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整个御书房瞬间陷入了死寂之中，就连原本满脸兴奋的朱祁钰眼中也忍不住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见状周寿主动站了出来，一把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刀，不由分说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手下败将竟然还敢大言不惭，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着，他猛地抡起长刀，毫不犹豫的直接就砍了下去。
慕寒见他当着朱祁钰的面，竟然也敢拔刀砍自己，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到了地上，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刀。
可即便是躲过了，但胸口衣襟还是被周寿的刀给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透过那个口子，慕寒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
“这家伙不是在戏弄我，刚刚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啊！”
周寿见一刀没看中他，立马又挥刀砍了过去。
这下那些大内侍卫送算是反应了过来，立马上前将他拉住。
“周大人冷静！”
“冷静个屁，你们几个混蛋放开老子，老子今天要是不砍了这王八蛋，难泄心头之恨。”
虽然周寿这个举动属实有些冒失，可看在朱祁钰的眼里却是十分的满意。
因为周寿这一刀下去，不仅帮他挽回了颜面，还顺道给了慕寒一个下马威，让他不敢在这么嚣张下去。
见慕寒的确是被吓到了了，朱祁钰轻咳一声道。
“好了，朕乃一国之君又岂会跟一个蛮夷一般见识，周寿你切退下，朕有几句话想要跟他说。”
周寿闻言假装不甘的扔掉了手中的长刀。
“哼，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今天饶你一命，要是你小子嘴巴还这么不干净，你看老子敢不敢砍了你。”
慕寒这回属实是被周寿给吓得不轻，直到这时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周寿你给我等着，只要我不死，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将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朱祁钰十分满意的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慕寒道。
“你叫慕寒是吗！”
这回慕寒也不敢嚣张了，低着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听闻你这次是带着五千精锐而来，而且还是带着目的来的，只要你能说出你们这次入侵我大明腹地的真正目的，朕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慕寒犹豫了片刻，抬头看着朱祁钰道。
“陛下明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周寿闻言立马就站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狗东西，陛下问你什么，你就老实的回答，再敢顾左右而言他，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说着他的目光又放到了一旁大内侍卫腰间的长刀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过去似的。
慕寒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立马老实的说道。
“其实我不说陛下应该也猜到了，我们这次偷偷潜入中原的主要任务，就是想办法弄清楚你们边防布置.....”
听到这话，朱祁钰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慕寒等人此行的目的，可亲耳听他说出来，心里还是十分的恼怒。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你们瓦剌好大的胆子，屡次犯边杀我百姓不算，竟然还敢妄想再次侵入中原，你们真当我大明是好欺负的吗。”
“来人，把这个狗东西给朕拖下去，砍了！”
众人都看得出来，朱祁钰并未真的想杀了他，只是想用这个方式，彰显一下他这个皇帝的权威而已。
可做戏也要做全套，几个大内侍卫立马上前压着慕寒就准备拖出去砍了。
慕寒似乎也没想到，朱祁钰说翻脸就翻脸，顿时脸色变得惨白。
“陛下，你刚刚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老实回答，就绕我一命的吗！”
这时一旁的王保感觉时机差不多了，紧忙上前一步躬身道。
“陛下息怒，奴婢觉得，杀一个败军之将对大明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留他一条命，让他亲眼看着咱们大明是如何挫败瓦剌的狼子野心的！”
王保这两句话说的十分得体，不仅照顾了朱祁钰的面子，还顺道彰显了一下大国气度。
朱祁钰满意的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十分随意的摆了摆手道。
“算了，暂时留他一命好了。”
这时，周寿又站了出来道。
“陛下，臣觉得不妥。”
朱祁钰暗中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有何不妥！”
周寿义正言辞的道。
“瓦剌人狼子野心，屡次侵犯我大明疆土杀我百姓，劫掠城池，此等恶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臣觉得应该把他当众凌迟处死，以慰藉那些死难的百姓和保家卫国的将士在天之灵。”
一旁的几个侍卫也忍不住出声道。
“周大人说的没错，瓦剌人都是狼子野心，不能这么轻易的饶了他们。”
朱祁钰假装为难的看了旁边王保一眼，意思是该你上场了。
王保微微点头，缓缓走到周寿面前道。
“周大人，我大明乃是央央上国，礼仪之邦，这么做你就不觉得杀伐太重，有违天和吗。
再者说了，他一个败军之将，就算杀了他，那些死难的百姓和将士就能活过来吗。”
周寿如同戏精附体，不屑的冷哼一声道。
“王公公你错了，他并非没什么用处，至少可以用他的血，让敌人知道，胆敢犯我大明者，最终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吵得是不可开交。
“这个瓦剌人必须死，而且要用最残忍最痛苦的方式折磨死他。”
“不行，我大明礼仪之邦，怎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来。”
龙椅上的朱祁钰就仿佛在看戏一般，听着他们二人争吵，似乎已经忘了慕寒这个正主还在旁边跪着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祁钰总算是发话了。
“够了，不要在吵了。
杀与不杀，朕自有决断。”
说着，他看向了慕寒，语气森然的道。
“慕寒，你也看到了，不是朕不想饶你一命，而是饶了你，朕就没办法跟那些被你们瓦剌人杀死的百姓和将士交代。
除非你能说出一个让朕饶了你的理由，否则，朕就是想饶了你，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慕寒心中一惊，感觉朱祁钰不像是在演戏，而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他瞬间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