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换心手术

万宝商行一楼偏厅内，檀香袅袅。

余玄跟着引路小厮转过屏风，看见一个衣着普通的修士正坐在角落，其人修为不过练气二层，嘴唇酱紫，一脸的病象，并不像是会闹事的样子。

那人见余玄进来，慌忙起身。

带路的小厮抢先开口道：“客人，你不是要现在就种灵吗？这一位乃是江磊江大师，正式种灵师，快与我们去静室吧。”

修士弯腰行礼，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在下姓赵，是个跑船的。”

余玄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他怀中紧抱的玉盒上。那盒子通体雪白，只在边角处镶着几道金纹，与修士粗糙的双手形成鲜明对比。

他眸中灵光一闪，察微发动，只见那修士胸腔之中，一颗心脏只有常人一半大小，且其上有一道拇指大的陈年创口。

“你的心脏早年受过伤？”

“大师法眼，我曾经被一头海妖伤过心脏，幸亏及时服了丹药，平日里又用灵力温养，否则早就死了。”修士眸光暗淡，“只是那海妖是毒属，我被他的毒素侵入心脉，无法拔除。”

余玄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看他心脏的状态，已然活不了多久了，万宝商行能说动此人配合，多半是答应了他什么身后事。

“灵种呢？“

“在这儿，在这儿。”赵姓修士连忙捧上玉盒，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捧着祖宗牌位。他喉结滚动，声音发颤：“大师，在下的性命，全仰仗您了。”

余玄接过玉盒的瞬间就察觉不对，他指尖轻挑盒盖，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盒中赫然是一颗仍在微微跳动的心脏！血肉表面覆盖着金色纹路，随着搏动明灭闪烁。

这修士要换的法箓，竟然是一颗心脏！

余玄猛地合上盒盖，用力之大，以至于指节都微微发白。

前世他主攻心外科，完成一例心脏移植是他毕生夙愿。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胸腔里仿佛有团火在烧。他强压下激动，声音刻意冷了几分：“你倒是命大，能找到匹配的心相灵种。”

余玄转身走向楼梯，“跟我走吧。”

静室在顶层，室内并无什么装饰，只在中间有一张丈许长的圆形石台，上面放着一个檀木托盘。

托盘里整齐排列着种灵所需的刀具丹药，其中既有为受试者屏蔽痛觉的离魂散，也有给余玄用的补灵丹、醒神丹之类丹药。

“服下。”余玄将装着离魂散的瓷瓶抛给汉子，“躺好。”

当对方解开衣襟时，余玄倒吸一口凉气。

汉子胸口有道斜贯左右的狰狞疤痕，皮下隐约可见暗蓝色脉络，那是海妖毒素侵蚀的痕迹。

余玄取出刀具，一一用灵力将它们加热到泛出红光，算是消了毒。

汉子服药后很快昏睡过去。

余玄并指按在他颈动脉，确认脉搏平稳后，手术刀在空中划出条完美的弧线。

皮肉分开的瞬间，他心念一动，手中刀具喷出一道寸许长的剑芒，随手一挥，便将心脏旁的肋骨一齐斩断。

控物术移去杂物，修士的整个心脏，都暴露在余玄眼前。

那颗心脏已经变成紫黑色，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蓝纹，每次跳动都挤出腥臭脓血。

察微之下，与心脏连接的经脉，有大半都已被毒素侵蚀到完全坏死。

“怪不得撑不下去了，再过几个月，经脉完全坏死，他就无法用灵力蕴养心脏了。”

但即便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赵姓修士的其他脏器，乃至肌肉骨骼，都比寻常健康凡人，还要生机充盈。

余玄停住动作，长舒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了下来。

这方世界，自然是没有什么人工心肺机的，这就需要余玄代替其人的心脏，帮助其暂时循环。

这就要求他做到绝对的冷静，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他深吸口气，玉盒中的灵种心脏被灵力托起。

就在旧心摘除的刹那，余玄全力以赴，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对血流的控制之上。

不过一息过去，他的额头就开始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拿刀的手也在微颤。

这个状态，我撑不了多久。

要快！

就在旧心脏离体的一刹那，新心脏便瞬间被放入胸腔。

那心脏之上，一层金色纹路突然暴起，发出刺眼光芒。

余玄额头汗水更多，一边控物术稳住心脏，一边用灵药与回春术催动血管对接愈合。

由于灵力实在不多，他无法休息，也不能出错，只能一次完成所有操作，只有这样，才能赶在这波灵力耗尽之前，完成换心。

好在，一切顺利。

半盏茶工夫后，最后一根主动脉吻合完毕。

【越级完成手术，外科手术技巧熟练度+9000】

【外科手术技巧·大成（245/10万）】

还没有结束，余玄抄起一瓶补灵丹，尽数倒进嘴里。

药力爆发，立时就将他枯竭的气海与绛宫重新补满。

接下来，他还需要将肉眼不可见的经脉也一一理顺，让它们与新心脏的经脉相合。

这个过程说难不难，但要说简单，炼气修士中，也只有种灵师能够完成。

六个时辰后。

随着一声有力的心跳，金色纹路终于稳定下来，与血肉完美融合。

【越级完成灵根移植手术，灵根移植熟练度+1000】

【灵根移植·精通（99/10000）】

余玄将肋骨放回原位，又用回春术使断裂处愈合，然后又进行了修仙版关腹操作。

做完这一切，他瘫坐在椅子上，这才发现后背早已湿透。

前世，他曾在手术台上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一颗衰竭的心脏被替换，病人重获新生。

可那时，他还原本没有执刀这种手术的资格，也没有相应的技术。

而现在，借助察微与灵力，他亲手完成了这堪称奇迹的手术。

“真是……完美。”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余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激动，更不能让人看出他内心的震撼。

毕竟，在旁人眼里，他应该是个见惯了生死、技艺高超的种灵师，而非一个为了一场成功手术而心潮澎湃的医者。

静室的阵法适时被触动，舒月的声音传了进来：“江大师，需要准备晚膳吗？”

余玄看着汉子平稳起伏的胸膛，嘴角微微上扬：“备两人份的。”