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起义军

陈启贤一早便被一旁的牛宏叫醒。

“兄弟,醒醒,洒家有事情与你商量。”

陈启贤睁开眼,看到牛宏神色慌张,如此胆识的他竟也有这番时刻,想必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陈启贤穿起衣服:“何事啊?大牛哥,起的这么早。”

牛宏招招手让陈启贤跟着他出去聊。

二人来到马鹏,牛宏搓了搓手:“兄弟,洒家知你的秉性,洒家也不瞒你,洒家那群同乡正在谋划去河南投靠别人。”

陈启贤想了想:“这是好事啊,天津城紧靠北平,守备森严,况且天子脚下压迫更加显著,流民到此确实很难生存,只是我本想叫大志哥等人再熬一熬,等我那些货船可以航行了,还想着叫他们来当火长嘞。”

牛宏听完一笑:“哈哈,兄弟真是太看的起我们咧,我们那的人可都是旱鸭子,在水路上呆不惯。”

陈启贤点点头,确实也是,陕西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平时已经是极度缺水,又哪会有宽广的河流供大家戏水呢。

“那他们作何打算?是否缺少盘缠?我手头上还算宽裕,就当是给他们的送别礼了。”

牛宏见陈启贤掏着自己的钱袋子,忙一把手拦住他:“哎,兄弟,洒家可不是这个意思,上次去北平你都已经给了他们不少银子了,哪里好意思再问兄弟要盘缠。”

“哎呀,洒家就直说了吧,他们其实是去那边投靠起义军的,他们有意叫我们一同前往,不知兄弟作何感想?”

“起义军?”

陈启贤之前料到过陕西那边会有大量的起义军崛起,只是没想到他们都已经行动到河南一带了,若照此下去,必定会在全国范围内掀起极大的风浪。

“大牛哥,你是想跟他们一起走?”

牛宏低着头,表情看上去十分郁结:“若兄弟肯一同前往,洒家自然二话不说,可若兄弟执意留在这,洒家说过,愿意一辈子跟着你。”

陈启贤笑着拍了拍牛宏的肩膀:“大牛哥义薄云天,我当心领了,我在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可能暂时不会考虑离开,可若大牛哥有更好的志向,我可不想你为了我在这委曲求全。”

牛宏摇摇头:“洒家料想的没错,兄弟早有自己的打算,岂会甘愿屈居人下,投靠他人。”

陈启贤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起义军这条路未必好走,你们若想明白了,我定当全力支持,你们若还犹豫万分,待在天津城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受罪。”

牛宏点点头:“嗯,洒家明白,洒家那帮同乡交代洒家,若无机会告别,定要亲自向你磕头致谢,他日若你有需要,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完牛宏当场跪下,迅速的“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陈启贤想扶都扶不起。

陈启贤嘴上虽对他们表示支持,可心里还是十分担忧,乱世的农民起义军千千万,能成功的可是寥寥无几。

毕竟他们要对抗的可是一个泱泱大国的力量,若他们没有十足的气运和实力恐怕连史书都不会有他们的一笔。

只不过留在这里也未必是更好的选择,前路漫漫遥不可知,若他们有机会出头自己也会十分欣慰。

二人回到住所,陈启贤今日要去那几个名医家中讲课,之前与他们相约好了,一周去一趟,身为人师总不能言而无信,况且自己还有大事要与他们商榷。

兵营门口已经有一架马车在等候,想必这是那帮学生雇给自己的,也算是尊师重道了。

不过这马车带着人可太难行走了,陈启贤都觉得还不如自己走来得快,中途车轮还陷进去了一次,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到了对方家中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几位学生在雨中屋檐下傻傻等候了不少时间,陈启贤一看,当场除了家中有事或外出听诊者,足足有九人。

这阵仗竟比原先来拜师的都要多上几个,看来这帮学生平日里没少宣传陈启贤的事迹。

几人在门口,排成两排,恭恭敬敬的对着陈启贤行礼,原来这帮人有些也是师徒关系,那算下来自己岂不是都要当师公了。

将陈启贤请进大堂之后,他发现这位东家家中便是医馆,这倒是省了不少开销。

今日,这东家特地腾空了一块地方出来供陈启贤讲课。

几人执着纸笔,犹如课堂上临考的学生,陈启贤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当个老师给人授课。

还没开始,几人先是来了一番自我介绍,随后便是对陈启贤之前救人之事的一顿马屁。

陈启贤倒也由着他们,只是希望他们别在接下来的时候抛弃现在的观念才好。

几人落座后,陈启贤便开始了今天的第一堂课。

下面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今日便把那神奇的药水公布于众,可谁知他根本没准备讲青霉素的事情。

“今日,为师要讲的内容是,治疗及预防鼠疫。”

嗯???

下面所有人都紧皱眉头,互相瞪眼,没等陈启贤接续往下讲,这帮人便开始了互相议论。

“不对啊,不是应该讲治疗肺痨嘛?”

“这......这怎么还和鼠疫扯上关系了?”

“大家只想知道那神药,为何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呢?”

......

陈启贤料到了这群人会如此诧异:“咳咳,为师讲课底下为何如此喧哗。”

陈启贤摆起了老师的作派,底下这帮比陈启贤大了好几轮的学生也只好闭上嘴安静下来。

这授业恩师的地位可如同父母,即使有一丝丝的不满他们都不敢表达出来,要不然便会被外界传一个目无尊长,大不敬的臭名声。

不过,不满归不满,站出来提问还是能被允许的范畴。

“先生,为何第一堂课要讲鼠疫呢?我们天津城百年恐怕都难得一见这鼠疫,学这个真的有用么?”

陈启贤清了清嗓子,不知者不罪,他还是耐心的答道:“想必你们前几日都听说城内有一人大肆购买治疗鼠疫的药物,不错,此人正是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