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和潇儿何时来殉我
- 日日引诱:疯批皇叔黏我上瘾
- 辞冶
- 2087字
- 2025-04-09 08:30:16
风声萧萧,如泣如诉。
死去的女眷都已经下了葬,三皇子府一切如常。
丑时二刻,白影飘忽。
人心中有鬼,自然畏惧鬼神,死人太多、阴气过重,就叫人心神不宁。
姜流云这些日子被磨得失眠多梦,姜洄因那毒妇前几日同他说过的话一直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一想到昔日同床共枕的柳卿碰死在天牢石墙上,满头血污,那模样好不骇人。
不会的……柳卿那么爱他,不会害他的。
她只是丢了一条命,可他还要养育姜听潇。
他日后无子,姜听潇是他唯一的血脉。
他已经很多天没去看潇儿了,许是因为夜长梦多,他不放心让那个哑女独自照看姜听潇,于是翻身下榻,胡乱的套上衣服,鬼使神差地出了殿门。
窗外叶影婆娑,风过之时簌簌响动。
檐顶瓦砾轻擦,几道人影目送姜流云离殿。
“殿下,不要在殿中久留。”婠玉拍拍她的手背,一再叮嘱。
“嗯。”
惊澜低伏在屋顶后,黑衣与夜色相融,“殿下如遇危险,摔杯为号。”
“知道了。”
一个姜流云,还奈何不了她。
姜洄因白衣裹身,姿态轻盈,自那丈余高的屋檐上一跃,两颗脑袋探出来寻她,她蒙上面纱,对那二人点点头。
门扉推开又闭合,香料点燃,飘散出丝丝缕缕的烟雾。
不多时,姜流云回到寝殿,昏暗中,那惨白着实刺目,自榻上坐起,触上他的肩背,身上的香气那么熟悉,柔软的手抚过他的脖子、肩头,顺着脊背向下延伸。
触碰他的手,凉透了骨血。
“殿下,你想阿卿吗?”姜洄因趴在他肩头,下颌骨与他锁骨相贴,很是扎人。
姜流云怔忪地扭过脸去,最先入目的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以及染着殷红的面纱。
姜洄因眉目弯弯:“殿下,阿卿想你,想潇儿。”
姜流云一抖身,狼狈的摔下床榻,指着那团白影颤颤开口:“柳卿?”
“殿下记得我就好。”姜洄因轻笑出声,坐得端端正正。
姜流云往后移动了些距离,甩了甩头,入夜后看不真切,但身形、姿态、语气都像极了柳卿。
柳卿分明已经死了!
“你是谁?”姜流云踉跄着站起来。
姜洄因瞄了一眼香炉,而后慢腾腾地下榻,时快时慢的鬼脚步无声无息,“飘”到他眼前,倾诉柔肠:“殿下,我是阿卿啊。”
“下面好冷,我来见你了。”
她顶着一张血迹斑斑的脸往他脸上凑、朝他身上贴,姜流云慌忙退步,一不留神被东西绊倒,摔得吃痛,但脑子越来越昏涨,而“白衣柳卿”睨视着他,柔软的衣裙一晃一晃,与他形影相随。
姜流云头痛欲裂,眼见“白衣柳卿”步步紧逼,他逃也似的往后爬了几步,全无皇子的倨傲和体面。
“停下!”
姜洄因歪了歪头,楚楚可怜道:“殿下,你不要阿卿了吗?我都能为你赴死,你不要我了吗?”
“殿下……阿卿好痛。”她抬手,衣袖碰到头顶的血浆,也弄脏成黑红的一团。
姜流云呼吸沉沉,胸膛不断起伏,一遍遍告诫自己,柳卿已死,柳卿是假的,可越看他就越觉得,那人和他的柳卿那么相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柳卿聪慧,可以为了他死,她不可能会害他!
曼陀罗起了效果,姜洄因也有些头昏脑胀,可姜流云太过冷静,她不能无功而返。
柳卿是对他情深意浓,但是姜流云这样的人不配。
三根沾血的手指,冰冷牢狱中的绵长血迹,让姜洄因难忘。
她都忘不掉,姜流云怎么可以对柳卿之死云淡风轻?
“殿下,你下来陪我,可以吗?”姜洄因捏着嗓音,眼珠上爬布血丝,离姜流云只有几寸远,那双手已经掐上了他的喉咙,拿捏了命脉。
姜流云神志不清地喝叫:“滚开!滚开!本宫不认得你!”
“我是阿卿啊!我是为你而死的,你当真一点都念不得我的好吗?这天底下,还有谁比我待你更真?!”
“咳……啊啊啊啊!!”姜流云嘶哑地叫出声,无奈声音多半都被姜洄因掐断,听上去只像是胆寒的呜咽。
姜洄因撤开手,捧起他的脸,哀怆道:“殿下,你可以不要阿卿,但阿卿不会不要你的,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殿下,你看看我,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都破相了,早知道就不碰墙而死了……”
姜流云惊出一身冷汗,眼眶也渐渐湿润,可到底是没有一丝真情,只是怕“白衣柳卿”会现在就掐死他。
他的阿卿回来索命了……阿卿怨他恨他……
“阿……阿卿,我不想你死的……我不知道你会去顶罪……”
“阿卿,你好好待在下面,好不好?求你……算我求你,百年之后,我们合葬一处……”
“我真是糊涂了,你都死了……你明明就是死了,你怎么还可能出现!你是谁!”
姜洄因字字啼血:“殿下,你和潇儿何时来殉我?”
一切亦真亦幻,姜流云膝行着向她磕头:“阿卿,放过我,放过我可以吗?我不能死,我不能死的!我不喜欢季晏欢……我只爱你阿卿!”
“回去吧……你回去吧!”
姜洄因哂笑,把血往他身上抹,姜流云惶恐,她就满心畅快。
“阿、阿卿,好多血……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啊啊啊啊!!!”
假的怎么会那么真?
他身上红一块白一块,乌红的痕迹在幽荧月光下清清楚楚。
阿卿来找他索命了!
好疼……
姜洄因按着他的手,让他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窒息感要吞没这罪魁祸首,他苦苦哀求着姜洄因,求她放过。
“殿下,你若是苛待潇儿,你会绝嗣的!”姜洄因踩在他胸腔上,冰冷道。
婠玉给他服下的药,其实没有绝嗣的功效,但姜流云笃定她是个祸害,便不得不信。
如今柳卿已死,姜流云若是虐待姜听潇,姜洄因也能真的让他绝嗣。
姜流云被他自己的手掐得昏死过去,梦中都尽是“白衣柳卿”的恐吓。
香炉中的粉尘熄灭,姜洄因扶着门框,揭开面纱后急促呼吸。
姜流云躺到在地,呓语不歇:“滚……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