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皇后听完之后，依旧不是很理解的道。
“不管是训练士兵，还是等待冰雪开化，完全可以等到了地方之后再说啊。”
“难道你不清楚，等他们有了稳定的落脚点之后，粮食的消耗至少会降低一倍以上吗！
这可是行军的基本常识，好歹你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这个道理周寿自然是懂得，可他现在是真的没办法将所有真相都告诉她。
其实不管是预防石亨等人的偷袭，还是防备山贼马匪的劫掠，都是不是周寿关心的。
他真正害怕的其实是朵颜三卫和分部在辽东附近的女真后裔。
表面上看女真此时应该没剩下多少人了，可实际上整个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加起来，至少有几百万。
虽然他们分部的很散，也极少有成规模的部族，可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一旦被外人打搅，让他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和猎场，那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
这并不是周寿的胡说八道，而是原本的历史上的确是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的。
几十年后的万历三大征之一就是发生在辽东地区，当时的辽东边民因为繁重的苛捐杂税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叛乱。
虽然最后被镇压了，可以一番大战下来，也耗尽了大明最后的元气，让这个大明开始逐渐走向下埔路。
尽管辽东边民的叛乱并不是真正导致大明走向衰落的原因，但这些边民的战斗力，还是十分恐怖的。
努尔哈赤所带领的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就先不说了。
光是吴三桂手底下的几万关宁铁骑，其中至少有八成以上都是来自边民。
一旦真的招惹到了他们，他们动起手来，可是丝毫不会手软的。
即便周寿可以用绝对武力镇压他们一次两次，但时间一长，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中间会不会提前冒出来一个类似努尔哈赤那样的人物，将后金提前上百年出现在辽东地区。
还有一点就是，整个辽东的确可不光是只有朵颜三卫，蒙古人，边民，其实还有高句丽的后裔，以及来自日本和朝鲜的浪人团体。
他们的数量虽然少，可却比普通边民更加的难对付。
让大明头疼了几百年，遍布在整个辽东地区的的山贼马匪几乎全都是边民和浪人组成的。
他们作风剽悍，行动迅捷且心狠手辣，一旦碰上可就是个大麻烦。
可有关这些事情，周寿根本就没办法跟别人说，说了也只会让包括钱皇后在内的所有人担心。
思来想去，周寿也只好用自己还有其他计划要执行来搪塞钱皇后。
可今天的钱皇后似乎是铁了心似的，非要问个究竟。
“少拿这个借口来搪塞我，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了，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钱皇后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周寿实在是没办法了，也只好挑选一些现在能说的事情简单跟她说了一遍。
“其实我故意拖慢行进速度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我已经和瓦剌人商量好了，打算卖一些武器铠甲给他们。
而那些铠甲还未全部打造完成，所以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冲！”
这话一出，钱皇后就和当初第一次听到周寿这个计划的沈炼一样，当时就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好半天，钱皇后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周寿，你疯了还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贩卖武器铠甲给敌人，那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啊。”
周寿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回事这个表情。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这么做的原因又给她重复了一边。
可即便如此，钱皇后还是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削弱瓦剌人的方法有很多，可你为什么偏要选择这个方式呢。
难道你不知道，瓦剌人一旦拥有了这些武器铠甲的支持，他们必然会再次对大明发动侵略，到时候会有多少大明的将士惨死在他们的刀枪之下啊。”
周寿叹息一声道。
“难道没有这些铠甲和武器，瓦剌人就不会侵略大明了吗。
我这么做，至少可以为大明换回来几万匹上好的战马，假以时日，为朝廷组建一支十万人以上的骑兵部队，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相比之下，到底谁占了谁的便宜，岂不是一目了然。”
“而且，我先前不是也跟你说了吗，我和陛下早已经做好了防范瓦剌人进攻的准备。
到时候不管他们来多少人，也只有功亏一篑这一个可能。
既然大明根本就不怕他们的进攻，那他们多几万套武器铠甲，又算得了什么呢。”
钱皇后被他这话给说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了。
半响过后，她才目不转睛的盯着周寿道。
“你就这么肯定，咱们大明一定能抵挡得住瓦剌人的下次进攻？
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大明没能抵挡得住瓦剌人，那你的所有计划岂不是都要泡汤了。
难道你就没想过这个后果吗！”
周寿见自己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布置能抵挡得住瓦剌人。
于是他将钱皇后拉到了马车的车窗边上，指着跟他们并排行走的一辆马车道。
“看见那辆上面盖着红布的马车了吗。
你先前不是问过我，里面装的是什么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那被红布遮盖着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门可以打到三里之外的大炮。”
钱皇后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了溜圆，满眼不可置信的道。
“你居然连大炮这东西都敢私下铸造，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个勇气。”
周寿呵呵一笑。
“我连私兵都敢养活，铸造几门红衣大炮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瞒你了。
这次我一共带过来十门红衣大炮，一是为了防御朵颜三卫和各地的马匪，二是可以在关键时候给瓦剌人来个背刺，让他们腹背受敌。”
钱皇后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道。
“就算你有十门大炮，也未必能对整个战局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