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冬天的确是挺冷的,一个人睡觉总是捂不暖手脚,好在,有她陪着我,我总是能和她睡在一块,我不再觉得冷了。出租屋里有空调,她从来不问我为什么冬天不开暖气,她训斥过我,但她也知道我想省钱吧。
“你现在省的以后都要拿去治病!冻坏了还要吃药!别像个傻子一样。”她和我说。
我笑了笑,刚想起来拿遥控器,可她把我抱的更紧了,可能是她感觉有些触动,我身体动了,我不准备拿遥控器了,我也抱着她。今天是休息的日子,在上海打拼,每个月大概能放三四次假,一开始更多的是疲惫,后面就有些麻木了,不过,我还是对生活抱有些许希望。
我是从家里出来的,在考上大学后又匆匆与青春告别,挥手和我的青涩说再见,然后就一直走,一直走,最后来了上海。
我的学历不算很高,普通本科的水准,一开始压根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只能去橡胶厂打模具。其实进入工作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要为生活喘息了,同一个流水线总是缺不缺人我不知道,循环往复的工作总是很乏味,她是什么时候在我旁边的机器开始工作的,我不记得了,她那时候很沉默寡言的,可能就算周遭的日子热情一些,我也不会主动去交流吧,大家都在和生活作斗争。
可能缘分有些莫名其妙,我有随身带创可贴的习惯,应该是马上下班的时候,还有最后几个模具,她发出了一点声音,声音不大,但被我听到了。我看到她的食指上烫了一个水泡,水泡上流了些血。再看到她旁边打烂掉的模具,我就明白了,她盯着手指有点发怵,我走了过去,把创可贴递给了她,告诉她,先用着吧。
她的表情很诧异,我想,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样的,被一个经常站在自己身边的工友突然递上了创可贴,但是这两人又没有什么交集,换作是谁都会诧异吧,之后,她和我说了谢谢,再慢慢把创可贴贴好,她说她要请我吃饭,其实就是食堂里的饭菜,我一开始本想拒绝,她执意要带我去,我也就跟着去了。
其实这座厂不是很大,基础设施也很一般,但是食堂烧的菜还不错,我知道上海一带喜欢吃甜口,但是食堂烧的饭菜和老家口味差不多,没那么腻,算是我的一点欣喜吧。
之后,我和她坐在一起吃饭,然后我们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和不怎么热忱的外表不太一样,可能是没能找到说话的对象吧,也是,生活的压力都把人压的喘不过气了。
她和我说,她高中的时候成绩一般,后面去上了大专,学了门技术,好像是跟食品有关,我只知道会做一些吃的,但是她现在没什么本钱,只能出来打工,我点点头,表示两个人的境遇差不多,莫名的欣欣相惜的感觉。
之后,我们打卡下班,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可以在微信上发消息,很方便。
漂泊的生活挺难熬的,一开始总是满腔热血,又被生活的冷水浇灭,然后就慢慢开始成熟,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