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收起惊讶,带着陆琛进入镖局,一进入前院,便听到有打斗声。
再往前走,看到演武场下围了一群人,便知镖局有事发生。
二人走近一看,竟是龚淮和一名光头少年战在一起。
离擂台不远处的看台席上,刘灞刀柳涵脸色凝重,王县丞以及三位武馆馆主脸色阴晴不定,而莫药师韩永胜等人眼中则是流露出惊喜之色。
随着厉南飞一声“败”字出口,光头少年阿光一拳正中龚淮胸口。
龚淮闷哼一声,整个人飞出擂台,倒在地上。
他咬着牙,嘴角流出一缕鲜血,一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输……”
阿光叹了口气,脸上丝毫没有胜利后的喜悦。
“唉,本以为能打个尽兴,没想到我还没发力,你就倒下了,无趣无趣,当真无趣。”
这一番话,直逼得龚淮咬牙起身。
“再来……我还没有败。”
还想上前,却被赵霖拦下。
“龚师弟,你受伤很重,先去治疗。”
“不……我没受伤。”
龚淮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但嘴上仍然强硬的很。
突然一瞥,瞥到陆琛,脸色突然涨红:“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师父也不会受他人发难而憋屈。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毫无准备打这一场擂台,都怪……”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赵霖打晕。
赵霖看向刘灞刀,得到刘灞刀眼神示意,这才将龚淮带下去。
这时厉南飞捋了捋胡子:“刘镖头,我这孙子下手没个轻重,老朽替他赔个不是。”
“比武场上,拳脚无眼,死伤不论。”
刘灞刀心平气和,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
其他三位馆主面色凝重,但眼中似乎多了一份释怀。
确实,“武陵刘霸刀”都输得起,他们又何必耿耿于怀。
事实证明,别人的痛苦,有时候确实会排解己身的忧愁。
王县丞看气氛不对,站起身来。
“王某不懂武功,但深知切磋比试,意在交流武学心得,切莫为此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没错,王大人说的对。”
莫药师附和一声,看向陆琛:“既然刘总镖头新收高徒回来了,不如我们前去看看他带回什么拜师礼,诸位意下如何?”
王县丞没有动身,而是看向刘灞刀。
刘灞刀看到陆琛,心中怒气这才去了一半。
今天是自己收徒之日不假,同样也是这打渔少年拜师之日。
对方并无过错,该有美好一天。
他长出一口气:“十三,你把给为师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吧,先说好,若是很贵重,铺张浪费,为师可不大喜欢。”
他这话算是给众人下了心理暗示,不论陆琛拿出多么便宜的礼物,他都会说喜欢。
陆琛自然也听出刘灞刀的话中之意。
贵不贵不知道,但重是一定重的。
他拱手一礼:“没在身上,还请师父移步门口。”
“哦?这样啊,那就一道去看看吧。”
刘灞刀还受龚淮比武失利影响,兴致不是太高。
看台席上的几人在刘灞刀带领下,来到正门。
镖局门口此时黑压压一片,都在围着一辆牛车。
莫药师拐杖戳了戳地板:“拜师礼何在?该不会是米面粮食吧?”
陆琛来到牛车面前,不知何时,鼍龙身上盖着一层黑布。
武大一看陆琛走近,连忙让人把车再往前拉一拉,直至正对台阶上刘灞刀众人。
待一众村民散开,陆琛一把掀开黑布。
将鼍龙全貌完完全全展现出来。
近六尺长的身躯,皮甲如岩石一般,背上还放着一柄鱼叉。
“师父在上,这鼍龙便是弟子准备的拜师礼。”
刘灞刀眼睛一下子睁大,瞬间精神抖擞。
“好!”
三位馆主满脸震惊,说不出话来。
王县丞亦是如此,惊讶过后,指着鼍龙道:“这……莫非是那澜阳湖水怪?”
一名捕快上前:“回禀大人,确与目击村民描述一致,此兽是水怪无疑。”
“好好好,刘镖头高徒如此本领,本官现在就去为龙威镖局请功。”
王县丞眉笑颜开,肉眼可见的兴奋。
原本任由水怪闹腾下去,不说年底政绩过不了关,若是捅到郡里,弄不好要治县衙一个办事不利,失察失责之罪。
而现在事发不过几日,水怪就被降伏,不仅头上乌纱保住了,更是功绩一桩。
他与刘灞刀告辞,带人急匆匆离开。
柳涵这时,也来到门口,身后跟着李满等几名学徒镖童。
看到此景,没有一人能保持淡定。
“十三呐,你可真是给为师送了一份大礼啊。”
刘灞刀也从惊喜中平复,直接拎起莫药师,一个纵身,将其带到鼍龙嘴边。
“莫药师总吵着要看,知道你老眼昏花,靠近些,以免你看不清。”
“你……”
莫药师怒目圆睁,他哪里受过这般对待。
蹬着腿,像极在老鹰手中挣扎的小鸡。
赌坊四名红梃武者,无一人敢上,只能眼睁睁望着。
莫药师大叫道:“老夫看完了,你快些放我下来。”
刘灞刀轻笑一声,松手走开,莫药师一屁股坐到地上。
韩永胜这才敢带着几名打手,上前搀扶莫药师。
厉南飞不喜不怒,一直拉着阿光的手。
阿光不停嚷嚷着:“爷爷,爷爷,他们输了还没给战利品呢。”
刘灞刀眉头微皱,稍稍恢复一些的兴致,又被打掉。
胡名远这时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刘灞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里面两粒破障丸,知足了吧?”
阿光摇摇头:“不要不要,这玩意我已经吃腻了,我要更好玩的东西。”
厉南飞摸摸他头:“那你想要什么?先去拿拿看,后面自有爷爷跟他们商量。”
“好。”
没了厉南飞的拽着,阿光立马冲向牛车。
陆琛隐约知道一些,这名叫阿光的少年赢了比武,是要有彩头的。
但对方冲向牛车是什么意思?
不能是想要鼍龙吧。
再仔细一看,并非如此,他顺着对方的视线。
鱼叉。
那绝对不行。
眼看阿光就要摸到鱼叉,陆琛右手虚抓,一把箍住他手腕,接着一推。
阿光轻咦一声,冷不防被他推出去几步远。
陆琛一个转身,顺势已将鱼叉拿在手中。
阿光手腕微红,并未受伤,有些好奇地看向陆琛。
“你干嘛不让我取走战利品?”
陆琛脸色平常:“别打我鱼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