我答应你，等我回来之后，一定带你去看一场人世间最美的烟花。”
说完这句话，陈朝九便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他很少笑，所以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就仿佛阳光忽然驱散了阴霾，给人一种温暖开朗的感觉。
曹鸾痴痴地看着他，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她想追出去，可是刚追出几步便跌倒在地，眼中的热泪就像泉水一样不住地涌了出来。
这少年就像一道光一样照进了她黑暗的生命里，与她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彼此陪伴守候，陈朝九本来没有任何义务照顾她的，但却无怨无悔地做了，不求任何回报。
她是何其不幸，对这世界本已彻底绝望，可是陈朝九却默默在她心中为她点燃了希望的灯盏，让她找到了生命中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