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年夜

大年夜前夕,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街上肆虐着凛凛寒风,吹拂着哪家公子的身影。

人海攒动,小卖铺前什么人都有。在这世道上,就算穷的一贫如洗,家徒四壁了,也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也得装的衣衫满贯,否则要不是被拐被卖,就是被欺诈诡骗。色,财,酒,欲都在各家招牌下暗流涌动着,在哪个蒙面人眼眸中闪着。难免有妇女孤身带着孩子出来逛的,那男孩瞪着小眼,睨着双目,紧紧攥着母亲的手,可总恍惚间夹杂着寒雪飘来的尘风将他拽走,留不下一丝气息,更别提那些四处赏玩,佩珠铜玉饰的小姐了。若非身边有高手在护,就算热闹朴实如大年夜的街市,也得万分小心。

喧嚷的街道上难得有一次安静,只见那尘雾扬起,一辆镶红马车缓缓行驶入视野。马车夫挥鞭疾驰,这该是遇到贵人了。

“谁呀,气场那么大,婚车又不像,不会是那藩国公主吧?”

“不可能,阿嫂定是新来的嘞,你觉得像吗?这马车咕咕噜噜转悠的轮子咱做生意的也能听出来,这全京城除了皇家贵族,皇亲国戚,也就只剩那江家大小姐嘞!”

“江家,这好似是那三朝元老之族啊,了不得了不得。”

“阿嫂,你新来的,不懂咱平民百姓的规矩,这种时候该让的就得让,你不让人也拦不住…”

马车伴着风声一路袭来,帘子旁边的一串红铃叮当作响,传言谁能窥见那帘中女子的面容,谁就要交坏运了。自从上次宰相公子以为胜券在握,伸出虎狼之手,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把利剑砍落双臂,第二日便暴毙而亡以后,再也没有哪个敢这般大胆的。因此,江家大小姐那俏丽姣好的脸庞又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近来城中凡是说书的都在讲她的故事,只见那说书人三两步跳上楼台,挥扇转一圈,摆出一个妩媚的姿势,随即轩面白扇往空中一扔,翻一个跟斗双腿夹住,再用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这套动作真可谓行云流水,俘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啊,现在的市面上都是靠这个赚钱的。”

说书人在台上滔滔不绝,旁边一小桌上摆着供着的花生,腊肉,蜜乳,香气扑鼻。食客们蜂拥而至,木质小桌边一位公子身穿白衣,头系白鹳带,腰带泛宝蓝色,他皮肤纤细,眉目清秀,发梢乌黑,眼神观察着每一角落。他身边一黑衣男子也在随说书人滔滔不绝,“够了,别说话了,你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白衣公子厉声斥责。

“是是是公子,属下知错。”

“我问你,刚刚说书的讲什么你可曾听到?”

“这当然了,属下嘴还在说,耳朵却还机敏呢,”

“他说那江家大小姐名江若桃,从小就生的亭亭玉立,面似桃花,肤若凝脂,因此得名,江小姐,为人谦善,从小便礼仪周全,江家无论上上下下的人都敬重她。她就好似天仙下凡,就连太后都对她称赞连连,从小便和太子定下娃娃亲,当时的江大小姐,那可是轰动一时的人物,只是最近几年,脾气变得越发奇怪了,动不动就发暗器杀死奴仆,平时外出也都要穿一身黑斗篷,眼睛通红,面容狰狞。”

突然,那白衣公子眼神一晃,轻声低吼:“不好,快逃!”顿时生出戾气,拔剑便走,那黑衣男子慌了神,急忙掏出玉佩遮掩,踩檐而逃。身后一抹血红的刀刃正缓缓逼近。

两人逃远了,正没搞清楚状况呢,便听见耳边传来的风声,反复有一女子声音,“朱家大公子朱奕秋和侍卫顾侠,你们好生大胆啊,哈哈哈哈哈”旷然昊天荡漾着回响,仿佛震撼人的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