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是咬定了要闹大，冷笑道：你是蚌河寺的和尚？
吉祥和尚道：不错！蚌河寺怎么了？
那人道：听说你们天天拜泥像木偶。大活人跪求泥像保佑就不蠢了？那些土瓦能保佑你什么？是长生不老？还是富贵荣华？
他顿了顿，提高嗓门道：据我所知，你寺属下牧民多住牛棚里，枕着牛粪睡觉，一年到头连青稞面也吃不上，都是吃野草过活。你们几个和尚都是油光满面，看起来伙食不错。
吉祥红着脸道：你敢对神不敬，必然受到神罚。你不见地狱，就以为没有地狱了？渎神者必下地狱！
那人哈哈大笑道：地狱？你见过地狱吗？
吉祥道：死人才见过地狱！
那人笑声一敛，正色道：这里就是地狱！
吉祥道：这里？
那人道：人间就是地狱！你早就在地狱了，还毫无察觉。你们蚌河寺修的法不过尔尔。
折帽人叹口气，轻轻道：人间地狱，确实如此。
为首那人奇道：原来法王也在。
法王？
唐菖蒲倒是没认出这人是哪一位法王。
西域雪山下上师教确有一十九位法王，在传说中都是身怀高深法术之辈。
大智、小星、吉祥三僧的师父，蚌河寺的牛魔法王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法王因三次击败满海和尚，在中原名声大振，是法王中名气最大的。
江湖人都称之为牛魔王。
据说上师教有九天十地一十九法王，各人名号本就对应魔界欲天般若波罗蜜嘉嘉布隆迪的一十九位法权极大的魔王，所以称牛魔法王为牛魔王也并无不妥。
传说中，一十九法王所修炼的魔法，一旦大有所成，足可以一人破万军。
满海和尚第三次败绩后，曾对座下虎相、豹相、狮相、鹤相等徒弟感叹道：我精研武功几十年，自问对天下武学了若指掌，却实在想不出破解牛魔王功法的办法。这已是第三次败了。若是其人再来，只怕我还是不能取胜。
虎相问道：每次决斗我们都不能观战。不知这妖僧用的究竟是什么妖法？
满海和尚闭目半晌，缓缓道：如非亲见，实难以描述。
虎相奇道：为什么？
满海和尚道：景象奇幻，实非人间所有。其人一旦施展魔法，如神魔临凡，实非武功可敌。
虎相道：若再战，我们可否观战？
满海和尚道：不可。你们功力尚浅，抵抗不住魔法，即便围观，仍有受伤之患。
虎相等不敢反驳师父，却俱暗中不服。
那人说戴折帽的是一位法王。
那这人又是其中哪一位呢？
折帽人淡淡笑道：玄门江南东道江东堂堂主司徒有道先生居然认得区区在下？
司徒有道道：那根普巴是法王信物。我曾见过几次。各家法王徽章不同，但普巴形状还是一样的。
折帽人道：不错。这个确实是法王信物。
司徒有道道：我虽认出阁下是一位法王，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
折帽人道：尊驾不妨猜一猜。
司徒有道道：雪山一脉一十九法王，除本部一十五位寺主法王。于漠北中原与西域共有四位法王。
折帽人点头道：确实如此。只我们四人不常在雪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