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咖啡与火焰之歌

毕方盯着咖啡机上的英文按键，红色马尾辫因为焦躁微微翘起。这是她第七次把卡布奇诺做成岩浆喷射——字面意义上的岩浆。

“小方啊......“店长王姐拿着灭火器走过来，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新来的帅哥顾客在第三桌。“

“唰“地一声，毕方的马尾辫窜起一簇火苗。玻璃柜台里的提拉米苏突然自燃，展示柜里的马卡龙集体爆成烟花。

“冷静！冷静！“王姐抄起灭火器对着甜品柜扫射，“你就当他是颗会走路的仙人掌！“

毕方拼命点头，攥着围裙边蹭到出餐台。第三桌坐着穿白衬衫的男生，侧脸在晨光里像是漫画剪影。她感觉耳尖开始发烫，托盘里的冰美式突然沸腾起来。

“您的......您的美式。“毕方把杯子放下时，杯底已经在桌布上烙出焦痕。

男生抬头微笑的瞬间，吊灯“砰“地炸成满天星。整个咖啡厅陷入黑暗，唯有毕方头顶的火苗在欢快起舞。

“电路老化！“王姐中气十足的喊声从后厨传来，“马上就好！“

趁着黑暗，毕方蹲在桌下疯狂吹气试图熄灭桌布上的火星。突然有人拎着她的后领把她提起来，对桌男生举着手机电筒，光照里站着一个穿深蓝制服的颀长身影。

“王......“毕方刚要开口就被捂住嘴。

腾蛇扫了眼冒烟的桌布，指尖轻轻一划，火星瞬间消失。他转头对男生颔首：“园区安保，例行检查。“

等男生离开后，腾蛇从兜里掏出枸杞保温杯，倒了些水浇在毕方头上。她头顶的火苗“呲“地变成一缕白烟。

“第几次了？“腾蛇看着墙上的焦黑痕迹。

“这个月第三次......“毕方对手指，“但是王姐说装修费从应龙开的玉石店报销......“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穷奇顶着一头碎钻似的晨光闯进来。保安制服被他穿得像黑帮电影戏服，第三颗扣子倔强地绷开，露出巧克力板似的腹肌。

毕方的耳尖“噗“地冒出两簇小火苗。

“大杯冰美式！“穷奇大马金刀坐下，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听说你们这儿的咖啡够劲——哇靠！“

他猛地跳起来拍打裤腿，毕方这才发现自己把浓缩咖啡浇在了他膝盖上——或者说，她手里的咖啡杯正在喷发小型火山。

腾蛇叹了口气，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喷涌的咖啡岩浆突然凝固成琥珀色的晶体，吧嗒一声掉进穷奇杯里。

“新品。“腾蛇面不改色，“岩浆玛奇朵。“

穷奇狐疑地抿了一口，眼睛突然瞪得滚圆：“这什么鬼东......“话音未落，他背后“轰“地展开漆黑的翅膀，咖啡厅里刮起小型龙卷风。

“收起来！“腾蛇一巴掌拍在他后颈。

混乱中毕方想去关电闸，结果摸到了漏电的线路。整条街的电路“噼里啪啦“炸出一串蓝火花，对面写字楼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我文档没保存！“

“服务器！服务器！“

腾蛇捏着眉心掏出手机：“饕餮，把消防车引去三号备用路线。烛龙，准备局部日食——对，现在。“

玻璃门外，乌云开始在空中聚集成旋涡状。毕方蹲在柜台后，看着自己指尖跳跃的小火苗轻声说：“对不起啊......“

“道歉不如赔我裤子。“穷奇不知何时凑过来，腹肌上的咖啡渍闪闪发亮，“不过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

“哗——“

这次是自动喷淋系统终于启动。在水雾与警报声中，腾蛇的声音幽幽传来：“维修费记应龙账上。“

雨停后，第三桌留下张烧焦的便签：“火焰很漂亮——应龙“。背面印着某拍卖行的烫金logo，上面罗列着近期失踪的二十八件上古法器。

为了安抚受惊的咖啡店顾客，王姐决定组织一次团建活动。当然，真实目的是让这群不省心的妖兽们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免得再闹出什么乱子。

“团建？“穷奇叼着棒棒糖，一脸不屑，“我可是上古凶兽，团什么建？“

“有烤肉。“王姐淡定地说。

“我去！“穷奇立刻举手。

毕方抱着一箱食材，小心翼翼地跟在腾蛇身后。她今天特意穿了防火材质的运动服，但耳尖还是时不时冒出小火苗。

“王队，“她小声问，“团建真的能让大家和平相处吗？“

腾蛇看了眼身后——饕餮正试图把整个超市的零食区搬进购物车，烛龙在跟自动门较劲（他坚持要手动开门以显示绅士风度），夔牛则因为体重超标被卡在了旋转门里。

“大概吧。“腾蛇揉了揉太阳穴。

团建地点选在城郊的森林公园。刚到目的地，穷奇就迫不及待地冲向烧烤架，结果一脚踩空，整个人栽进了湖里。

“救命！我不会游泳！“他在水里扑腾。

“你不是会飞吗？“腾蛇站在岸边，一脸无奈。

“对啊！“穷奇一拍脑门，背后“唰“地展开翅膀。结果用力过猛，把岸边的烧烤架掀翻了。

毕方赶紧去捡散落的食材，但手忙脚乱中不小心点燃了木炭。火苗“呼“地窜起三米高，把树上的鸟窝点着了。

“我的蛋！“一只乌鸦尖叫着飞过。

“对不起！“毕方手忙脚乱地灭火，结果越灭火越大。

腾蛇叹了口气，指尖轻轻一划，火焰瞬间熄灭。他看了眼被烧焦的树冠，又看了眼满脸愧疚的毕方，轻声说：“下次小心点。“

“嗯！“毕方用力点头，耳尖又冒出小火苗。

这时，饕餮抱着一堆零食跑过来：“开饭啦！“

众人围坐在湖边，开始享用“战果“。穷奇狼吞虎咽地啃着鸡翅，饕餮则把整个西瓜塞进了嘴里。烛龙优雅地用纸巾擦嘴，结果纸巾自燃了。

“你们看！“毕方突然指着湖面。

只见湖中心泛起一圈圈涟漪，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浮出水面。那是一条龙，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应龙！“腾蛇站起身，警惕地盯着湖面。

应龙优雅地甩了甩尾巴，溅起的水花把众人淋成了落汤鸡。

“各位，“应龙的声音像是雷鸣，“我听说你们在找我？“

穷奇抹了把脸上的水：“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要......“

话音未落，应龙突然打了个喷嚏。巨大的气流把众人吹得东倒西歪，烧烤架飞上了天，零食撒了一地。

“抱歉，“应龙不好意思地说，“最近有点感冒。“

腾蛇扶起被吹倒的毕方，无奈地说：“看来今天的团建要提前结束了。“

“等等！“应龙突然说，“我听说你们在找一些古物？“

众人一愣。

“其实，“应龙神秘地笑了笑，“那些东西在我这里。不过......“他看了眼被搞得一团糟的团建现场，“你们得先帮我收拾干净。“

团建结束后，毕方在湖边捡到一片闪闪发光的龙鳞。她偷偷藏进口袋，却没发现鳞片正在发出微弱的光芒......

团建结束后，毕方回到家，从口袋里掏出那片闪闪发光的龙鳞。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像是流动的水银。

“好漂亮......“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触碰。

“啪！“

鳞片突然爆出一团火花，毕方被烫得跳起来。她手忙脚乱地甩着手指，耳尖“噗“地冒出两簇小火苗。

“完蛋了完蛋了！“她看着被烫红的手指，欲哭无泪。

这时，鳞片突然悬浮起来，在空中旋转。一道柔和的光芒投射在墙上，显现出一幅古老的星图。

“这是......“毕方瞪大眼睛。

星图缓缓变化，最终定格在一个熟悉的图案上——那是她胸前的胎记，一朵火焰形状的印记。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毕方手忙脚乱地去抓鳞片，结果鳞片“咻“地钻进了她的胎记里。她感觉胸口一阵灼热，低头一看，胎记正在发出微弱的红光。

“毕方？你在家吗？“门外传来腾蛇的声音。

“在......在！“毕方赶紧整理好衣服，跑去开门。

腾蛇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袋药：“听说你被烫伤了？“

“啊？“毕方一愣，随即想起刚才的事，“哦对......“

腾蛇走进屋，目光扫过墙上的星图投影（虽然现在已经消失了）。他皱了皱眉：“你刚才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毕方心虚地摆手，“就是......在研究新的咖啡配方！“

腾蛇挑了挑眉：“用龙鳞研究？“

“你怎么知道......“毕方捂住嘴。

腾蛇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相似的鳞片：“应龙给了我这个，说是能找到失踪的古物。但我发现它对你的胎记有反应。“

毕方瞪大眼睛：“所以刚才......“

“没错，“腾蛇点头，“你的胎记可能是某种上古封印。“

就在这时，毕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穷奇发来的视频通话。

“小方方！“穷奇的大脸挤满屏幕，“我发现了个好玩的东西！“

镜头一转，对准了一个古老的青铜鼎。鼎身上刻着火焰纹路，和毕方的胎记一模一样。

“我在应龙的收藏室找到的，“穷奇得意地说，“要不要来看看？“

“别碰它！“腾蛇突然喊道。

但已经晚了。穷奇伸手去摸青铜鼎，鼎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整个收藏室开始震动，各种古物在空中飞舞。

“哇哦！“穷奇兴奋地大喊，“这个好玩！“

“快离开那里！“腾蛇对着手机喊。

但通讯突然中断了。毕方和腾蛇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门口。

“等等！“毕方突然停下，“我的咖啡机还没关......“

腾蛇一把拽住她：“现在是关心咖啡机的时候吗？“

两人赶到应龙的收藏室时，发现穷奇正坐在青铜鼎上荡秋千。鼎身不断喷出火焰，但穷奇似乎玩得很开心。

“你们来啦！“穷奇挥手，“这个鼎会喷火诶！“

腾蛇扶额：“那是上古神器'炎帝鼎'，专门封印......“

话音未落，鼎身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火红色的小鸟从里面飞出来，落在毕方肩上。

“啾！“小鸟亲昵地蹭了蹭毕方的脸。

毕方感觉胸口一阵灼热，胎记发出耀眼的红光。小鸟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身体。

“这是......“腾蛇震惊地看着她。

“我好像......“毕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朵跳动的火焰，“想起来了一些事......“

第二天，毕方回到咖啡店，发现自己的拉花技术突飞猛进。她随手一画，就能在咖啡上勾勒出精美的火焰纹路。王姐看着满墙的“火焰拉花“，默默掏出了灭火器......

毕方站在咖啡店的操作台前，努力控制着指尖跳动的火苗。自从那天炎帝鼎的小鸟融入她的身体后，她的力量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溢。

“小方，“王姐忧心忡忡地看着冒烟的咖啡机，“要不你今天休息？“

“不用不用！“毕方连连摆手，“我已经能控制住了！“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咖啡杯突然“砰“地炸开，滚烫的咖啡液在空中化作一只火鸟的形状，绕着天花板盘旋。

“哇！“店里的顾客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这是新推出的火焰特调！“王姐立刻换上职业微笑，“限量发售！“

腾蛇推门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叹了口气，走到毕方身边：“跟我来。“

两人来到天台。夕阳西下，整个城市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

“你的力量在觉醒，“腾蛇说，“需要学会控制。“

“可是......“毕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害怕伤到别人。“

腾蛇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火焰。“

毕方依言照做。她感觉胸口有一团温暖的火焰在跳动，像是心脏的律动。渐渐地，她看到了一幅画面——远古的战场上，一只巨大的火鸟在空中翱翔，所过之处，火焰化作绚丽的舞蹈。

“那是......我？“毕方喃喃道。

“不，“腾蛇摇头，“那是你的先祖。你是毕方一族的后裔，继承了操控火焰的能力。“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被撞开。穷奇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不好了！应龙的收藏室又出事了！“

三人赶到收藏室时，发现整个房间笼罩在诡异的绿光中。各种古物在空中飞舞，发出刺耳的嗡鸣。

“这是......“腾蛇皱眉。

“是混沌的气息。“毕方突然说。她感觉胸口的火焰在剧烈跳动，仿佛在警告着什么。

“混沌？“穷奇挠头，“那家伙不是被封印了吗？“

“封印松动了。“腾蛇脸色凝重，“需要重新加固。“

毕方上前一步：“我来。“

“你？“穷奇瞪大眼睛，“你连咖啡机都控制不好......“

“我可以的。“毕方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她的身体逐渐被火焰包裹，化作一只巨大的火鸟。火鸟展翅高飞，在空中划出绚丽的轨迹。

收藏室里的绿光开始消退，古物纷纷落地。最后，一道黑影从角落里窜出，想要逃跑。

“想跑？“穷奇咧嘴一笑，背后展开漆黑的翅膀，“看我的！“

他追着黑影冲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毕方落回地面，火焰渐渐消散。她感觉体内的力量平静了下来，仿佛找到了归宿。

“恭喜，“腾蛇微笑道，“你终于掌控了自己的力量。“

“谢谢。“毕方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毕方辞去了咖啡店的工作。她在城郊开了一家火焰主题餐厅，专门制作火焰料理。餐厅的招牌菜是“凤凰涅槃“，其实就是烤鸡，但被她用火焰能力烤得外焦里嫩，香气四溢。

“这才是我的使命。“她看着满座的客人，耳尖的小火苗欢快地跳动着。

餐厅开业当天，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进来。他点了一份“凤凰涅槃“，吃完后留下了一张名片：

“混沌美食集团 CEO——饕餮“

名片背面写着：“有兴趣来我的新项目吗？关于......上古神器的美食化开发。“

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家古董店悄然开业。店主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把玩着一枚古钱。店门口的招牌上写着：

“貔貅阁——只进不出，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