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蛮荒纪事

陆昭然在时空乱流中睁开眼时,掌心握着的半截诛邪剑正在消融。他坠落在一片赤色荒漠中,天穹悬挂着三轮血月,远处山峦起伏的轮廓竟与诛邪剑记忆中的巫族图腾重合。

“大巫祭!这里有个穿怪衣服的!“

粗犷的呼喝声传来,三名身披兽皮的壮汉围拢过来。他们脖颈挂着兽牙项链,脸上涂着与巫月相似的靛蓝纹路。陆昭然试图调动灵力,却发现此界灵气狂暴如刀,混沌道纹竟被压制在丹田深处。

为首的刀疤汉子突然跪拜:“是祖巫显灵!这伤痕...“他颤抖着指向陆昭然心口剑疤,那处伤口正与荒漠中央的祭坛图腾完全一致。

当夜,陆昭然被抬到赤岩部落的祭坛。十二根图腾柱上雕刻的并非祖巫,而是十二柄形态各异的断剑!老祭司用骨刀割开他的手腕,鲜血滴在祭坛中央的剑形凹槽时,整片荒漠突然震动。

“三千年了!“老祭司癫狂地挥舞人骨杖,“预言中的断剑者终于...“

祭坛裂开深渊,喷涌的并非岩浆,而是凝固的剑意。陆昭然被剑气托起,望见地宫深处那具冰封的青铜棺——棺中女子手握诛邪剑完整版,面容竟与慕晚晴一模一样!

“娘亲?“陆昭然触及冰棺的刹那,蛮荒天道突然降下紫雷。棺中女子睁开竖瞳,诛邪剑尖抵住他咽喉:“何人扰本座长眠?“

混沌道纹应激而发,与诛邪剑共鸣。女子突然痛苦抱头,记忆碎片自剑身涌出:画面中她率十二剑侍血战天外邪魔,最终将心脏炼成初代诛邪剑镇压九洲...

“原来你才是初代剑主!“陆昭然抓住剑柄,蛮荒灵气疯狂灌体。女子残魂突然清醒:“快走!祂要醒了...“

地宫穹顶轰然炸裂,赤色荒漠升起九座血肉祭坛。陆昭然抱着冰棺冲出地宫,却见赤岩部落已成血海——幸存的蛮族正在异化成半人半剑的怪物,而悬在血月上方的,正是幽冥黄泉的投影!

“本座该称你陆昭然...还是天青?“

云澈的声音自血月中传来,他脚踏黄泉弱水凝成的蛟龙,手中浑天仪镶嵌着九枚剑主心脏:“你以为轮回便能逃脱?每个世界都有剑渊...“

诛邪剑突然脱手,与云澈手中的初代剑主佩剑共鸣。两剑交织的刹那,陆昭然灵台浮现终极真相:所谓天外邪魔,实为初代剑主斩落的恶念所化。每任剑主陨落,邪魔便强盛一分!

“现在明白了吗?“云澈的瞳孔分裂成剑形,“本座即是你斩出的恶尸,九洲不过是你我博弈的棋盘!“

蛮荒天道在此刻苏醒,三轮血月化作诛邪剑形态。陆昭然徒手接住劈落的月华,混沌道纹突破此界限制:“那就再斩一次!“

地宫冰棺突然炸裂,初代剑主残魂附体诛邪剑。两代剑主隔空联手,剑光照亮三千小世界。云澈的浑天仪寸寸龟裂,却在彻底崩毁前捏碎巫月留下的骨笛:“你以为赢的是谁?“

幽冥投影中浮现九洲现状:本该灵气复苏的大地爬满肉灵芝,各派修士正在异化成剑傀。慕晚晴的魂影高悬天穹,额间嵌着初代诛邪剑碎片——她竟成了新天道载体!

“这才是真正的诛邪剑阵...“云澈在消散前大笑,“以苍生为剑,斩七情六欲!“

蛮荒纪元开始崩塌,陆昭然握着两柄诛邪剑残片坠入时空漩涡。在意识消散前,他听见初代剑主的叹息:“去寻真正的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