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偶遇

时间推移，夜幕渐渐降临。

“呜...汪。”

王蝉刚刚从山上跋涉回到院子，已经和他混熟的小黑就迈着小短腿，摇着尾巴从房间里迎了出来，热情的在他脚边蹭来蹭去，让他难以迈步。

十几天过去，小黑比原来大了一圈，好在颜值还没有崩坏，因此没有失去王蝉的宠爱。

“滚开。”

王蝉笑骂一声，用脚将它轻轻拨到一旁，借此时机大步走进房间里，一边开始起灶生火，做起晚饭，一边对亦步亦趋跟进来的小黑说道：

“先自己去炉子那边烤火，一会儿多给你吃个鸡屁股。”

小黑听不懂人话，依旧在他脚边晃悠着。

训犬这门技艺想要达到入门，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简单，不过即使学不成技能，他也不会后悔领养小黑回来，心里觉得就算当做宠物养着，让家里不显得那么冷清，就非常不错了。

不多时，一锅热腾腾的鸡肉出锅，王蝉挑了些鸡头、鸡脖子、鸡屁股这些不吃的位置，又舀了些米饭，一起放到小黑狗盆里，来到壁炉边上。

“小黑，握手......”

看着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脚边的小黑，王蝉蹲下身来，一边伸出空着的手，一边严肃地发出了小黑如今唯一学会的指令。

小黑的确是只聪明的小猎犬，闻声就乖巧地蹲下身来，向他递出了爪子。

“好狗。”

笑着摸了摸狗头，王蝉把狗碗放在壁炉边上。

小黑随即就把头埋进狗盆，大口朵颐了起来。

王蝉静静看它吃了一阵，回到灶台洗了下手，点起一盏油灯，也吃起了晚饭。

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跳跃，将屋内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暖色调，一人一狗都埋头大口朵颐，有种淡淡的温馨。

次日，东方欲晓。

王蝉早早起床，取出一口包袱，往里装上虎头面具、三册自己原有的武技、少许干粮、四张大楚宝钞和些许碎银，然后又取出了钢刀、飞刀、弓箭这些用来防身的武器。

做好这些出行的准备，他生火热好昨晚剩下的小半只鸡，简单吃完，又给小黑特意准备了够吃两天的米饭和肉干，随即煞有介事地对慵懒趴在壁炉边的小黑说道：

“小黑，我要出一趟远门，好好在家里看家，明白？”

小黑抬起头，冲着王蝉“汪”了一声。

“好狗。”

王蝉俯下身摸了摸小黑的脑袋，又是笑着夸赞了一句。

据李远山说，专业的训犬人，能够通过猎犬细微的肢体语言，读懂猎犬的心意，他虽然还看不出小黑的心意，但见它做出回应，就当它已经深刻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是只聪明的狗。

这样自己也会比较舒心。

“我走了。”

没有过多磨蹭，王蝉很快带着包袱和武器独自出门而去。

此时天色还早，一路上他也没看到几个人影，来到码头上逛了一圈，一时半会也没找到前往山阴镇的船，只好在过道上找了个地方静静等待。

而等了才没一会儿，王蝉眼睛余光忽然觉察到有人靠近过来。

扭头看去，他便见有三个熟面孔朝自己迎面走来。

这三个人每个都背着两个大包袱，腰上挂着钢刀，有点像行脚商打扮。

当他放去目光，其中一个一个穿着灰褐色短打，二十出头的高瘦青年，朝他咧嘴一笑，调侃道：

“阿蝉，这么早，又是带弓，又是带刀的，要去参军打仗啊？”

王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口问道：

“辉哥你们这么早，是要去哪？”

这三个人都是镇上的混混，说话这人名叫李辉，家住在李家厝，之前经常给他送菜的妇人，就是李辉的叔母。

前身早两年原本还想着跟李辉后面混，但李辉却是看不上前身，也烦家里人念叨他自己不学好，还要带坏别人，所以平日就不怎么带前身玩。

另外两个都是东面刘家厝的人，一个叫刘通，一个叫刘变，是堂兄弟。

“自然是帮虎哥出去做事。”

李辉理所当然的笑着回应一句，脸上流露出些许得意。

“哦！”

王蝉微微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接话。

山里人文化不多，以龙虎豹之类猛兽为名的人不在少数。

李辉口中的虎哥，自然不是坟头草可能已经三寸高的徐虎，而是刘家厝的刘虎。

这刘虎前些年曾与其堂兄刘龙一起去县城的黑蛇帮打拼，后来据他自己说是不喜帮派重利轻义的环境，就独自回到的镇上发展。

那时他就已是养气境圆满，据说现在已经开始修炼刘家家传的炼肉功法，成为真正的武者指日可待，手下有十几个跟班。

不同于成日游手好闲的徐虎，刘虎家境不错，而且比较有商业头脑，倒是看不上偷鸡摸狗的那三瓜两枣，而是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帮人，在镇上开着一间小酒楼，同时也时常在县城、乡镇，以及周边的黑市上，兼顾做着各种倒买倒卖的生意。

一伙人在镇上的口碑，算是毁誉参半。

“你是阿蝉？”

边上中等身材，面貌平平的刘通，打量了王蝉两眼后，则表现的有些惊讶：

“之前还听李辉说你已经改头换面，成日在家里练拳，说句不中听的，原来瘦的跟竹竿一样，没想到两三个月不见，变化居然这么大，真叫人刮目相看，若是在外面碰上，恐怕是认不出来了。”

五大三粗的刘变看着王蝉，也跟着笑道：

“阿蝉，看你现在这身板，高高壮壮，想来最近练拳练的很不错吧？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也来跟虎哥做事？正好虎哥最近手上有个不错的买卖，但还缺些人手把生意铺开。”

“承蒙变哥看得起。”

王蝉礼貌道了声谢，才语气歉然地婉拒道：

“不过我就是近来吃得好，长了一身肉而已，要是耽误了虎哥的生意，那可担待不起。”

实际上，他拒绝对方倒也没别的原因，单纯就是觉得帮人打工没钱途。

刘变显然没想到王蝉拒绝得这么干脆，愣了好几秒，也不知是不是觉得面子挂不住，皱起眉头，明显有些不悦道：

“虎哥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清楚的，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难道你以为虎哥会跟徐虎那般骗你不成？”

镇上的混混和混混之间，当然也是存在鄙视链的，刘虎一伙人就处在鄙视链的上层，向来是看不起徐虎这些不入流的角色。

“阿蝉现在跟我远山叔学箭术呢，也抽不出时间来帮忙。”

李辉见状摆了摆手，笑着帮王蝉打了个圆场。

刚刚还有些不悦的刘变顿时就舒展眉头，好奇问道：

“阿蝉，李叔难不成要把寻宝人的衣钵传授给你？”

刘通也是直勾勾将目光锁在王蝉脸上，表情诧异中，还带着几分羡慕。

“没有，就只是学学箭术。”

王蝉摇头回答，心里倒也清楚两人的反应为何会这么大。

寻宝人搜山寻宝所获的珍兽和宝药，是每个武道势力都需要的东西，几乎每一样都价值不菲，资深的寻宝人，无论到哪个势力都是座上宾。

传闻这类人具备类似风水师那般‘寻龙点穴’的手段，在山中行走，不仅能通过一个地方的气候、山脉的走势、河流的走向、地质土壤的状态，判断出宝药和珍兽所在的灵穴，还可驯服珍兽，甚至妖兽为己用，总之玄之又玄。

像李冬生那位师父，就是个职业寻宝人，李远山也是借着这一层关系，加上作为猎户多年在深山中行走积累下的经验，才摸到了搜山寻宝的门槛，但其实远算不上专业。

一念闪过，他又不禁想起李远山近日喝酒时候，总跟自己科普山中狩猎见闻的举动，忍不住想道：

“李伯会不会真想培养我当寻宝人呢？”

不过，这话他显然是不好主动去问的。

“阿蝉，远山叔愿意教你箭术，说明还是看好你的。”

李辉笑呵呵道：

“好好练，说不定有机会呢！”

“是啊！”

刘通和刘变也笑着附和道。

王蝉看着眼前三张笑脸，莫名有种怪怪的感觉。

怎么说呢......

有种既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既视感。

这时李辉平复笑容，又打量了王蝉两眼，疑惑道：

“对了，阿蝉，你这是要去哪？该不会和我们一样，也要去黑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